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有毒「重生」(41)
秦云深对着清音和芷画吩咐道:“你们把这院门前的落叶扫干净,守着,不要让下人靠近。”
而后便转身走进小院。
刚一进去便看到一名头发苍白,容颜垂暮的老妇人,老妇人坐在石墩上佝偻着身子,攥着拨浪鼓的右手微微发抖,双目浑浊,无悲无喜,没有一丝生气。
秦云深走到老妇人的面前,恭身道:“大老夫人在上,孙儿拜见老夫人。”
大老夫人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仿如石像。
秦云深见状也不急,缓缓道:“我是殷凌峰的外孙,老夫人还不愿与我说话?”
大老夫人听到殷凌峰名字的时候,眸中闪过波动,刚刚没有情绪的眼眸里此刻洋溢着恨意。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将拨浪鼓放在石案上,双手握拳似是要去揍秦云深。
秦云深并未躲开,这两拳犹如棉花一样,不痛不痒。
“滚!这里不欢迎殷家的人。”老妇人的声音嘶哑,怒气震天,当年若不是殷凌峰求先皇让先皇废去秦襄的世子之位,钦国侯之位哪里能轮得到秦鼎钧,可怜她家襄儿,由于忧思过度,身体每日愈下,以至于英年早逝郁郁而终,这一切都是拜殷凌峰所赐,所以一听秦云深是殷家人,才会如此盛怒。
秦云深自然知晓殷家与秦家的往事,殷家的确欠秦襄一个情,可是却不欠他的命。
“老夫人勿气,当年殷家欠您的,今日我来还清如何?”
大老夫人浑浊的眸中蓄满眼泪,“你说的轻松,那可是我襄儿的一条命啊,你怎么还?难道还要在我面前自尽不成?”
秦云深挑起眼眸,声音低沉,“秦襄并非是病死,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秦襄是被□□毒死的。”
“你说什么!”大老夫人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当年照看秦襄的大夫是她的亲信,怎么可能会查不出秦襄中毒。
秦云深说的肯定,“老夫人莫要不信,真相的确如此,当年钦国侯买通了为秦襄看病的大夫,那大夫自然不会把真相说出来,所以众人才会以为秦襄是病死,而不是他杀。”这事还是他上一世无意中查到的。
大老夫人将信将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目地。”
秦云深负手而立,声音清浅,“老夫人莫慌,我之所以告诉你真相,一是因为还秦襄一个情,二是为了我自己的私事,我说的这些全部都是真的,老夫人若是不信,我便证明给你看如何?”
大老夫人见秦云深说得斩钉截铁,当下也开始怀疑起来,以钦国侯那样的为人,的确会做出这样的事,若是真的,那秦鼎钧的手段也太狠,赶尽杀绝,怎么说秦襄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怎样,我现在是钦国侯府里最没用的人,别说杀了钦国侯,就是杀死一个丫鬟的权利都没有,这么多年我为何没有出府,全是因为我被软禁起来,哪里都去不得。”说这话的时候,大老夫人满脸怅然,当年怪她心太善良,引狼入室,把自己的表妹送到夫君的身边,若是不然,怕如今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秦云深的眸中划过亮光,嘴里道:“若我证明给老夫人钦国侯是凶手,你又有能力为秦襄报仇,你是否愿意。”
大老夫人摇摇头,苦笑,“我自然愿意,可是我恐怕到死也找不到机会。”她也恨啊,这些年在怀念秦襄的同时,也恨袁青,袁青夺走了她的一切,而袁青的儿子又夺走了她儿子的一切,她怎么甘心,若是有机会,她也想为自己为秦襄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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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上十二点之前发,哈哈哈哈!摸摸~大家早点睡!谢谢HXY37333的地雷~~~
第四十八章
秦云深刚走出学宫,就被钟家的少爷钟子扬喊停了脚。
“二小姐,脚下有水,小心一些。”
秦云深望了眼脚下的泥垚,淡笑,“云深谢过钟少爷。”
英姿卓越,意气风发,这是众人对禁卫军统领之子钟子扬的形容,上一世禁卫军并未属于争夺皇位任何一方的皇子,而是被赵衍交给重病在身的五皇子赵储,当时众人对于赵衍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但众人并没有异议,因为谁都不看好一个常年卧倒病榻,一见风就咳嗽止不住的皇子。
赵储乃是赵衍游玩江南时邂逅的一段风流韵事,由于种种原因,赵衍并未及时接走那女子,那女子是福薄之人,未婚生子,产后身子又没有调理好,心上身上全是病,等赵衍找到流落民间的皇子赵储之时,他已经七岁了,而那女子早已撒手人寰,魂归西去,因此赵衍极其疼爱这个从民间带回的皇子。
可惜赵储与他母亲一样没有福气,满身的病,常年与药罐子作伴,太医说,若再晚接回来一两年,性命难保,就算从此精心医治调养,赵储也活不过三十岁,因此众人觉得赵衍将禁卫军交给赵储其实是在告诉众人,他谁也不偏,想要储位就各凭本事,所以赵储的王府里是几位皇子中最清闲的,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因为他不可能继承皇位。
钟子扬脸上刚毅的线条似乎变得和缓起来,就连声音也没有平日里的硬声硬气,语气温润,“二小姐客气,不知二小姐等会要去哪里?”
秦云深一时间摸不清钟子扬想要做什么,便回道:“回侯府。”
此刻钟子扬手里的扇柄早已攥出一层汗,但面色不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此刻有些紧张。
似是下定决心,钟子扬终于开了口,“那日大比二小姐箭术非凡,若是今日得闲,我带你去城外猎兔如何,你可以带上丫鬟仆人。”
这会子秦云深终于听出钟子扬的意思,可能是大比那日太惹眼,招人了。
“钟少爷日理万机,军营要事紧密,云深害怕耽误钟少爷的时间,还是改日吧,再说我今日还要去殷府,并无多余时间。”
秦云深已经说的十分婉转,想着钟子扬应该能听懂,哪里知道钟子扬一脸高兴道:“是不是要去凌峰大将军那里?真巧,今日我也有要事去殷府,询问大将军一些事情,不如我送你去吧。”
秦云深:“.........”他忽然有种无力感。
此刻钟子扬已经殷切的喊来自家马车,还说自己骑马,让秦云深坐在马车上。
秦云深当然不会与钟子扬同路,脸上划过漠然,“我还是不与钟少爷一起了,人多眼杂,容易惹人误会,如此不仅有损钟少爷的声誉,也影响云深的名誉。”
说罢便抬脚急步离开,但愿钟子扬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吧。
钟子扬望着秦云深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少爷...少爷...人都走远了,你还在看什么?”钟子扬的贴身小厮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他道。
钟子扬这才将视线收回,拿起扇子敲了敲小厮的脑门,“关你什么事,爷高兴。”
小厮连连点头,“是是是,少爷高兴就好。”话虽然这么说,但小厮的脸上透着坏笑,他从小跟着少爷,哪里不知道少爷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钟子扬见小厮这样,没绷子,自己也跟着乐了,他看中的人,一定要娶回家。
秦云深来到殷府,换回男装便想着去一趟都察院御史廉崇左的府上。
廉府。
廉崇左刚从都察院回来,管家便通报说有贵人拿着殷凌峰大将军的信物求见,虽然那人没道姓名,单看那相貌气度,管家就不敢私下做主把人撵走。
见管家说的煞有其事,廉崇左便让他把人带进来。
秦云深走过正门穿过三进三出的院子,与管家一起来到大厅,只见廉崇左身穿官服,端坐于太师椅上,面容肃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似要把人刺穿。
“殷无痕拜见御史大人。”
廉崇左细细打量着秦云深,只觉疑惑,这是谁家的公子他怎从未见过。
“免礼,你是哪家的少爷?找我又有何事?”廉崇左此刻有些不明白,殷凌峰那个老家伙怎么愿意为一个年轻公子引荐,莫非是有天大的冤屈?
秦云深站起身,将殷凌峰的信物交与廉崇左查看,语气不卑不吭,“大人,我乃是凌峰将军的义子,今日来寻大人则是为了一些大人的私事。”
廉崇左微眯双目,殷凌峰什么时候收了个义子,捋了捋胡子,正色道:“你也勿要与我兜圈子,什么是我的私事?你来到底所为何事。”
秦云深低声道:“此事关系重大,我想与大人单独谈。”
廉崇左一听二话不说便带着秦云深去了书房,若是这小子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定要治他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来到书房,秦云深的脸色显得十分慎重,只听他道:“此事关乎端王殿下。”
“哦?你刚刚不是说与廉府的私事有关,现在怎么改了口,变成与端王殿下有关?本官奉劝你一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要说出来,不然你项上人头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廉崇左警告着秦云深。
秦云深听后并未胆怯,反而更加坦荡,无所畏惧,“大人,你们现在是不是正在审理户部尚书的案子。”
廉崇面色一禀,“不错。”如果他是来说情的,那么殷凌峰就太糊涂了,怎么收了个这么不知轻重的义子。
秦云深见廉崇左有些生气,缓缓道:“我并非是为户部尚书求情,而是想要告诉大人,因为您是这宗案子的最终裁判者,所以有些人会千方百计的为户部尚书开脱,户部尚书是谁的人,大人应该非常清楚。”
廉崇左绷着脸示意秦云深继续说。
“户部是个油水差事,明眼人都知道端王从中受益良多,户部尚书的脑子里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儿,也是不能说的话,端王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下户部尚书,虽然他可以派人灭口,但他疑心重,害怕户部尚书留有后手,到时候牵连自己岂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放肆!满嘴胡言乱语!端王殿下岂是你我可以在背后议论之人?今日看在殷凌峰的面子我不上报殿下,你若再不识好歹,休要怪我不客气!”廉崇左不怒自威,语气不悦。
秦云深见状也不急,面色从容道:“大人为何不听我说完,我若说端王准备对廉府唯一的香火动手,大人还不愿意听吗?”
廉崇左不禁愣了下,沉着脸,圆目微瞪,最终道:“说下去。”
“大人曾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得了紧病不到二十岁便英年早逝,另一个是因为办案招人嫉恨,夜路遭了害,年仅三十便丢了命,不过二少爷却为您留下廉家传承香火的小孙子,这事众人皆知,也知晓小孙子对大人您的重要性,所以端王为了让您办案时徇私枉法,就给您演了一场戏,先是派人绑架您的小孙子,然后自己出面负伤救下小孙子,为的就是让您还他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