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高攀不起我[快穿](56)
“少爷不也是个哥儿吗?少爷可以,我也可以!我要跟着少爷!去哪儿申请投军?我这边没听到消息。”米小晴说罢,她那渴望的目光望着卢瑥安。
卢瑥安却拒绝道:“不,如果你投军只是为了跟着我、照顾我,盲目跟着我,不考虑战场刀剑相加,性命不保,那我不能让你去。”
只是,当米小晴说了一段过往,卢瑥安便不劝她了。
米小晴本住在西北边境白水村,世代依水而耕,并不是卢家的家生子。每到秋收时节,总有孟国军队来扫荡偷粮。米小晴父母双亡的那一年,孟国军队来白水村偷袭了两次。
第一次秋收,村里粮食被搜刮而空,孟国军队夺粮而去,但夺粮之后,却被卢家军识侦察出行军路线,被围攻打残,残兵败将弃粮而逃。这些残兵又饿又累,逃到早被搜刮一空的白水村处,向村民讨粮。
村民们激烈反抗,米小晴的父亲米石在反抗中被箭射中,穿胸而死,高大的身躯永远地倒在白水村门口。米小晴的娘亲把米小晴放在土坑里,用茅草盖住。
“娘和小晴玩一个躲猫猫的游戏好不好?”
“好呀!”年幼的米小晴兴致勃勃地回道。
“一会儿可能会有很多陌生的叔叔进来和娘亲嬉戏,小晴躲在这里,不能让叔叔发现,不能说话,等叔叔们都走了才能出来,不能打扰娘亲难得嬉戏哦。做个好姑娘,绝不能让叔叔们发现你,不然娘亲晚上揍你屁股哦!”
年幼的米小晴还不太会说话,她口齿不清地问道:“叔叔,发现,揍,多少,呀?”
“一百下!开始了!躲好!记住别说话别出来!”米小晴的娘亲语气既残忍又凶狠,还做了个恶狠狠地张嘴咬人的表情。年幼的米小晴吓得捂住自己的屁屁,半声不敢吭,蹲在土坑里。
当米小晴头上石板和茅草刚盖好,毫无痕迹,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茅屋的门被砸开。声响有些大,米小晴有些好奇,通过细小的缝隙,看到她娘亲与很多陌生的叔叔们在玩奇怪的游戏。
她娘亲好像玩得很开心!
她也很想加入一起玩。
可是要被揍一百下好害怕。
娘亲一直是笑着的,无论被说骚货,她笑着;被骂傻子,她在笑;被骂下贱村妇,她笑出声;被揍,她还是笑着的。
直到,那些玩完游戏的叔叔们,把娘亲拖到厨房去,活生生地切了,把小腿大腿相继扔到火堆里,米小晴才听到娘亲喊出唯一一声痛呼。
后来她娘亲一声没吭。
米小晴小时候玩菜刀的时候被菜刀割伤过,知道有多痛。还发现经常一起玩儿的隔壁小哥哥也被切了,扔进火堆里。嬉戏到这份上,米小晴终于忍不住了,奋力拍打着盖着土坑的盖板,大喊她的娘亲不能切。
淌着血的刀尖步步迫近,挑开了茅草和盖板,娘亲用手爬着蠕动过来,双手扯住其中一个人的脚腕喊她快跑。米小晴——
“我差点也被切了,后来,老爷一枪射死了切掉我娘的人,”米小晴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逐渐变得模糊:“我不听话,被发现了,娘还欠着一百下没揍我……”
对卢家有多敬仰,对卢瑥安有多爱护,有多照顾,对孟国的敌军就有多愤恨。
米小晴回忆起当时娘亲的惨状,脸颊不禁被泪水湿透,她抬起脸来,说道:“少爷,如果有机会,小晴也要随您一起去边境,把孟国的军队赶出去!像小晴这样的,不知道有多少个,从前有老爷带兵守护,可如今——少爷都要上战场了,为前线出力,却要留小晴在教坊日日奏乐唱戏,让小晴怎么安心奏乐?小晴做不到!”
卢瑥安听到她的过往,没有出言安慰她,也没有帮她拭去泪水。并不擅长安慰人,卢瑥安只去取过两支晾衣杆,把其中一根晾衣杆扔给米小晴。
米小晴双手握住,破涕为笑。
少爷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懂。
米小晴说道:“少爷日日练棍,我岂能不练?”
卢瑥安挥了几下,感受了一把晾衣杆的重量,说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得向我证明能投军的能力。”
米小晴斗志昂扬:“好!”
遂,被揍得挺惨。
习武没有不痛的,但是米小晴愿意,多辛苦多累,脸青鼻肿都愿意。
现在多被揍,多练武,战场多杀敌。
卢瑥安也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原以为米小晴只是一个弱女子,但原来米小晴从小干活,力气并不小。假以时日,让她成长起来,预计米小晴能成为一个英勇女兵。
米小晴除了弃乐习武,她稍作休息时,还干回丫鬟的活儿,替卢瑥安纳鞋底。
按她的话说,从西南去西北,路途遥远,鞋底必须要厚,经得起磨损。她曾跟府里的妈妈婆婆们学过,这次便用在少爷身上。
同时霍母也给霍家打过招呼,把卢瑥安和米小晴都安排到辎重队里去,给前线增援的两万霍家军运送军械和粮草。
直到出发当日,取代了霍靑庭成了西南偏将之一的安阳侯世子萧锦程,受命清点辎重队,才亲眼见到了他的前未婚夫卢瑥安。
第48章 教坊名伶·8
卢瑥安成了一个推辎重车的伙夫,队伍行进时负责运送粮草,队伍暂停休息时,负责埋锅、生火做饭。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都扎在皮帽里,卢瑥安混在穿着统一制式兵服的辎重队伍里,轻甲推车,本是毫不起眼。
即使前未婚夫萧锦程来清点,但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清点那列队整齐的辎重队的一顶顶皮帽,也难以发现卢瑥安的存在。
要不是霍靑霄今日也特意来送别,萧锦程根本发现不了。当霍靑霄一下马相送,萧锦程便一下子看到了卢瑥安那在皮帽之下白嫩俊美的脸。换上轻甲兵服、扎起头发的他,竟然比当年京中惊叹的率性骄纵之美更要英气动人。
安阳侯世子萧锦程不禁策马过去,奔到卢瑥安跟前,滑下马背,瞪大了双眼看他,再三确认,终于叫了出声:“瑥安!竟然真的是你!”
霍靑霄、霍招财、霍来银三个齐刷刷地扭头看他。来替他们大表哥霍靑庭中军偏将之职的萧锦程,长得清朗俊秀,白脸书生,手臂纤细,目测力气比卢瑥安这哥儿还要小很多。而霍靑庭旧部都实测过,他们一个可以揍萧锦程十个。
这种挂虚名无实力的空降将军,竟然认识卢瑥安?
不过也无需在意,霍靑霄无视了他,在招财和来银的鼓励下,鼓起勇气向卢瑥安问道:“如果你赚得军功,能恢复平民之身回来,要是那时候我苦练了武艺,能打败你,也未娶妻,那你可以答应我——”
“不可以。”卢瑥安斩钉截铁。
霍靑霄听罢,伤心欲绝,长叹一声,高大的双肩委屈了下去。
萧锦程那目光,在柔和平顺的卢瑥安和委委屈屈的霍靑霄脸上来回扫视,嘴巴张了又张,更为震惊的问道:“你们——?”
卢瑥安瞥了萧锦程一眼,回转目光,盯着霍靑霄道:“霍大人,你勤练武艺,镇守西南,我十分钦佩。而我生是卢家人,死是卢家军,孟人未灭,仇怨未清,何以家为?请你为我和小晴向令堂转达谢意,让我们有机会为前线士兵们出力。”
卢瑥安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又道:“霍大人,今日一别,日后保重。”
霍靑霄吸一口气,把旖旎的心思抛于脑后,深深抱拳道:“一路保重,望你平安,得胜归来。”
卢瑥安抱拳辞别。
萧锦程话听了一半,不解道:“瑥安,我在京中找不到你的下落,多日不见,你还是如此俊美……可你不是被判入某个教坊吗?怎么在霍家军了?难道你随军——做妓?”
一个哥儿,军中若不做妓,难不成真的推辎重车一路到前线?怎么可能做到!但若做妓,霍靑霄能许正室之位吗?
然而萧锦程这么一问,他背上立马被霍靑霄捶了一拳。霍靑霄气道:“你这负责清点的偏将,这点事都不知道,他做什么的你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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