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真相碎片(21)
“够了！你真是个疯子！”洋洋打断他的话，泪水抹花了妆容，“郁休，我和你认识了7年！整整7年啊！却依然看不透你，更想不到你尽然…尽然是这样的人！究竟…是我看走了眼，还是你的面具太真实？！”说到最后悲痛，恨意在这一刻复杂的交织着全部爆发出来。
郁休看着原本俏丽甜美的女孩被自己折磨的如此，冷静了些，神情冷漠，“我早说过…不值得。”
“你真是个伪君子！”听完这一切万语眉宇间的戾气在明显不过，眸中的恨意愈发强烈，“不得不说你真的很精明！你知道杨雨非是孤儿，没什么亲人。再加上被爆gay，全公司的人都避之不及。唯一有联系的就是他租房子的邻居老头！”
“不错。”郁休笑了笑，近乎残忍，“所以我随便找两个人穿着警察制服去晃悠了一圈儿，一切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了。”
洋洋张嘴要说什么，突然远边传来一阵阵警笛声。
她诧异的转过头，只见远方一辆辆警车逐渐开近。万语怔了怔，满脸错愕。
听见警笛的顾晓飞抹了抹眼泪站起来，一样有着茫然。
谁报的警？
郁休看着警车，笑了出来，海风吹乱了头发，脸上带着淤青，淡淡的的笑意从嘴角延至眉梢。整个人放松下来。不再有刚才的失控和残忍，又恢复了一派温和的样子。
三人顿时明白过来，顾晓飞颤抖着问道，“为什么？”
“我累了。自从雨非死后，我一直活在黑暗之中，整天都提心吊胆。再后来遇见的晓飞和万语，更是明天都提醒着自己雨非的死。”
海风吹来，将他的白色衬衣吹起了一角，郁休将眼镜摘了下来，捏了捏眉心，“我真的累了。况且......” 眼中明了，“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
洋洋神色复杂，将裤兜里的录音笔握了握。
郁休往向远方的海边，如释重负道：“自从雨非死后，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了。这样很好，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说罢，看着三人笑了起来。语气轻和，眼神柔和，整个人依然是温润如玉般。那样的笑容，彷佛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男人，那个风度翩翩学长，细心如发的医生，温和稳重的恋人。
他们都清楚，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没了，一切都完了。那个学长，医生，恋人，永远的消失了。
“请问哪位是郁休？”
“我是。”转过身面对几位警察。
“有人举报说你涉及一件杀人案，请和我们走一趟。”
郁休淡淡颌首，从容地跟警察们上了车。看着逐渐已经全黑的天，郁休知道，自己又要在黑暗中前行了。而往后的日子里，再也见不到光亮，因为是自己亲手毁的。
他已经不记得光明的日子是怎样的了。小时候的他，处处生活在阳光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爱他的爸爸妈妈，那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大笑，任何情绪都不被隐藏。
可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变得？已经有些记不清了，6岁那年在医院无意中看到了爸爸在办公室里与女护士的种种后，所有的幸福似乎都在慢慢离他而去。
后来妈妈的大吵大闹，爸爸的抛妻弃子，让他无措，慌张，惶恐，害怕。
妈妈的每天酗酒，彻夜不归，原本一个温柔的女人，变得暴力，妖娆，整日游走在灯红酒绿之间。痛恨他长着一张和那个负心汉神似的脸，再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不闻不问，厌恶和那个负心汉有关的一切。以致于后来那人在手术台上疲劳猝死，她放着鞭炮，让他庆祝自己爸爸的死亡。
原本温暖的家，一夜之间只有冰冷的砖墙，再无意义。
无数个日日夜夜，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黑暗中等待着，等待幸福还会向他招手，还能回到父母温暖的怀抱。
也是从那以后，他收起了原本童真的一切，不在任意妄为，不再开怀大笑。戴上眼镜，隐藏着一切，唇边永远有着淡淡笑意。
爱就像一盏灯，上一刻还照亮着他整个世界，下一秒就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直至后来.....遇上那个人，让他冰封多年的心，终于逐渐感受到暖意。久违的爱意让他兴奋不已，多年的冷漠让他已经忘了怎样去爱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人捧在心尖而上。
那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重新照亮了黑暗，带给他温暖。可他想不到的是，这份让他求之不得的温暖与爱意，自己会亲手毁了它。
那晚那人的字字句句都抨击到他的心脏上，让他无法镇定自若。他无法想象本就十分厌恶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是gay 后的反应。
句句尖锐，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父母撕破脸的大吵，是他陷入黑暗的开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脑子越来越痛让他想也不想的拿起水杯砸去，只想制止这个声音。
这一砸，确实制止了。但也砸光了他这一生，仅有的光亮与温暖.....
☆、后会有期
三天后
C市机场，黎鑫有些着急的看着时间，身边的男人淡定的看着书，让他有些恼火，“喂！还有二十分钟就登机了！你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弈城闻言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漠道：“我有没有说过，很不喜欢你为了别人的男人焦急的样子？！”
“......” 黎鑫怔了下，自知理亏，“这，这是两回事好吧！马上就要飞起了，万语还不来，我当然着急。”
“错过了就买别的航班，用不着你在这着急。”奕城冷漠道。
为其他男人急的团团转，当自己男人不存在？！看来还欠□□。
黎鑫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爱人此时的花花肠子，只知道万语要是在不来，不但飞机坐不了，就连报名都要迟到了。
左等右等，终于在十分钟后等到了千盼万盼的人。黎鑫二话不说拉着万语和奕城就冲上飞机。
一切都坐稳后，气愤地瞪着还很悠哉的人，“你还真是大爷啊，不到最后一秒就不出现。”
“过奖过奖。”万语道。
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黎鑫也只能瞪瞪了，问道：“你干嘛去了？害我们等了那么久。”
万语笑了笑，“去见了一个朋友而已，这不是赶上了吗。”
“朋友？”黎鑫有些纳闷儿，“昨晚苏平一不是为我们践行了嘛？你还有什么朋友？”
“你不认识。反正就是一个朋友。”
“好吧。”见他不愿意说，黎鑫也没逼问。低头看着手机，正准备机关时，推送的新闻弹出一个标题——【震惊！C市优秀外科医生杀害恋人，残忍分尸！】
“啧啧啧。现在这些医生啊，你们瞧瞧。”黎鑫很是唏嘘的将手机上的新闻拿给奕城和万语看，“明明是是一个神圣的直接，这倒好，拿着救人的专业去杀人。还分尸，简直不是人。”
黎鑫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注意万语有些难看的脸色。
“对了。你那个郁什么，好像也是医生耶。怎么，今天都不来送你啊？还是忙着和另外那恋人卿卿我我？”
万语淡淡道：“没有。我和他分开了。”
“啊？”黎鑫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分开了好，本来三个人就不见得有什么真情，更何况你还是去做一个死人的替身。分开了好，分开了好.....”
黎鑫一个人念念叨叨的，万语沉着脸没有说话，看着屏幕上的新闻 ，想到上午见到的郁休，心有些不受控制的疼。
监狱。
万语看着玻璃后的男人，头发凌乱，满脸胡渣，原本明亮如琥珀的棕色眼眸已经暗淡无光，丝毫没有以往自信满满，追求完美的样子。
郁休看着万语，一如既往地笑道：“你是第一个来探望我的人。我很开心。”
“.......”万语有些不知道说出什么，来之前想好的措辞，看到他狼狈如此，喉咙里放佛堵了石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郁休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在羡慕别人。”
万语摇了摇头，“我真的不信，你那么优秀的人，那么骄傲的天之骄子，有什么事能让你羡慕？”
郁休苦笑一声，“是啊。在别人眼中，我事事完美，学什么都很快，是一个天之骄子。可只有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万语看着他，眼中是自己看不懂的复杂。
“小时候，我羡慕其他孩子有父母的关怀，嘘寒问暖。羡慕别人的家长会都有父母来开，我的父母永远不会出现。后来，我羡慕别人能正大光明的交往，谈恋爱。而我自己只能一瞒再瞒，胆战心惊。之后雨非死了，我又羡慕你，可以任意妄为，活得随心所欲，不被任何束缚。到现在，我甚至开始羡慕其他囚犯，不管犯了多大的错，始终有亲人来看他们，为他们奔波。可我呢？我的亲人有哪儿？爸爸死了，妈妈到现在都没来看过我一眼。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羡慕？”
郁休笑容丝毫不减，眼中逐渐有了水光。
万语答不出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沉默片刻，开口道：“ 我要走了。回美国，下午的飞机。”
“走了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一路顺风。”此时郁休已经平静了不少。
“走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你愿意为了杨雨非公开出柜么？”
郁休一怔，看着万语的眼睛没有说话。
很久，知道万语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郁休低沉而沙哑地声音传来，“不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明了的三个字，让万语心一痛。不知道是替他，还是死去的杨雨非。
而郁休对杨雨非究竟是一份怎样的感情，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起飞，请您......”
空姐温婉的声音让万语回过神来，拿出手机编辑了两条短信发送，随后关了机。
飞机起飞，越升越高。万语看着越来越小的城市，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杨雨非，一个已经早已死去的人，却让他改变，成长，也让他看到了，爱的残酷，爱的代价。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一份遍体鳞伤的感情得以画上句号。
以后或许还会回来的，但绝不是带着一份残缺的记忆，再来寻找一份残酷的爱情。
机场外，一男一女抬着头，看着起飞的飞机逐渐消失在云层中。
女人拿着手机有些生气，“这个万语，默默地走了算什么？显得自己很伟大吗？”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歹发了短信，也算是招呼一声了。”
女人看着手机里的字，皱着眉很是嫌弃，“谁要和他后会有期？再也不见吧！”说着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男人笑了笑，抬头看着已经毫无踪迹的天，喃喃道：“万语，后会有期。”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正式完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