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宫主(216)
谢危轻叹口气, “您明明知道, 因果线两次断过已是极限,再不可能续接了, 您又何必为难我?”
“是你在为难你自己!”
阙殷双手抓住他的双肩猛地摇晃了一下,他的眼眶微微发红,眼里的心疼几乎都要溢了出来,“崽崽,你要想清楚,你们之间已无因果,他伸向你的那条因果线崩断连带着将你伸向他的也崩断了,你断不可能找到他,那你又为何不放弃呢?”
他轻声道:“你要我看着你这样注定没有结果地一直找下去吗?你想过我有多难受吗?”
谢危深吸口气,抬手握住了他肩膀上越捏越紧的手,轻轻笑了笑,道:“那我养好伤再去好吗?我答应爹,这次不会把自己弄伤了。”
阙殷深深看了他一眼,微低了下头,又缓缓抬起。
他慢慢直起了身子,像是在拼命让自己冷静,良久才道:“你是一定要去找他的是吗?”
谢危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坦荡又自然,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阙殷点点头,道:“行,这样,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找到他。”
谢危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连忙要起身,却被阙殷强行按着肩膀又坐了下去,就这样他还没放弃,一把抓住阙殷的手臂,迫不及待道:“您有续接因果线的办法吗?您可以让我找到他?他……”
“没有。”
阙殷一句话直接浇灭了谢危所有的激情,“因果线断一次可续,断两次,那就是你们真的没有缘分,你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命运连根斩断,一点渣都不剩。”
他看着谢危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顿了顿,又道:“不过不代表没有其它可以续接因果的办法。”
谢危瞬间抬头看他。
阙殷一抬下巴,冷酷无情道:“还是那句话,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对他是什么感情?你将他接回来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是什么感情呢?
如果是之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亲情和友情。
包括现在,他还是可以这么回答。
至于会不会接受司昆的感情?
接受一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
这荒唐的事情本来就该毫不犹豫地拒绝,但他忽而想到了中了狐狸血后那荒唐又混乱的一幕幕。
不是没有男人对他动手动脚,之前他昏迷之时那几个金法宗弟子试图占他便宜,他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厌恶和排斥。
但对司昆,反而只有畅快和愉悦。
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想这可能是真的,如果没有那件事,没有司昆舍命相救,他听到这件事会断然拒绝,甚至还会呵斥对方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但因为体会过那极致的快乐,他心里那道坚固的屏障不知为何竟破了一些,底线也不再那么坚定了。
他是不喜欢男人对自己有什么暧昧心思。
但如果这个人是司昆的话……
如果是他熟悉至极,亲密至极,笨拙温柔隐忍傲娇的小醋龙的话……
他不由自主设想了一下司昆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表白的场景。
良久的沉默后,他抬起了头,像是有了答案。
阙殷连呼吸都微微屏住了。
却见谢危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很混乱,我需要好好想清楚。”
阙殷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心情更加不好了,他微微皱着眉,道:“可以,那你好好想清楚,等有了答案再告诉我。”
谢危不由拉住他的衣袖,“可他万一等不了……他现在是死是活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万一我们去迟了……”
阙殷轻叹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奈道:“你这傻孩子,关心过度,忘了他是什么原型吗?”
谢危怔怔道:“天柱山龙脉沐浴祖龙之血化身而成的龙。”
阙殷点点头,道:“你和我说过,他小时候自挖过一次龙珠,那龙珠带着那一万遗族和你之前养的小崽子们遁入虚空消失不见了,天柱山龙脉乃支撑大陆的主脉,其灵气何其庞大,其精华凝聚而成的龙珠又是何其可怖?里面的灵气足够孕育一个世界。”
“那龙珠虽然被他挖出来了,但毕竟是他自身孕育的,在生死危机关头还是会护主的,金旭那小子不是说司昆遁入虚空消失不见了吗?我有九成的把握就是被龙珠吞了。”
龙珠吞了?
谢危顿时想到了他之前做的那个梦。
当时一睁眼本来梦境极其清晰,但被阙殷和凤元坤打架的事给一打岔,瞬间就忘了大半,只迷迷糊糊记得好像梦到了司昆,具体做了什么梦又给忘了。
经过阙殷这么一提,他顿时又想起来了。
司昆临走之前的确说过,他是在……
“在龙珠里……”
他忽而抬眼,眼里一瞬有了亮光,“龙珠……是了!龙珠!龙珠护主,既然将他吞纳进去,那就是为他疗伤去了,他暂时不会有危险,只要我找到他就好!”
阙殷见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就是如此,所以你安心养伤就好,不用急着去找他,说不准他自己伤好了还会自己回来呢。”
谢危怔了怔,道:“可他让我去找他,说不准他伤得很重,无法自主恢复呢?”
“那就更要你好好养伤了。”
阙殷道:“既然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龙珠所在之地定是非常隐秘,你拖着这么副身体,又如何能进得去那方世界?”
他给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微笑道:“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我问你的问题,等有了答案再告诉我,爹总不会害你的。”
谢危深吸了口气,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半,点点头道:“好。”
.
失血过多,走火入魔,本源耗损,灵气枯竭。
这伤不可谓不严重,是需要好好休养很长一段时间的重伤。
这一个多月,万剑宗联合合欢宫和妖族倾尽全力,用尽了各种天材地宝,也才将谢危身上的灵气给补足了,经脉撕裂的伤恢复了,但丹凤之血何其珍贵,失去的血和耗损的本源都是需要慢慢养的,暂时是没法短时间内恢复了。
养伤的日子是很无聊的。
阙殷每天将他关在房间里,一开始连下床都不允许,还是凤元坤极力劝说才能勉强下地走一会,到能出房间时又过去了半个月,几乎将人都关傻了。
倒也大可不必如此认真,他是本源耗损失血过多,四肢完好无损,除了有些虚弱气力不济,还没到残疾到不能下地出走的地步。
奈何阙殷被一百多年前那即将离别的三天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总觉得他随时会虚弱到离开自己,愣是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于是到终于能顺顺当当出院子四处溜达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春风明媚,杨柳依依,今日是个万里晴空的艳阳天。
万剑宗的弟子人人一件薄薄春杉,走起路来衣摆清扬,长袖飘飘,一派的仙风道骨,好一个潇洒又松快。
就在这样的艳阳天里,谢危裹着一件厚重的红羽斗篷,满脸写着麻木和无奈。
羽毛来自悲催老父亲的倾情奉献,斗篷来自亲亲爹爹的亲手炼制,身上顶着满满的爱,沉重又暖心,暖得他热出一身汗。
俗话说父爱如山压死人,真不是随便吹吹的。
但没办法,这是阙殷答应他出来的条件,无法拒绝。
他一边走,一边深深地吸着万剑宗上新鲜的空气,长叹一声,道:“终于自由了!”
“小师叔祖!”
忽而一声惊喜的叫声传来。
谢危转头一看,是罗云和紫剑,以及石宇。
三人各自拿着一把剑,剑还是出鞘的状态,一脸气势汹汹的模样也不知道要干嘛,谢危看过去时,三人脸上的凶悍之气还没来得及收起。
他笑了笑,道:“是你们啊,好久不见,近来可还好?”
三人连跑带跳朝他奔来,跑到近前时脸都是红的——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