小怂包的逆袭虐渣路(63)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念慈的做法也是棒棒的,想到上个世界同样可恶的崔小小,陆时年翻了一个身眯着眼睛,背部紧紧贴着冰凉凉光滑的墙壁,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陆时年在夹缝中求生存,除了有时候出去找点吃的几乎从来不踏出房门半步,所以等到自己穿着大红嫁衣坐在轿子里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蒙的,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上次系统的时候距离出嫁还有半个多月,这睡了一觉起来怎么就直接被梳洗打扮直接塞进轿子里了。
回想起刚刚被一堆婆子们在脸上指手画脚支配的噩梦,陆时年一个哆嗦,也是幸亏苏夫人顾忌着自己的性别被发现,没有让她们直接帮自己的洗澡换衣,否则这辈子恐怕都有心理阴影了,摸了摸手背,把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抖了下去,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蛋。
都是刚刚那些婆子说几天不见忽然发现自己变得白皙漂亮不少,纷纷上手捏了几把表示震惊,等到时间不等人的时候才停止讨论给自己盖上帕子送上了顾家派来的轿子。
一片混乱中陆时蒙着红盖头被之前教引自己的姑姑牵着,具体的什么也都看不见,全部注意力只能集中在脚上,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了,耳边无比嘈杂,根本分不清楚任何人的说话声,陆时年也就只是在临迈出苏家大门地时候听见身边的姑姑轻声叫了一句:“沅哥儿?”
陆时赶忙答应。
“我给你的册子你可有带在身上?”
陆时年一愣,忽的想起来她说的应该就是那几本自己都快泛滥的春宫图,这会它们应该还在空间的床上呢,原本想说带着,可是自己什么包袱都没有,所有家当也就是身上这身喜服,外面的一层还是这个姑姑帮自己穿的,即将出口的话生生拐了一个弯:“没有。”
对他的欲言又止教引姑姑只当他是迟来的害羞,人多嘴杂现在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是忽然握着他的手一紧。
陆时年感觉到袖子里被塞进来几张跌成方块大小的纸,怕它掉下来本能性地直接伸手 握住,听见姑姑说:“沅哥儿,这几张图和那几本册子是差不多的,不过顾大公子身子不好,这些是特地情人帮你们画的,你可要收好了千万别被旁人瞧去了。”
陆时年:“......”身子不好,特地画的。
他记得系统说过顾家大公子现在已经是病到卧床不起了,挑着眼眉翻了个白眼,脑子一充血又想到就算病重之前他也是个双腿不中用的,似乎走到哪里都需要用到轮椅的那种。
默默将手里的春宫图收到袖子里,看来这些应该就是脐橙的各种姿势了,陆时年抿了抿唇,虽说不一定会和顾森尝试——但总有用得着的地方啊。
至于为什么不会和顾森尝试,那完全是因为虽说系统肯定自己不会立刻克死大公子,但是这人短命啊!!
大腿还没自己胳膊粗,怎么样。
要知道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可是要留着卖的,怎么好白送人(⊙o⊙)…
今天晚上如果顾森精神不好了,想睡觉了,那大家相安无事各自到天亮,如果顾森状态好了还想做点什么的话,陆时年就有必要跟他好好谈谈什么叫做媳妇的约法三章了。
他倒是不怕顾森不给他面子,毕竟一个并入膏肓的豪门大少爷能做什么,说不定现在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还等自己照顾呢,随便说上两句一个棒槌加两个大枣也就搞定了,陆时年对自己超有自信。
坐在轿子里颠簸的陆时年无聊就又随便翻了两眼新的春~宫图,果然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不过这本比之前那些确实讲究不少,纯白的外皮上刻画着一个手持扇子看不出来是男是女的身影顾影自怜,影影绰绰的身后各种物事让人浮想联翩。
轿子不稳当,头上繁重的头饰链子在脑门上和后脑上来回扫荡,烦的陆时年只想上手拨弄,但是又怕不小心弄坏了妆容,只好硬生生忍住只是将盖头拿下来放在一边。
细细翻了翻春宫册子,里面的内容更加精致详细,不仅仅图画是彩色的,而且生怕二人不懂似的,每一个步骤都清晰可见,还在旁边加了不少的小字作为题注,将如何如何准备,又如何如何入门这些小事来来回回入木三分地刻画。
再看看大图,竟然连两个人的那种部位都画得一清二楚,也真是难为画师了,陆时年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猫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愧是高清无~码,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今天晚上应该如何做了。
——不过确实几乎没一个姿势都是自己主动,顾森全程只需要躺着就好了。
看来老夫人也是为顾大公子操碎了心。
只是——陆时年白眼一翻,直接将册子丢尽了空间里,这本册子看看也就算了,真要是试验起来他是不愿意的,毕竟他虽然喜欢男人,但根本上也是男人,之所以屈居于下位那完全是因为自己太懒了,只想躺平享受罢了。
若是真的有力气按照册子上的来,那他还不如直接把顾公子上了。
这也更加坚定了陆时年抛弃顾公子另找金大腿的信念,这人都已经病到不能做这种事情了,就算偶尔回光返照那也是不能够的,自己本来就是要求享乐至上,既然顾公子满足不了自己,那他也应该干脆利落点不给人家希望。
陆时年颇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自己就是这么善良!
察觉到轿子有慢下来的趋势,陆时年赶紧将喜帕重新盖回到头上,眼前一片红光,轿子晃动的更加厉害了,陆时年手指紧紧扶着轿子壁,抓着斜侧面凸出来的扶手,忐忑不安地等着下轿。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成亲了,就算不是演戏,他也很想应景地紧张一下。
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已经布满了一层密密的汗水,里面的衬衣紧紧黏在自己的身上,颇为难受。
就在他轻微扭动想要缓解一下的时候,轿子咚地一声落了地。
原本陆时年以为大家族成亲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起码跨火盆拜堂乱七八糟的肯定一大堆,没想到——他想的那些统统没有。
轿子刚刚落地,红帕在脑袋上一晃一晃的差点就要掉下来,陆时年扶着扶手堪堪稳住身形眼前红光便亮了一些,显然是有人揭开了轿帘。
之前教引姑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最好都不要擅自开口,为了避免以为文化差异惹麻烦陆时年紧紧闭上嘴巴,只是提起十二分精神跟着搀扶自己的人走。
绣着锦绣鸳鸯的大红色织锦制成的鞋面在喜服下随着陆时年的探脚冒出一个头又立即缩回去,陆时年低垂着脑袋看上面红红绿绿交叉的丝线,手上还紧紧攥着一方帕子,是临上轿前姑姑塞给自己擦拭手心汗水的。
刚刚下轿的时候太紧张了,完全忘记塞回到袖子里面,胳膊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钳制着,虽然不疼,但却也是抽不回来。
周围一片安静,完全没有敲锣打鼓的喜气嘈杂声,甚至都比不过装模作样的苏家热闹,一片安静地就像是......偷情。
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来顾家是真的很不在乎这个未过门的新媳妇啊。
虽然简单,但是安静的氛围让他更害怕了,手心又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水,帕子攥得更紧了,明显感觉到现在牵着自己的人要比教引姑姑强势,陆时年不敢随便询问,只好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里的忐忑——苏念慈不会趁机搞什么偷换新娘的把戏吧。
指甲死死掐住手心,陆时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顾家是冲喜,顾大公子还病着,没有敲敲打打也没有宴席宾客完全正常,苏念慈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件事情做手脚——可是完全不放心啊,那女人是疯子啊!
陆时年抿着嘴唇努力回响着刚刚路上的场景。
从苏家出来的时候还很热闹,但是当自己看册子的时候外面的嘈杂声音似乎就笑了不少,再后来就连吹响乐都停了,只留下隐隐约约人群聚集说话的声音。
那个时候还以为是换乐手,现在仔细想想当时轿子还打了个趔趄,自己没注意脑袋差点撞上轿壁——那时候队伍拐弯了!
陆时年紧蹙眉心指尖几乎要将手里的帕子戳破,神情忽的一阵——当时风吹帘子起的时候他似乎听见外面有人议论说是怎么进了顾家的后门。
当时没注意也听得不清楚,现在一个字一个字回想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句话 。
当下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不少,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绷得了——不管怎样,只要进了顾家就行了。
心里一放松,所有的感官都回来了,额头上凝聚成珠的汗水要掉不掉,挂在眼角上无比难受,陆时年眨了眨眼睛想把它甩下来。
“哥儿,小心脚下的台阶。”这嬷嬷的声音听起来憨厚粗壮,有点像是电视里看的田间劳作一天终于直起腰之后擦一把汗水的女人大喝一声回家了雄浑有力。
陆时年本能一震,不由自主地就照着她说的去做了,凝神注意力全放在了脚上,透过细长的缝隙可以看到一条暗红色的门槛凸起,即使只是脚下踩得也是精雕细琢,只是时间久了边缘有些磨损,陆时年抿着唇想不愧是大家族,就是有钱,最重要的还是有派头。
也不知道进了哪里,周围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陆时年偏过脸想要好好感受,身边的婆子忽然松开自己的手,陆时年本能去抓,一个空,再抓的时候周围已经没了人,只剩下汩汩悄悄流动的空气。
陆时年站在原地半晌不动声色,微微敛了敛心神双手置于腹前交叉,长久以来的敏锐感让他察觉房间里肯定还有其他人,而且正眼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这般热情似火的审视肯定不是那个病秧子,陆时年脑子稍微转了一个弯便猜到是顾森地奶奶——那个为病秧子操碎了心的奶奶,也是能帮自己虐渣的奶奶。
陆时年心神激荡,也不知道这大腿脾气怎么样,好不好抱,脑子里正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一道明显年迈苍老甚至沙哑的声音响起。
“苏晴沅?”
“是。”陆时年连忙冲着声音的方向,先是微微点了点头,再然后依照着记忆里的动作慢慢弯腰想要跪下去行礼,膝盖刚刚打了一个弯便被旁边人直接拽住了胳膊肘,他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又被那人有力的臂膀扶正站稳。
正疑惑间又听见奶奶说话了。
看剧情介绍陆时年认为她是一个杀伐果断,挥斥方遒的女强人,只是听声音倒像是操劳了大半辈子此时已经心神俱疲终于给家里最小孙子娶了媳妇盖了房只想撒手从此什么都不想管的老妇人。
不过那也只是听声音罢了,不行礼恐怕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这个孙媳妇的地位,陆时年抿了抿唇,看来这条大腿不给抱。
“谢谢老夫人。”繁琐的礼节可以省,但陆时年不是一个不知礼数的,旁边的人松开自己之后,他连忙双手置于腰侧微微弯了弯膝盖。
“来之前可有人教导?”
“有的,在家里上过几天课。”苏晴沅这副身子原本嗓音就细软清亮,这会捏着嗓子说话更是将女子一口软糯音学了个十成十,即使老夫人是个人精,也不一定听得出来 。
“那就好,你可了解过我们森儿。”
“姑姑大概介绍过,只是再多的便不清楚了。”
房间里一阵诡异的沉默,陆时年战战兢兢把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在脑子里统统过了一遍,确定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
“没事,你们年轻人多相处几天就了解了。”
老太太出声的刹那陆时年简直要跪了,就在刚刚他都以为老夫人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太过麻烦。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少一个字多一个停顿都有可能是有别的意思,更不用说刚才那么大片的沉默了——陆时年几乎以为自己要被退货,幸好。
“是,我知道了。”他不敢乱答,只能唯唯诺诺地应声。
“晴沅,你也知道我们顾家的体面,我自然是调查过你的底细的,现在既然进了顾家,从此你就不再是苏家的孩子,即使你还叫苏晴沅,但是总归以后就是姓顾了,不管你之前怎么样,我希望顾家是你的一个新的开始,日后你只要好好照顾森儿,其他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如果你能让森儿的病慢慢好起来,就是我这里你不来请安我都是没关系的。”
顾老夫人声音听着悲怆无比,不是陆时年喜欢的调调,自然也没有听懂,只是大概也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你就是我们家买来给森儿当吉祥物的,别把自己当盘菜。
“老夫人,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新的我了,这个我就是为顾大公子而生的,我以后定会将顾大公子看得比我的命还要重要,是老夫人救了我,将我给了顾公子,我生是顾公子的人,死是顾公子的鬼。”老夫人肯定调查过自己之前的处境,陆时年也不用刻意隐瞒。
“行了,不需说那么多,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也不肖胡说八道,这次娶亲和别的自当有不一样的地方,也算是我们顾家委屈了你,但不是顾家出不起这个排场,只是森儿身体所迫达不到那样了,现在时候还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小辈的就先互相认识认识吧,芳姑,我们走吧。”
陆时年连忙行礼:“老夫人慢走。”
这老太太果然名不虚传,嘴上说的好听是让苏晴沅把顾家当自己的家,其实心里还是看不起,要不是和尚的预言,苏晴沅这样的就是给顾森当丫鬟可能都不够资格,难怪苏晴沅最后的处境那么尴尬。
陆时年扁着嘴趁着头上有盖头毫无顾忌地翻白眼,说这么多还不是觉得苏晴沅见识少好吓唬,三言两语就想让他死心塌地用自己的命格照顾顾森,呵呵哒!
白眼还没翻完,身后一双手忽然挽住自己的胳膊,吓得陆时年一个激灵,那双手慢慢将人往前带。
陆时年透过缝隙看,似乎经过了两张凳子,又退开了一扇门,跨过一道门开,再向里走,好不容易看到一张床榻的边沿这才停了下来。
“沅哥儿,我们家公子身体不适,许多礼节能省则省,还请多多担待则个。”
“我知道的,谢谢嬷嬷。”陆时年侧过身温柔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没一会就感觉到身边没人了。
周围完全安静下来,陆时年伸手正准备掀开盖头,系统忽然出声:“别动,还有人。”
刚触及盖头的指尖立即放了下来,陆时年庆幸手慢了一拍,试探着向前跨了一步真正的站在了床榻边上,开口问:“请问,是顾公子吗?”
第63章 病弱相公帮我虐渣
“咳咳。”回应陆时年的是一声轻咳。
“顾公子, 是不是不舒服, 您如果不舒服的话且不用说话, 晴沅只是想问问能否将头上的帕子摘下来。”陆时年声音娇软轻巧, 床上的人就是水晶玻璃娃娃, 生怕自己声音太大一口气将人直接吓坏了。
“摘了吧, 咳咳。”
床上人又咳了两声才说话,声音嘶哑带却莫名的性感, 陆时年是个轻微声控,听见他的声音刹那浑身抖了一下, 只是那人话音刚落又剧烈咳嗽起来。
陆时年赶紧摘下脑袋上的帕子紧紧握在手里, 上前就是一小步半跪在床边上帮他顺气,只是到底还是一个刚出阁第一次见外姓男人的哥儿,小手轻轻抚在他的胸前也不敢使劲,甚至视线也只是固定在被顾公子身上大红喜服衬得愈发白嫩的自己的手上。
“公子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话还请赶紧说出来, 晴沅好去外面叫大夫进来。”
手下的尖端冰凉丝滑,手搭在上面几乎停不住,全靠胸前绣上的锦绣花纹增加点摩擦感, 暗红色的针线密密麻麻,陆时年匆匆扫了一眼也看不出来绣的是个什么, 只是他也只是无聊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无碍,都是老毛病了。”
歪着脑袋捂着嘴又是咳了好半一会, 顾森这才顺过气来。
陆时年看着床边摇摇晃晃的白玉珍珠以及红色珠帘, 外面日头正好照在上面闪出白光几乎要晃花了眼睛。
“抬起头来我看看。”顾森的声线已经恢复, 虽然没有平常人那样的润滑清爽, 但是也没有刚刚那样嘶哑滞涩。
陆时年立即收回手,双手紧紧绞着刚刚拿下来的帕子,犹疑半晌之后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只是始终下垂着眼睑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