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死(39)
中式园林别墅区,景观一流衔接公园,秦家占地一千平,一百八十平是花园,房子太大没人气,请了不少保姆佣人,江之遥的妈妈江萍是跟着秦云坤从秦家出来独门立户的,宫斗剧里得叫正一品掌事,秦云坤不常在家,所以家里杂事几乎都是江萍说了算。
小时候秦颂甚至叫江萍作江妈妈,江萍纠正不成,带江之遥过来他才作罢。
江之遥叫江萍妈妈,他只能叫江妈妈,显得他低江之遥一等。
但不管他叫江萍阿姨还是妈妈,江萍都最偏心他。
偏心他,因为小小的年纪就单亲家庭,妈妈工作整天不着家,偌大的房子里刁滑的保姆糊弄他,这样,长大点也没变成没用的二世祖,虽然有时候脾气大点,但现在也是个身高相貌成绩都出众,能体谅妈妈辛苦的优秀男子汉了。
江之遥有样学样,但是偏心太过,多倒一滴都变味,变成酸涩难言的喜欢。
都是他的错。
还好,房子很大,玄关都有车库和正大门两处,他只要有心,几乎不会直接碰上秦颂。
他坐在大门口玄关换鞋椅上换鞋,耳机里面还在播播客,大概没几秒,边上坐下另一个人。
余光怎么会这么清晰,耳朵里嘉宾的调侃变得很遥远,江之遥加快了动作,放好鞋,他站起来要走,秦颂大概跟他一样着急尴尬,他们撞到一起。
没有什么浪漫情节,江之遥迅速后退,几乎撞到门上,他说:对不起,阿...
秦颂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开。
他的头发干净蓬松,但并不像刚刚吹干的样子,不是游泳队训练,江之遥不知道他为什么晚归。
以前,秦颂做什么事几乎都要带上他,哪怕他起到的作用仅仅是替他打一杆或者倒倒酒。
江之遥得到的,是被他圈着肩膀夸带来好运,对面的陆但年不怀好意地讨要:狗来财嘛,把你们家家生子借我玩会儿。
秦颂一杆子打他肩膀上:去你大爷的!
秦颂很擅长这个,一晚上赢了陆但年两万,全塞在江之遥兜里:给你赢的零花钱。
但对江之遥而言,最大的奖赏是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宽大而热,脑后垫着的肩膀胸肌,温暖坚实,游泳是一项修炼完美男体的运动。
打着家生子名号占的便宜太多,江之遥才会越来越不满足。
他没有目送秦颂的背影,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个时间江萍应该在安排晚餐。
户型问题,佣人间和厨房只隔着一堵墙,江之遥几乎幻听到妈妈打电话给秦女士,得到“我还在xx不用等我吃饭”的回复。
其他人当然不会等,但妈妈会等,江萍对秦女士有种很深的感恩之情,只要有可能,她就会等到十一点十二点,煮新鲜的简单晚餐给秦女士。
他也是这样对秦颂的,在秦颂参加游泳比赛赛前培训时,他会等到九点十点或者更晚,因为秦颂训练完之后如果不回家,可能会被队友带去喝酒,他酒量又差,宿醉起来头疼。
有时候,他也会想,他对秦颂究竟是那种喜欢,还是待在一起太久实在没办法放手。
在他第一次梦遗之后,这些问题有了答案。
但是现在,他在厨房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江萍跟着他,到他房间门口,江萍问他:你最近和小颂是怎么回事?闹别扭了?
江之遥摇摇头:没有。
江萍:那你怎么自己骑车去学校?
江之遥:锻炼身体,路上还能听听英语。
江萍不信,但她也接触过别家这个年纪的孩子,知道小孩子这个年纪虚荣心最重,别人稍微起个哄就不得了,江之遥虽然一直很乖,但长大了会觉得总跟在秦颂身边丢脸那也正常。
她也不知道怎么应对,想了想,很没办法地敲起旧木鱼:你秦阿姨和小颂一直对你很好的呀,你要知恩图报,小颂要是对你生气,你不要跟他顶,脸上和心里都要原谅他。
江之遥心想是他不肯原谅我,但也只是点头:嗯,我知道的。
他乖,但江萍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实在不行,你过了这两年,考到隔壁省去,留在那里算了,那边房子菜价都便宜,妈妈有钱给你买房子,妈妈再做这两年也做不动了。
江之遥垂着头,勉强地笑一笑:嗯,谢谢妈妈。
回到房间,挑灯夜读。
还是学习,想他再多,他也恨你,只有学,学到了就变成翅膀,带他和妈妈远走高飞。
作者有话说
从车库门绕行百二十步,隔大门,闻遥声,复行几步,见遥遥,装换鞋,装哑巴,装瞎,遥入怀,遂遁,爽之。
秦女士(一回家天塌了):江姐为什么?江姐你补药走啊!江姐——
第44章 遥遥有期9
贺延赋这人没什么浪漫细胞,大多数时间跟个木头一样,也难怪会给出那样的解法,秦颂想来想去,他在四个人里一搜罗,发现唯一一个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有感情生活的居然是陆但年。
虽然他恋爱纯是为了搞一个看不顺眼的傻*,砸钱砸礼物砸资源让那omega的爸爸主动把人推过来,结果到货之后嫌这嫌那,连手都不乐意让人碰。
但好歹也算是一点狗屁经验,比起天天琢磨他那点跨境生意的贺延赋和听见表白会打人的薄烨莱好太多了。
陆但年听了这话,笑得前仰后合:工作狂暴力狂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我没听说我们学校收特殊学生啊。
秦颂:?
陆但年摸着下巴:不然谁能看上你?脾气比猪烈,嗓门比狗大的。
薄烨莱:可能是聋哑人,前两天郊野公园办无声天使主题艺术展览。
轮到贺延赋笑出了声。
陆但年趁人之危够了,才在秦颂濒临爆发前懒懒开口:“我猜猜,同性恋,身边人,大晚上,江之遥跟你表白了?”
秦颂瞳孔地震,满脸写着你怎么知道。
贺延赋:江之遥?
陆但年:就秦颂他们家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家生子,长得挺可爱。
薄烨莱皱眉:同性恋...那他也不该喜欢秦颂啊。
喜欢他怎么了,秦颂大怒:陆但年你闭嘴,一个男的可爱个毛,喜欢我怎么了?别太嫉妒了,老子人见人爱好吧,江之遥喜欢我那是他长了双明亮的眼睛!
贺延赋还在缓:他是同性恋?喜欢阿颂?
陆但年埋着脑袋肩膀直颤:对啊,我们阿颂就是这样会吸引男同的水灵灵好男人啊。
秦颂从沙发一跃而起就想打他。
薄烨莱意思意思拦了一下:那不对吧。
秦颂气得发蒙:哪不对了?我找你们是帮我想办法,陆但年你笑个几把!
贺延赋控制住他,这会儿缓过来了:那你想要什么办法,你不想让他当同性恋?这很难的,阿颂,性向大多是天生的。
秦颂被他摁住,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我不是...我草,他就不应该喜欢我你明白吗?太几把恶心了,这不正常。
薄烨莱:有什么不正常的...
陆但年放料:这年纪荷尔蒙一上来...读了半年出国的郭雄还记得吧...算了我也不记得,我前两天听人说他在国外没人管,开银趴,百人斩,搞他一个,哗,染上梅毒了。
薄烨莱话说一半,被他的描述说的想吐:闭嘴吧你。
贺延赋不动声色,坐得离陆但年更远了。
秦颂:你有病吧,哪儿正常了,这正常你们能现在还是童子鸡?你们怎么没搞一起去?
一句话扫射四个人,陆但年做出欲呕的表情,贺延赋沉默片刻,作为年长者,他不得不总结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他不再喜欢你,你就能好了吗?
秦颂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活像只难宰的小猪:差不多吧,再说,他这个年纪难道不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贺延赋半懂不懂,正好进了个电话,他站起来,走到露台边上接通。
薄烨莱注视着困兽似的秦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问:你是接受不了男的还是接受不了江之遥?
秦颂又想抓头发了:都不行,我都接受不了!
陆但年往后一躺,开始玩手机:那你焦虑什么,直接找人把他腿卸了,看他还敢不敢想,再敢想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