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拆套路(40)
韩阳皓觉得更牙疼了，怎么话题转来转去都这么沉重？
他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板着脸说道：“别偷懒了季先生，起来锻炼。我出去买杯饮料。”
季文渊好笑地看着他自顾自走出重力室。
这家健身会所的重力室在最里面，韩阳皓离开时正好要从一排举重机边上经过。那个大汉还在那里，看见他走过来就隔着一层防护罩用死鱼眼瞪他。韩阳皓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睛里写着“狗男男”三个大字。
芯子里黑透了的韩博士一时间恶趣味爆发，轻飘飘回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单身狗。
肌肉大汉：“……”
过了一会儿，正在独自做仰卧起坐的季先生突然感觉到一道强烈至极的谴责目光戳到了自己后脑勺上。
☆、放过那只龟吧
时间就在拍戏和赶通告中一点点流逝, 转眼就是十年。
季文渊在《极恶》里的扮演的庄墨给他带来了不少人气, 这部收视率火爆的影视剧直到如今依旧拥有很高的话题度, 而若間也借由这个契机将他强行推销了一波，大量宣传、代言、剧本资源接踵而来……虽然若間这种行为让季文渊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报复某人骗走了他的源力结晶，但看在这种工作强度对于他来说根本和度假没多大区别的份上, 季文渊也没去管。
这十年来，季文渊已经成功将季衍禹的身体提升到了四级异能者的标准线上，而他出色的演技让他在娱乐圈里成功登上金字塔的顶端。如今季文渊已经完成了季衍禹当初提出的所有愿望, 也逐渐将生活重心偏向游览母星。
这天，季文渊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在家里休息，韩阳皓突然夹着一只脸盆大的岩背龟从地下室窜了出来。
季文渊看见韩阳皓大步冲过来，“咣”一声把岩背龟往地上一丢, 然后一屁股坐到它背上, 把手伸到季文渊眼前说道：“快看这个！”
季文渊：“……”
他盯着那只还在挣扎的岩背龟看了两秒，然后才将视线转向韩阳皓手腕上的终端光屏。
只见一则新闻被头版置顶：热烈庆贺帝国统治者阿尔冕下成为千年来最年轻的九级异能者！
季文渊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则新闻是星耀帝国的最新消息，发表时间是昨天凌晨。按照新闻里的说法，阿尔今年两百九十二岁，如今已经成为九级火系异能者, 而且是当今唯一一位九级异能者。
三维立体动图里的阿尔有着微卷的亚麻色短发，皮肤有点黑，容貌还算英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仿佛有着一片血海, 无尽的野望深藏其中。
只是一眼，季文渊便认定：这是一个无法满足的独裁者。
如果让这种人来统治一个崛起中的国度，他会做得很好, 也许有一天他能带领国家走上巅峰。但很可惜，阿尔出生在和平年代的诺曼帝国，所以他只会给诺曼帝国带来灭亡。
已经处于鼎盛时期的诺曼帝国不需要野心勃勃的统治者。
三千年前诺曼帝国为了催生出高等级异能者来弥补顶级战斗力的空缺，所以特意建立了高等异能者培养院，并对某些潜力股进行大幅度资源倾斜。但后来解决了异兽之灾的诺曼帝国已经不再紧缺高端战力了，资源倾斜政策就被废除。
因此，诺曼帝国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九级异能者了。
韩阳皓严肃道：“我有预感，这家伙近期肯定要搞事。”
季文渊沉默了片刻，平静说道：“只要别太过分，就别管他。”
韩阳皓有点意外他会这么说，随即笑道：“哎呀季先生，你这反应可真超然。不过我能不能问一下什么叫‘太过分’？”
“挑起全面战争。”
韩阳皓叹气：“那岂不是你肯定要管了？”
季文渊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盯着韩阳皓屁股底下使劲想扭过头咬自己背上人类的岩背龟，问道：“那只龟，你这是想做什么？”
韩阳皓：“我在研究怎么完整地把它炖成一锅汤。”
季文渊看了看韩阳皓不怀好意的眼神，果断道：“我不需要补肾汤，谢谢。”
“……季先生，这才多久你就变得一点都不好玩了。”
……
就像韩阳皓预料的那样，二十天后，星耀帝国发来的一则通知让白塔联邦一片哗然——帝国最高统治者阿尔，将于下月月初访问白塔联邦帝都，与联邦元帅霍德进行友好交流。
得到这条消息的当天，若間就听说了季衍禹和他助理失踪的消息。
坐在二十九楼的办公室内，若間神情惆怅，一边摸着手里的蜥蜴一边忧郁道：“墨甲啊，你说大佬他们怎么就这么能给我找麻烦呢？”
黑色蜥蜴翻了翻眼皮，没有理他。
“前几年他俩的关系被曝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压下去。怎么现在突然又失踪了……你说他们去干什么了？”
黑色小蜥蜴依旧一动不动。
“哎，源力转换的技巧都学完了，要不是我担心以后被韩前辈找麻烦，真想和杰格莱恩斯一样逃掉。”
黑色小蜥蜴突然挣脱了他的手，身形迅速膨胀，很快化为半人型。他抱臂靠在办公台上俯视若間：“你怎么这么啰嗦，当初不是你自己选择要走这条路的吗？既然已经从韩前辈手上拿到了资料，我们就该好好完成之前答应的条件。”
若間委屈地看着他：“墨甲，你居然凶我。”
墨甲虎着脸揉乱了他的头发，然后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神气点亲爱的，别让大佬看扁。”
若間：“……没问题！”
与此同时，季文渊正半跪在元帅府外两百米的一个角落里，检查地上摆放着的一堆机械和备用零件。
韩阳皓看看那些机械又看看天上毫无异常反应的监控蜉蝣，忍不住开口：“你确定这些东西能让你混入卫队不被发现？元帅府的防卫措施可不像外面一样松。”
季文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一枚圆形机械的金属外壳，冷静道：“没有问题。我当年选修过‘潜入伪装’，这门课我拿了A+。”
在诺曼帝国，A+就意味着满分。
韩阳皓有点纠结，他道：“可是那是三千年前的事了，季先生！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研究出新型探查设备？”
季文渊轻轻笑了一声，放下圆形机械，又拿起另外一小袋颗粒状的金属，低声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前几天已经入侵过元帅府的防御系统了。”
韩阳皓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诺曼帝国的防护方面的科技，在三千年前就已经达到瓶颈了。”季文渊将那些金属颗粒倒在掌心，“直到现在，他们都没能再进一步。”
他抬起头看着韩阳皓，微笑着缓缓说道：“而且，当年完善这套系统的人，就是我。”
韩阳皓嘴唇动了动，但声音却完全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深吸口气，将心底纷乱的思绪压下：“文渊你……有点吓到我了。”
季文渊在一个小盒子底部按了一下，盒子里面悄无声息地弹出半片刀刃。季文渊用两根手指捏住刀刃将之抽出，只见那极薄的合金刀只有一个指节的长度，却锋锐得仿佛连前方的空气都被撕裂成了两半。他夹着刀的手极稳，对准腿部轻轻一划，瞬间一道两公分深的伤口就出现在他大腿肌肉上。
因为位置与分寸把握得极好，这道伤口竟没出多少血。季文渊面不改色地倒出一粒金属放入伤口，然后用外伤黏合药剂一喷，伤口瞬间便消失无踪。紧接着他被划破的裤子自动开启记忆修复功能，很快一切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正常自然。
季文渊紧接着又把剩余的三十一粒金属分别植入身体各处，而后站直身体略微活动片刻，突然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韩阳皓一惊，在他的感知中，季文渊不单是无法看见，甚至连精神力波动都完全被掩盖。若非他通过源力感应还能勉强感知到一丝季文渊的气息，他甚至会以为自己面前根本没有人。
这个角落并不能被阳光直接照射到，但如今看着这一地的未知机械，韩阳皓却觉得亮得刺目。
季文渊很快又再次现出身形，再次拿起地上的机械一一佩戴到身上。
“现在是在季衍禹的身体里，我不太好用精神力。”季文渊解释，“不然这些用于辅助的机械起码能节省一半。”
他穿戴完后又再次看向韩阳皓，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韩阳皓沉默半晌，摇头：“不行，没次我执行计划总会遇到各种意外，反正我去了也帮不上忙，就不去了。”
季文渊笑了笑：“行，那你带着傀儡伪装一下我们俩的行踪，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原本这情况使用分.身是最方便的，奈何季文渊现在用的是季衍禹的身体，这种大量调用精神力的情况很容易就会反向影响到这具脆弱的躯体。
韩阳皓眉头紧皱：“你非要潜入元帅府？如果你担心阿尔捣乱，到时候直接在他们会谈时再偷偷远程保护不就好了？”
季文渊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平静地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觉醒者们都不爱去顶级世界吗？”
韩阳皓没有开口，季文渊又自己说了下去：“因为顶级世界危险。”
“除了这个世界，我们一共去过两个顶级世界，一个是修真体系，一个是魔法体系。其中修真体系的人，神游九天，长生不衰；魔法体系的人与天地共鸣，一念毁天灭地。他们都很强，破坏力惊人。但是要论偷袭，论无孔不入，那他们绝对比不上诺曼帝国的科技入侵。”
“我出生在这里，也曾走入这个世界文明的最核心。我太了解这里人的暗杀手段了，有时候人死了，旁边的人却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季文渊顿了顿，又继续说：“所以我没办法远程保护霍德，距离远了，我怕连我都来不及救他。”
韩阳皓盯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帮霍德？他对你很重要？”
“不能说是重要。”季文渊转头看向元帅府。他的表情很平静，“霍德.莱尔，这个人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季海耀，还有年轻时的我。但是我和海耀都比他幸运得多，能够在前辈的荫庇下成长到足够承担责任，霍德却在还稚嫩的时候就被迫承担起一切。”
“他太辛苦了，让我……忍不住想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本书即将完结。
另，其实《极恶》这个剧本专门写出来，其实是为了把夜澄的故事交代一下——不是完全一样，但大体是这个。夜澄的起源世界那条线被砍掉了，以后多半也不会再写，这里就简单交代一下。（我猜你们已经忘了，夜澄是这篇番外的正文里第三卷里出现过的那位。）
☆、月老季先生
在踏出屏蔽器范围的那一刻, 季文渊的身影就彻底隐匿不见。
他悄无声息地踏过街道, 仿佛游走于幻想中的幽灵, 没有人看得见他，也没有人能阻拦他的步伐。他似与微风融为一体，阳光照射在他身上, 却不能在地上留下半点阴影；细小的尘埃被踩落在地，在旁人看来却就如自然飘落般平常。
一名元帅府的卫兵正抱着箱子迎面走来。
季文渊目视着前方，神色平静, 似乎完全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迎面走来的那名卫兵身上。
两人不断接近，却仿佛是行走在不同时空的平行线上，只待经过最近的那一点后再次远离。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擦身而过的那一瞬，季文渊突然抬手, 一掌拍向身侧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