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白月光又穿回来了(114)
苏玉嘉停下脚步,突然转身朝着行馆内冲去。
守卫将士脸色难看把人拦下来:“干什么?乱闯一概当成细作论处!”
苏玉嘉:“让我进去见阎将军,我真的认识阎将军,你们进去禀告,就说我还有关于义父更多的事!”
只能先见到阎将军,其余的到时候再说。
将士显然被提前嘱咐过,丝毫不让:“你以为你是谁?信物呢?至少有个信物吧,否则谁信你?要是阎将军这么好见,谁来岂不是都要放行?”
苏玉嘉脸色难看,觉得自己被阎将军耍了,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露了破绽?
就在争执间,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回事?”
将士听到动静抬头,立刻拿着长戟单膝下跪:“属下见过殿下。”
殿下?
苏玉嘉回头,目光落在刚从外面回来的几人身上,为首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眉眼带笑,给人一种好相处的错觉。
苏玉嘉怔怔望着男子,坐着轮椅,又被唤作殿下,除了北武来的那位太子没有别人了。
他一开始并没有将北武太子当成大气运者备选名单,虽然知晓对方日后会成为北武帝,但这太子重伤,站都站不起来了,可是个残废。
他有这么多备选大气运者,何必接触这么一个人?
可如今瞧见面容苍白但俊朗的年轻人,他又改了主意。
更何况,现在也没有给他更多的选择。
“见、见过太子殿下,我是永昌伯府的,我想见一见阎将军,但他们拦着不让我见。”苏玉嘉垂着眼,露出最让人生怜的侧脸。
他照过铜镜,这般更加示弱,也显得他的脖颈格外纤细,给人一种好拿捏的柔弱感。
这一招当初用在前盛世子身上,百试百灵。
北武太子哦了声,看向守卫:“是这样吗?来者是客,怎么拦着?”
守卫不好说是阎将军专程吩咐,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人没有信物,只凭一张嘴,还说是阎将军旧交,我们怕他是细作会对阎将军不利,就没敢放行。”
北武太子听到旧交二字眼睛微眯,神色间愈发轻柔:“苏公子怎么会是细作?算了,孤亲自带苏公子过去找荣安。”
北武太子这么说,守卫跪在那里,自然不敢拦。
苏玉嘉心存感激,压根没设防,也没听出来他只报了自己是永昌伯府的,但这位太子却知道他姓苏。
显然早将整个京中世家贵族打探的一清二楚,自然也包括他。
北武太子带着苏玉嘉去找阎荣安,没找到人后把人带回自己的住处,几番下来,不仅给了出入此处的令牌,以及一些金银玉器,用的借口自然是荣安的旧交也就是他的朋友。
苏玉嘉抱着东西离开时还在恍惚,他难道时来运转了?难道他最开始就错了,应该先接触这位北武太子?
日后能登基为敌,即使如今身惨气运不佳,也许只是暂时的,其实还是身怀大气运者?
苏玉嘉捏着令牌,决定这段时间都多接触一番这位太子。
几天后,裴洵派去查夺魂的人还没回来,影十六先一步回来了。
一连数日的奔波,影十六整个人瘦了一圈,好在不负众望,算是查到些眉目。
影十六单独禀告:“主上,属下通过探听到的消息,去了一趟蜀地,打探到公主泡的这种药浴,出自一个族落的秘法。”
说到这,他迟疑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裴洵问道:“这药浴浸泡久了成了药人,可还有解?”
影十六垂下眼,愧疚道:“属下无能,没能查到。不仅如此,这药……很危险……”
裴洵皱眉:“怎么说?”
影十六:“那药浴会随着每一次浸泡,毒性会残留在体内一分。如今公主已经开始出现无法压制的毒性,怕是不能继续再泡。否则,只会加速身体的损坏……不仅如此,听说这药还有一个很隐秘的效用。只是这族落着实神秘,属下没探出这效用是什么,也不清楚长久泡下去,最终会如何。”
如果给他的时间再久一些,他也许还能查到更多。
但如今耽搁久了,他急匆匆赶回来,怕真的继续查下去,回来公主怕是已经凉了。
裴洵抿着唇,黑眸沉沉,瞧不出情绪,最后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这一趟辛苦你了。”
影十六摇摇头,他其实查出来的没起到太大的作用。
裴洵去找了洛青,相较于自己这边担忧,洛青这个当事人反倒是淡定多了。
洛青看到裴洵拿来自己刚画的胖锦鲤给他看:“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像?”他可真是太厉害了,画技进步神速啊。
裴洵皱着眉,没说话。
洛青低头探过去看他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你难道觉得很难看吗?”
裴洵摇头:“还行。”
洛青气鼓了脸,笔一甩:“你可真不会聊天。”
裴洵这会儿哪里有别的心思,直接开门见山:“你泡得这种药浴,需要停了。”
从洛青如今还是这身形来看,他怕是还在继续泡着,才能维持如今的身形。
洛青没想到他话题转的这么快:“为什么?不泡的话,我这身份能立刻暴露了。”
男子身份如果掩藏不住,敬阳帝肯定立刻能察觉出来不对劲。
自然也会想到当年的事,他是楚家最后遗孤的秘密也就瞒不住了。
裴洵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尽量冷静:“我派人去查这药,说是继续泡下去,你身体只会加重,并且还有一种隐秘的效用。”
洛青对此早就一清二楚,原身这身体不是加重,而是早就药石难医,他穿来的那天本就应该毒发。
如今不过是靠他在这边苟着,所以加重不加重的其实没区别。
洛青对另外一点更好奇:“什么隐秘效用?”
难道就是系统说的副作用?
狗系统一直不肯说,难道裴洵查到了?
裴洵盯着他,死死抿着唇:“你难道就不怕死?”重点是这个吗?他不应该更担心早晚会死的事?
洛青:“怕啊,但怕不怕的有用吗?该死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他要是有办法,肯定想活着啊,问题是,现在只能压制……
但指不定下一个月圆之夜就是死期。
裴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他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命:“只要想,那就能想到办法。”
洛青狐疑看过去:“你怎么比我还在意?”
问出声瞧见裴洵的脸色,立马望天,得,他就不该问。
裴洵不想疑似恩人死是大义之举,他怎么还能质疑对方?
洛青小声说了声抱歉,才叹息一声:“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这毒……真没办法解。我这么说吧,如果下一次月圆之夜我能避过去,那就还能活一个月。以此类推,泡不泡,其实关系不大。”
积累是个过程,泡一次两次,对这身体的损坏其实已经不能更严重了。
但如果不泡,他暴露后,可能直接就嘎了。
所以还不如先泡着,然后月圆之夜继续苟一苟。
裴洵颓然垂下眼,他又何尝不知,可眼前一个大活人,他却只能看着对方去死。
自从父亲、师父相继去世后,他再次体会到这种挫败感。
上一次还是知道何竺青掉落悬崖生死不知的时候。
洛青看他这样更加感动,人不可貌相这话是真的,裴洵瞧着冷冷淡淡,一副薄情寡义的模样,实则最重情。
不仅为了救他自我牺牲,还因为想救他这般操心。
洛青先前还觉得不好开口,觉得自己先前装傻不肯承认再提议显得自己不仁义,但这会儿他低咳一声,掩唇道:“其实说起来,下一次月圆之夜还没来得及找人呢。”
裴洵还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意识到他说的找人是什么意思,气笑了,深吸好几口气才冷笑一声:“是吗?先前那三个找回来了吗?不怕再损失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