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大巫(37)

    叹了口气，换完衣服后，唐序白和霍庭云等人一道去了下一个目的地。
    刚下车，还没进饭店，唐序白余光注意到蹲在垃圾桶旁边衣衫褴褛的男人，他白色的衬衫已经沾满了污渍，裤脚边上沾的不知是泥还是污血，一块块的，路过他身边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大夏天不洗澡的人，肯定有酸臭味儿。
    唐序白视线好，一眼就看出来，那个正是警方和学校正在寻找的周旺，看来他是真的在躲债，把自己弄成这样，还真是有本事，完全没有往日打听他人八卦的趾高气扬。
    他拿出手机，借用了饭店的电话给警方去了的电话。
    霍庭云不知道唐序白怎么突然借用饭店的电话，但也没多问，等他打完后才带着他一块儿进包间。
    刚进去，霍庭云和方异同一前一后去了洗手间，包间内只剩下唐序白和陆双灿。
    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跟陆双灿说话的唐序白开口了。
    “灿哥，你知道范家吗？”
    陆双灿脸上的神情一滞：“知道。”
    “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我想应该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看了。”
    陆双灿很是吃惊，唐序白对他了解多少？他是什么意思？
    “是吗？你……”
    “可以抽个时间吗？有事和你单独聊聊。”
    “行。”他倒要看看这个唐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目标是自己？
    唐序白见他心生警惕，笑了一下：“灿哥，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都是巧合。”
    陆双灿点头，心中疑惑顿生。
    霍庭云洗完手回来时，就发现包间内的气氛有点微妙，陆双灿看唐序白的眼神不太对劲。
    这才几分钟，他兄弟就要撬墙角了吗！？
第30章 开始动范家
    撬墙角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发生在陆双灿和霍庭云身上, 唐序白对陆双灿也没有过多的亲密行为，他现在不过是当个策划再加一个传声筒, 将有用的信息送出去罢。
    对他和霍庭云来说，两人中间隔着的是一条江一条海, 现在是聊不到一块儿去的, 事情他也就懒得说了。
    一行四人在怪异的气氛下用过晚饭后, 霍庭云就送唐序白回他的新住处。
    看着唐序白还没进门, 大门就自动开启, 霍庭云不由问保镖。
    “现在市面上还有这么先进的机器吗？人没到就自动开门，还是老式的木门。”
    “应该有吧, 回头我可以找技术科的人问一下, 霍先生是想换一下大门的自动开门装置系统吗？”
    “如果有感应式的那就最好了。”
    唐序白回到屋后, 陆双灿的电话立即进了来。
    “小唐, 明天如果有空的话, 可以约在你们学校见个面吗？”
    陆双灿没他想象中的沉得住气，不过到底是在霍庭云离开后才打的电话。
    “可以, 就中午十二点吧，我们学校有个咖啡馆，我在那等你。”
    “行。”陆双灿本来还想替霍庭云问两句唐序白是什么意思，但想到明天一切自然就有答案, 他就闭了嘴。
    唐序白回来后, 看到家里所有鬼都在, 见他打电话何木棉的神情都变了, 她不让其他鬼发出一点动静, 终于，他们的成果要用到关键之处了。
    等唐序白挂完电话后，何木棉第一个问他：“先生，明天真的要把资料交出去了吗？”
    唐序白可是半点不紧张，道出自己的计划：“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合作方就把资料交出去，那你们这几天不就白干了？而且我想你们还记得，我让你们调查过警察那边有无可信之人。”
    “警察局有可信的，经济案件调查组一直在暗中调查范氏集团情况，只是他们掌握的证据太少，一直没有行动，范氏的帐面太过干净，找不到半点漏洞。”
    “嗯，我会给陆氏一份资料，另外一份将会以匿名的方式发给警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何木棉说道：“双管齐下，先生好计策。”
    唐序白心说，他只是比较保守一点而已，不想孤注一掷，其实也只是暗中撮合陆家和警方合作。
    老管家并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但感觉很不可思议的样子，便让阿香准备点水果和牛奶过来，唐先生实在太瘦了，得多补补。
    唐序白没辜负老管家的好意，喝完牛奶就去睡了。
    第二天中午，唐序白在学校的咖啡馆约见了陆双灿。
    今天的陆双灿已经没有昨日的温和，只有对唐序白的疏离和冷漠。
    他昨晚回去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通唐序白想通过他得到些什么，无论怎么看，没有感情经历的霍庭云比他更好骗来着，到底有什么事情非找他不可？索性刚到这儿，他就显出一副不太满意和不太好接近的神情出来，对唐序白满满都是戒备。
    唐序白觉得他的疏离也合乎常理，不过，还是不由轻笑道：“你觉得我很有心机？”他看着低头缓慢搅拌咖啡，没打算喝一口。
    陆双灿觉得自己今天才真正认识唐序白，他根本不像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倒像个有城府的青年，不，也许他一直都有城府，只是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过罢。
    陆双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你想跟我说什么？”
    唐序白将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推到他面前：“你可以先看看，我也只是帮朋友而已。”
    陆双灿怀疑归怀疑，但还是看了唐序白推过来的资料，边看边背脊冒冷汗，这些资料，他怎么会有，他背后的人是谁，想做什么？
    “你是范家的什么人？”
    “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有个朋友希望我把这份资料交给你，具体怎么做，看你们。”
    “为什么？有这些资料，你朋友完全可对陆氏……”意识自己差点说出了对陆氏的想法后，陆双灿想及时收住，但唐序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像极了等着他下套，年纪小小，居然还挺有城府，他兄弟怎么玩得过唐序白啊，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朋友人微言轻，她做不了，要是能做也不至于找上我，陆先生，你放心，这份资料只走到你这里而已。”
    “陆先生？”
    “这不是看你对我挺有意见的么，我不是陆家的人，对你们陆氏也没有企图，只是在帮一个受害者而已，就当我是雷锋吧。”
    陆双灿觉得自己早被唐序白看穿：“我也不是对你有意见，正常的戒备心，总该有吧。”
    “嗯，可以有，现在就看你是否需要表个态了，做还是不做，给句话。不做，我会另外找合作者，如果做，这资料只是二十分之一而已，我们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当然，不用打听我的朋友是谁，你们也打听不到，资料怎么来的，渠道很保密。”
    陆双灿不能对唐序白怎么样，但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这份资料我先收下，我不否认它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至少对我们现在竞争的项目非常有意义。不过，陆家的决策人并不是我，我得回去跟家父商量一下。”
    唐序白老成道：“嗯，应该的。”
    陆双灿见他反差如此大，不由笑道：“要是庭云看到你这么说话，你说他会怎么想？”
    “你说呢？”唐序白反问他，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半点不惧，“我是无所谓的，只是事情跟你们陆家有关，与他无关，不增加他的烦恼才没提而已。”
    “你倒是替他着想，那我就再多问一句，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唐序白搅拌咖啡的手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一起一辈子吧。”
    陆双灿对他的坦诚十分意外，又感到自己好像多虑：“你真是让我意外，希望你的话是真的。”
    “嗯。”唐序白心说要是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怕会更意外，当然，也不在意他信或不信，“等你的好消息。”
    “行吧。”陆双灿还挺好奇唐序白的淡定态度是怎么练就的。
    安平大学昨天报到，上午十点开始领军训用的迷彩服。
    陆双灿和唐序白的谈话暂时到此结束，唐序白也该跟他哥一块儿吃午饭了。
    陆双灿戴上墨镜后就离开了咖啡馆，他长得漂亮，顶着一张招蜂引蝶脸，容易引人注目，就没让唐序白跟他一起，唐序白倒无所谓，刻意慢了两步，才从咖啡馆出来。
    太阳大，他戴上了鸭舌帽，快步走到树影下，见到迎面走来的梁森。
    收到一份资料的陆双灿连午饭都没吃就立即去了他爸的公司。
    陆蒋成一见他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不由说他两句：“这么大了，还横冲乱撞的，一点都不沉稳，学学你哥他们。”他指的是陆双灿的堂哥们，都在公司里上班，业务能力一个比一个强，就他每天还能到处闲逛。
    陆双灿笑嘻嘻两声，办公室里没别人，他悄悄把门关上：“爸，我有份资料，事关重大，事关重大，您先别说我。”
    “你能有什么资料？”陆蒋成并不太相信他。
    陆双灿小心翼翼的把唐序白给他的文件袋递过去：“就是这份，今天刚拿到的，您看一下对咱们有没有用处，如果有用，那后面的事情我再跟您说。”
    陆蒋成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只好先拆开文件袋，一点点往下看，越看脸色越差。
    陆双灿见他爸脸色这样，越发觉得事情有可能更大条了。
    陆双灿：“爸，你说句话，这资料对咱们是不是有用？”
    陆蒋成：“这资料太有用了，你从哪儿弄来的！”
    陆双灿：“真的有用吗？”
    陆蒋成：“对，你也知道咱们最近竞争的103政府项目，还有一天就准备提交资料。”
    陆双灿：“知道，所以我看了这份资料才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