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美人穿成病弱真少爷(60)
连夏想了想,又道:“那我可以自己选佣人和管家么?”
“甜心,我给你选的不好吗?”
连夏便叹了口气:“没有……我很喜欢,这个皇冠。”
“很衬你。”
戚韶之吻了吻屏幕,“我的家族会为每一任新夫人准备加冕礼,到时候戴上这顶皇冠,好吗?”
连夏眨眨眼。
戚韶之笑起来:“我要上机了,我会赶凌晨到的,夏夏,等我回来,爱你。”
“好哦。”
连夏点了点头,挂断视频。
他歪着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皇冠,的确是有些眼馋。
他被养得太过珍重又肆意,他总是用最好的,因此对所有最好的都有所倾向。
可惜这顶皇冠不能带走。
连夏不太高兴,因此决定再作一个妖。
他低头看看时间,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打过的视频电话。
在这通视频电话之前,有无数次对方拨过来的未接记录。
算算时差,这时候应该正是那边的深夜。
电话几乎是秒被接通。
镜头另一边的男人长相极为俊朗,眉眼深邃,就连五官的轮廓都看不出丝毫缺点。
他的头发还是湿的,像是急匆匆走过来接的电话,一滴不知是什么的水渍顺着男人下颌骨的线条落下来,一路滚过喉洁,再划过鲜明的肌肉线条。
连夏单手支着脑袋,欣赏完了整张出浴图,然后指尖点点屏幕:“变态。”
瞿温书似是轻轻喘了口气,竟也没有反驳连夏的话,而是顺着大的夸张离谱的床坐了下来:“我还可以更变态。”
连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瞿温书:“嗯。”
连夏:“……”
真诚果然是最好的必杀技。
连夏词穷之后。
瞿温书竟也没露出丝毫尴尬的神色,他的浴袍只浅浅遮着,又像是故意,形成一个明显的形状:“戚韶之不在家,所以想起我了?”
连夏笑了起来。
他先低低咬了一下指尖,然后才翻过身,“没有,还找了你弟弟,找了宋勘。”
瞿温书:“那我排最后?”
连夏笑吟吟的摇摇头:“骗你的,你排第一。”
这个人总是真真假假。
瞿温书早已经不再妄想从连夏口里听到任何一句实话,哪怕全是谎言,这通电话他也分外珍惜。
意大利不小,戚韶之的房产遍布各地,需要时间。
而瞿温书现在最怕的就是时间,见不到连夏的时间。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瞿温书思念是一柄磨人的钝刀,他一定不会相信。
但现在瞿温书觉得这句话太过真实。
在每一分每一秒不断向前走的时光里,他似乎早已成为恶龙,可尽头没有王子。
只有连夏这颗堪称剧毒的苹果。
“你不爱我了,你发呆了。”
连夏的声音从视频那一边传来。
瞿温书猛地从思绪中回神:“你和戚韶之在哪里,戚韶之带你住在哪里?”
“不知道。”
连夏答的轻巧极了,他愉快的拍了一下手掌,像个恶劣无比的孩子,“哎,我这么爱你,你却不爱我了,那我决定去死了。”
……什,什么?
一种极为隐秘而悄然的惊悚感从后背一层层密密麻麻袭上瞿温书的皮肤。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这一层感觉到底是因为连夏说爱他的多巴胺兴奋,还是连夏说要死的恐慌。
这看似绝不相连的两件事——
放在连夏身上说出来,竟也丝毫不觉得突兀。
因为连夏似乎永远都是这样。
他被娇养着长大,任性肆意,想要的就去抢,抢到后不想要了就丢弃,他脚踩两条船也不会觉得羞愧,他从不对任何人负责。
所以也不对自己负责。
一滴冷汗几乎瞬间沿着瞿温书的额边滚了下来:“……连夏,你胡说什么?”
“我说我好痛,瞿温书。”
连夏向窗外看了一眼,像是一只随时要追逐着叶片飞出去的鸟,“我每天都要靠那么多药养着,一顿的药前快顶的上别人家一个月的花销。可我还是不见好,我好痛。”
他的语气柔顺乖巧极了。
瞿温书却只觉心神剧颤,一种撕裂般的疼发散性的弥漫开来:“不……不不,宝贝,会治好的,我养的起,我们永远用最贵的药,用最好的医生。我现在去接你,我马上去接你好不好?”
“不好。”
连夏像是已经失去了最开始打电话的耐心,他有些冷淡的撇了镜头里的瞿温书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轻轻叹了口气,“瞿温书,我真的爱过你。”
“我爱上过……你语音厅粉丝口中的你。”
连夏道,“他们说你无论什么等级的粉丝都平等对待,说你空闲时也会安慰遇到困难的粉丝,说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从没有见过平等对待所有人的人。”
连夏笑了一下,“瞿温书,你……”
“我改过了!连夏!”
瞿温书几乎已经是颤抖了,他紧紧握住手机,“连夏,你之前说过的我都改过了,我没有裁员,只是重新调整了合适的岗位,我没有威胁其他人,我重新划分了专门负责慈善的部门!连夏,你听我说!”
连夏道:“那很好啊。”
连夏作了个大的,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哈欠,“资本家就应该行善积德,才会有善报。”
“再见,瞿温书。”
挂断电话的“滴”声响起时,负责监听的电话终于拨了过来。
助理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老板,查到连先生IP了,我现在立刻发给您!”
*
从后窗出去一路便能连着小径走到礁石旁。
深夜的礁石更显得幽深,连带着站在礁石上向下望去,幽蓝的海水透出一种浓烈的阴郁感,颇有种恐怖片的氛围。
连夏娇气,怕病,怕疼,怕死。
所以这条路从来没有被想起或者被封锁。
也因此。
当戚韶之为了给心爱的人过生日而匆忙回家,却发现心尖上的人赤着脚站在火山礁石上——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我查过了。”
即将进入又一个盛夏,海风将连夏身上过长的T恤吹起一脚,显得他整个人愈发单薄又脆弱,是那种久病不愈的苍白。
连夏被吹得晃了一下身子,便发现站在对面的戚韶之似乎要比自己更加紧张,于是颇有得意的笑了一下:“这里有时候会有非常大离岸流,但有时很平静,很安全。”
“我太无聊了,戚韶之,我每天着实太无聊了。”
连夏又轻轻晃了两下,晃得戚韶之面色比连夏都更要难看几分。
“所以我们打个赌吧。”
连夏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漆黑的海面,“要是离岸流,我就魂归我自己;要是被你捞上来,我就去戴你那顶最贵的皇冠。”
“不——!”
戚韶之觉得自己像是已经死了,可却偏偏没能死在连夏面前,“连夏,你下来……你想去哪里,想要自由,都可以,先下来好吗?”
连夏一弯唇:“你在拖延时间准备救援船,可惜我又不是反派。”
“戚韶之。”
连夏喊了一声。
戚韶之近乎崩溃的望向他。
便见那个少年挑眉,极不训的向自己竖起了一根中指,用和两人初见时完全不同的张扬——如一尾人鱼一般,瞬间消失在了白浪翻滚的还海面中。
第三十六章
B市的夏天往往来的很早, 过度的干燥和令人难受的炎热共同组成了这个大城市喧嚣的节奏。
车水马龙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斑驳交错的光影里不断忙碌,绕过晚高峰正在堵车的主干道,再向前穿行过被梧桐树荫遮蔽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