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都去哪了[快穿](36)
紫樱之前就对主动跟她答话的钟冥印象很好,又想着可以通过弟子来侧面了解一点师父的事,便点头:“好。”
于是夏熙有些奇怪的看到紫樱跟钟冥竟走到了一处,一路似乎还有说有笑的样子,忍不住转头朝许炼望了望。
时刻把心放在师尊身上的徐炼立即感觉到了:“师尊,怎么了?是还需要什么吗?”
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关切的样子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英俊,夏熙摇摇头,默默放下了帘子,心里却忍不住扶额。——主角真是太不争气了,跟着我忙前忙后的伺候有什么用啊,没看到美女都要被抢走了吗?
踏入风刈山地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伴着连绵的山脉,风景竟出乎意料的优美。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大家忍不住放松了警惕。他们每人身上都带着玉牌,玉牌会自动记录其杀灭魔族的数量,排名前十者均有奖励,一些斗志激昂想争夺名次的弟子甚至有些失望。
可夏熙用神识扫了一圈,总觉得哪里透着一丝诡异,却又说不上来。待彻底进入群山腹地之后,天开始黑下来,前面有一个湖泊,看起来清澈而又宁静,水波随着夜风轻轻荡漾,几个门派的弟子纷纷下马准备休整一番。
夜色越来越黑,湖边的夜雾也随之越来越浓,快要将晃动的水波掩去不见。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正是牵马去湖边喝水的人发出的,只见一道森白的骨爪从水中冒出来,抓向离它最近的一名弟子,还来不及挣扎,整个头颅竟被生生捏断!
鲜血和碎肉瞬间染红了湖面,待那个骨爪彻底露出全貌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是一具散发着黑雾的骷髅,空洞洞的眼眶看着他们,极尽阴森之气,并一具接着一具的不断从湖里冒出来,这场景已经足以让人惊骇。
“是鬼骨魔!!快后退!”
已经有人喊出来,骷髅越来越多,场面转眼就变得异常混乱了,夏熙找不到钟冥和紫樱的人影,只有许炼始终陪在他面前。骷髅渐渐逼近,还不等夏熙有任何动作,便见许炼反过来上前把他护在身后,镇定的抬手掐诀,发出数道凌厉至极的金光朝骷髅群射去。
瞬间华芒四散,金光大盛,被击中的骷髅发出令人凄厉刺耳的叫声,骨架被纷纷打散,哗啦啦的一根一根掉落地上。
可过不了多久,地上的骨头竟自行重组,一个个再度站了起来。
许炼又用灵力凝聚出一张巨大的电网,将骷髅困在其中,骷髅一时动弹不得,上下颚愤怒的不断张合,挣扎着发出毛骨悚然的怒吼。雷电紧接着直劈而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骷髅最终被劈成粉末,周身黑气也随风消失无踪。
夏熙看着许炼高大的背影,顿时忍不住有种我家有徒初长成的欣慰感。许炼继续用这种方法粉碎鬼更多的骨魔,其他弟子也慢慢摸索到解决鬼骨魔的窍门,眼看骷髅越来越少,就在众人微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又有新的魔物出现了。
人头蛇身的蛇馗魔,身姿摇曳曼妙却没有脸的梦魇魔……
风刈山竟早已彻底沦为魔族之地!
夏熙忍不住有些着急,不停搜索钟冥和紫樱的身影,担心渣攻和支线任务的攻略目标会不会出什么事。
却不知钟冥此刻的是全所未有的舒适和平静。
看着眼前随处可见的低等魔族,心底甚至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血液都在隐隐翻腾。他脑中的那缕神魂激动更甚,周围充足的魔气让它无比舒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壮大,竟慢慢从钟冥的身上浮出来,看着四周喃喃自语:“……风刈山,本尊终于又回到这里了。”
接着对钟冥道:“本尊改变主意了,你把这里的修真者全杀了,本尊就告诉你你师尊渡劫的法子。”
于是当夏熙终于找到钟冥时,远远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个半透明的黑色幻影悬浮在钟冥头顶,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隐隐约约能看清那个幻影的轮廓。
心里顿时大惊。
——这不是剧情中写的前任魔尊、也就是钟冥的生父吗!他明明是在剧情的后半部才出场的,怎么现在就冒出来了?
如果说反派的变态只是到一般的地步,那他的生父则完全是变态中的战斗机,这位前任魔尊大人向来随心所欲,在他的眼中从没有什么亲缘之说,只有利用和不能利用,后来因作恶太多被仙魔两道围剿,只堪堪保住一缕神魂,却硬生生的靠鼓动和吸食附身之物的心魔而重新强大起来,剧情中写他甚至在重塑身体失败后企图直接抢夺亲生儿子的身体,致使钟冥有段时间的行为举止近乎于双重人格。
那现在到底发展到了什么情况?钟冥已经修魔了,还是连身体都已经被占用了?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拯救渣攻大作战’,请解除渣攻身体被夺危机,任务成功奖励积分500。”
夏熙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剧情上提过的封印之法了,虽然只是封印而不能彻底根除,可现在时间紧迫也别无他法。
记得是要首先具备元婴以上的修为,然后将全身灵力送入对方心脉……
夏熙默默退离钟冥所在的位置,一边认真思考一边返回了原地。此刻的战况越发激烈,一个半骨架半肉身的‘人’出现于众人眼前,身形修长,肉身的那一半竟看起来仪表堂堂英俊非常。
是已修出人身的高阶鬼骨魔,水平明显与方才那些低等魔物不同,对方似乎和许炼一样拥有雷系灵根,一条紫龙在他的操控下凭空而生。
然后化作紫色闪电,以迅雷之速威力俯冲而下!
其威力势不可挡,至少等同于元婴中期修为,电光甚至照亮了半片天空,紫樱和缥缈宗其他几个弟子就在这紫电之下,逃无可逃。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瞬间,一袭白衣乘着紫竹剑破风而来。
同样以最快的速度,动作甚至快到让人看不清,那道白影却在暗夜中无比清晰,然后划开夜风划开黑暗划开光影甚至划开了那条闪电!
没有人知道电要怎么划开,可熊熊叱咤着的闪电就那样不可思议的被划成了两半,那袭白衣就从划开的空隙中急速穿过,就如一道倏忽而至的月光。
或者说他自己就是月光。
惊艳,高贵,皎白,清透,可望而不可及的月光。
其实夏熙只是恰好知道紫雷的破解之法而已,那个高阶鬼骨魔可是他的候选渣攻反派二号,他自然有所了解,转头看到各门派几乎连成一片的崇拜目光,顿时有种剧情在手天下我有的霸气。
被划成两半的闪电在夏熙落地的下一瞬间粉碎成末,变成了无数微微闪烁的莹莹光点,慢慢散落下来,竟衬的他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妖冶。
不过夏熙还是受了伤,额角和手背分别被凌厉的雷电划出一道伤痕,最终随着他的动作崩裂,血顺着伤口滴落下来。夏熙先是查看了一下紫樱的状况,确认支线任务的攻略对象无恙,然后才慢慢伸手将滴至眼角的那滴血擦干。
紫樱怔怔的看着他,看他如谪仙般飘然而至救了自己的样子,即使受伤也淡然若素的样子,眸底的痴迷已经掩饰不住。
钟冥也在定定的看着他的师尊。
方才紧提起的心慢慢落回去,继而心跳完全失控。他知道师尊很强,却不知会强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师尊无疑更加迷人,而这样迷人的师尊被那么多人看到了,让他忍不住生出一股戾气,心火沸腾。
然后就看到师尊受伤了,还是因为救那个女人而受伤,简直更加不可饶恕。钟冥的双瞳已转红,脑中的神魂还在煽风点火,“这样看着他们两个,真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看来你很快就会多一个师娘了。”
钟冥握紧了拳,心魔终于上涌。
早就应该杀了她的,为什么留到现在……
钟冥的魔功已修炼到第四层,这一层最是嗜血嗜杀,戾气十足,他白天很少出现在师尊面前而是选择晚上偷偷看师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经脉开始有暴乱的趋势,甚至蹿到了神魂之上,神智慢慢脱离掌控,脑中猛地传来阵阵剧痛,突然间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觊觎师尊的人都该去死!
钟冥也感觉到了自己不对,思维和身体似乎都失去了控制,他的双瞳完全变成血红,一手持剑一手凝结黑雾,缓步踏向紫樱的方向,如在世修罗,沿途阻挡的人都被剑刺穿或被黑雾缠住,一片血肉横飞。
杀戮由此汹涌重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钟冥彻底失控了,神智叫嚣的着喊停,身体却全然不为所动。
“天哪,他是魔修!”
“杀了他!!”
惊慌的喊声也此起彼伏,钟冥却仿佛听不到一般,鲜血喷溅的快感甚至让他勾起了唇角,一双血眸在暗夜中显得极亮,溅了血的英俊脸庞有种妖异的美感。
夏熙知道钟冥是被心魔控制住了,准确的说是被那位前任魔尊控制住了。
“哈,杀的痛快!”
钟冥肆无忌惮的以杀戮为乐,越让别人害怕越觉得无比痛快。紧接着手臂一痛,一个被黑雾紧缚住的修士在临死前用力咬住他的左臂,血瞬间涌了出来。
头脑竟随之清明了几分,右手却自发的伸出来切断了修士的头颅。
但牙齿依然紧紧的咬在上面,于是右手用力捏住下颚猛,下一秒血腥四爆。整颗头炸开,碎骨脑浆血水混在一起溅了钟冥半身。
“身上脏了啊,”已经失掉理智的心莫名闪过这个念头,“师尊最不喜欢脏了。”
忍不住摇摇头,不经意的转身,猛然接到了一道视线。
顿时一惊。
这一惊非同小可,通体生寒,冷意直逼心底,神智竟硬生生清醒过来,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是师尊静静看过来的视线。
钟冥整个人都停顿下来,而战斗中的任何停顿都是致命的,下一刻左肩和右腿被一剑洞穿,并同时被数道灵力打中,跌跌撞撞的靠到树上。
满身血流如注,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师尊向他走过来。他喝止住了所有人,然后面色平静的淡淡道:“我的徒弟,我自己亲手处置。”
师尊的白衣还是那样一尘不染,他却一身脏污。就像当年第一次见到师尊时那样,伸出手忐忑不安的紧紧攥住了师尊的衣摆,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师尊……”
师尊,我不是故意失控的,求你不要不要我。怎样都好,只要……
心中的话就此嘎然中止,钟冥在下一刻不可置信的猛地睁大眼。
一把紫竹剑深深插入了他的心脉,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不能呼吸。师尊拿着紫竹剑的那只手很稳,神情也依旧如平日那般冷清淡然,没有一丝波澜,另一只手同时毫不留情的刺进腹部,生生废了他的金丹。
“孽徒钟冥,暗中与魔界为伍并犯下众多杀孽,已被我亲手所除,即日起逐出师门。”
紫竹本就是静心之物,夏熙用尽全身修为将所有灵力都抽取而出,压缩成小小一团,终于随着紫竹全部送入钟冥心脉。
“叮——,支线任务‘拯救渣攻大作战’完成,奖励积分500。”
夏熙微微舒了一口气,而灵力的耗光让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努力看向钟冥,却已经看不清了。
钟冥无力的顺着树干滑落到地上,还想在闭眼之前再望师尊最后一眼。明明师尊此刻也是看着他的,但那双眼睛却冷清的仿佛天地间什么都不能入于他眼。
他也不过是想有朝一日能让那双眼睛映出他的影子而已。
钟冥满身是伤,丹田被废,灵力尽失,更被刺入心脉,意识不受控制的渐渐远离,模模糊糊中自嘲的想,自己应该是被活活痛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