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纨绔(131)
“三哥,请。”
胤祉上前,提笔书写起来,内容却是他同胤祚一时兴起作赌,若他未能在胤祚府上找到贼人踪迹,则自愿削去郡王之爵……写到这里,抬头问道:“若是找到呢?”
胤祚悠然道:“那我这太子之位,由三哥你来坐如何?”
胤祉干笑道:“这可开不得玩笑。”
遂放下笔。
胤祚将纸条收了,淡淡道:“三哥请。”
又吩咐道:“派人跟着他们,若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直接宰了。”
“嗻。”
这大约是这些官差们这辈子最憋屈的一次搜索了,到哪儿身后都有拿枪的盯着,稍有不慎就被人踢一脚,骂一顿……
胤祚府上没有女眷,搜查起来没甚避讳的,那些人虽然战战兢兢,但找的却很仔细,男人一一脱了上衣验伤,女人看喉结耳孔确认身份,房子更是搜的仔细,房梁屋顶,墙角花丛,连洪福的狗窝都被找了好几遍,把洪福烦的快要咬人了。
时间渐渐过去,外面一直传来没有找到的消息,胤祉的神色越来越焦灼,最后有人来报:“四处都找遍了,没有。”
目光却落在屏风之上。
胤祉犹豫片刻,对胤祚苦笑道:“如今就剩下一处没找,事关哥哥头上的帽子……”
“三哥连我住的地方都想搜啊?”
胤祉干笑。
“好啊,省的三哥输了不认账。”胤祚耸耸肩,道:“请。”
于是又进来五人,就在胤祚几人的目光下找,胤祉急的恨不得自己也上去翻一翻,却终究不敢,目光死死盯着屏风里面,忽然耳边一声巨响,直接惊得跳了起来:“怎么了?怎么怎么了?”
目光落在胤祚手上的火铳上,又看看手不断滴血,疼的浑身发抖却强忍着不敢惨叫的一个差役,忐忑道:“六弟你这是?”
胤祚淡淡道:“什么逆贼呢,能藏在爷的花瓶里?爷告诉你们,再敢动不该动的东西,爷这一枪打的手,下一枪对准的就是头!”
他将火铳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爷找!找到了就算你们主子不赏,爷都赏你们!”
差役被吓的身子一跳,忙又动了起来,却再不敢碰那些一眼就知道里面藏不了人的东西。
床上床下,房梁床顶,衣箱柜子,几个差役几乎是抖着手搜查完,却还是一无所获。
胤祚斜斜靠在小书桌上,看着他们搜,又看着胤祉黑着脸离开。
直到旺财来报,说所有人都已经离府,胤祚才弯下腰,将小书桌半开的抽屉直接拉了下来,对着里面陈拙露出的半张脸笑道:“壮士,这个雅间感觉如何?”
他的书桌仿的现代的造型,上面横排三个抽屉,左右抽屉下面还各有一个小柜子,中间空着放腿。
因为在这个时代要用毛笔,写字要悬腕,所以这桌子比现代的要矮一截,下面的小柜子不过一尺来宽,不到两尺高,里面决计藏不了人。
但柜子和抽屉之间却是没有隔板的,所以当他将抽屉半开,让陈拙脑袋有地方塞以后,倒能勉勉强强塞个人进去。那些官差虽然经验丰富,但被吓得胆战心惊以后,再不会想到,这狭小的柜子和半开的抽屉后面的空间是一体的。
大约就算有人想到,也不敢冒险去胤祚枪口底下看个究竟。
陈拙臭着脸出来,道:“你不会是为了故意折腾我,才让他搜的吧?”
若胤祚不点头,就算胤祉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搜,他手底下那些人也不敢动啊——一人一把连珠火铳是什么概念,他们来多少都不顶事啊,而且死了还白死。
胤祚耸耸肩,道:“三哥这个人,阴的很,既然知道他不怀好意了,若不立刻收拾了,就得时时刻刻防着他背地里咬你一口。三哥很会做面子功夫,以后要找他的错不知道得废多少功夫,如今既然他主动将把柄送上门来,不用太可惜了——不就是给人随便看看吗?面子算什么?能吃啊?”
陈拙看着他,摇头道:“我是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了。”
若换了别人,别说是太子,随便有点身份的人,都是绝对不肯受此屈辱的,偏这位堂堂太子,却全然不在乎。
胤祚耸耸肩:太子府虽大,但比较私人的地方也就这一间卧房,让人随便看两眼有什么了不起?
又道:“看吧,早叫你把玉佩还我了,不然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吗?”
陈拙冷哼一声,抖手丢了件东西过来,胤祚伸手接住,顿时一愣,而后神色凝重起来:既然玉佩在这儿,那先前那半块玉佩是伪造的?
若是顺着玉佩找到这儿来,那是陈拙不慎漏了行踪,但若是为了搜太子府,故意伪造了玉佩做借口……
那就是早就知道他府里藏了人,甚至可能猜到了人是陈拙……
第79章
胤祚问道:“你的身份,知道的人多吗?”
陈拙猛地瞪大眼:“你什么意思?”
胤祚淡淡道:“你说呢?”
诚郡王胤祉向来喜欢背后使绊子,这次下这么大的代价来“抄家”,不仅会和他交恶,连康熙那儿都交代不过去——若没有足够的好处,他怎么可能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仅仅是证实“太子派人刺杀前太子”这一“事实”,有这么大的利益吗?自己和太子的恩怨他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就认定了康熙会因为这个废了自己?胤礽害了他多少次呢?最后废太子的理由却是“卖官”二字。
最大的可能是胤祉早就知道陈拙的身份——康熙绝不会允许大清有一个和天地会“勾结”的太子。
陈拙身份的泄露,绝不是胤祉这边的问题,因为胤祚身边没有任何人知道陈拙的真正身份,连胤禛和旺财,他都瞒得死死的,所以只可能是陈拙自己泄露出去的。
胤祚将手上还带着陈拙体温的玉佩抛接两下,收进怀里,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陈拙下意识道:“你去哪儿?”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可惜收不回来,只能冷着脸不吭气。
躲躲藏藏的日子他不是没过过,可是反差这么的躲藏生活,让他有些不适应——胤祚不再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可怕,还要时刻担心会不会有人闯进来或直接冲进官差抓人,丫头进来打扫时候,更要躲在床脚,大气都不能出。
但是胤祚在的时候,有人侍候吃药,有热茶热饭吃,更难得的是心中安定——便是藏在柜子里被人搜,也没多少担心。
胤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解决你的问题,我解决我的问题,如是而已。”
又道:“你安心呆着就是,放心,我不在时候,没人能进的了太子府——除非皇阿玛忽然心血来潮,要过来坐坐。”
陈拙皱眉道:“你就真不关心我为什么要去杀瑜亲王?”
胤祚笑笑,道:“陈壮士想杀的人,自然是该死的人。”
胤祚起身,旺财上前给他披上大氅,道:“爷,外面飘着雪点儿,要不把兜帽扣上吧?”
胤祚摇头:“不必。”
此刻他正需要有点凉沁沁的东西在脸上拍两下。
对陈拙微微颔首,转身出门。
陈拙抿唇,贴身靠在窗侧的墙壁上,避开门口的位置,以免开门时被人无意识看见。
房间又剩了他一个,陈拙微微叹了口气,一侧头,目光无意识的透过窗棂,落在走进风雪中的胤祚身上。
做了太子,内务府送来的东西,比先前还要精致几分,因了解他的喜好,冬天的大氅,还是以白色居多。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陈拙原本最不看不惯的便是这等锦衣玉食的富贵子弟,但却不得不承认,这身行头穿在胤祚身上,真他娘的好看。
外面飘着雪,隔着雪看人,仿佛像隔了一个世界般的遥远,陈拙只看得见他的背影,挺拔修长,那雪白的大氅随着胤祚的脚步,在风中微微飘荡,带着一种闲适悠然的气势,仿佛这世上一切风风雨雨,都从未被他放在心上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