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161)
“呃——是,我来是想和宋总商量一下矿场开发的事情,矿产的赔偿安排其实很多村子都不太满意,如果不及时解决,恐怕你们不会顺利开工。”柳泉结巴了一瞬,好在他来的路上已经打好了草稿,“你们再做出些让步,对他们也是一种安抚。”
“我们是和政府签订的合约,管理群众是你们的任务,现在叫我们增加赔偿款,你们过分了。”宋庭玉只是个商人,归根到底他也是民众,凭什么政.府为了一部分民众就要来狮子大张口损害他这个民众的利益,“更何况,你为了他们所谓的权益上门勉强我,难道我的利益就不是利益吗?”
“矿区缩减了三分之一的开发范围,我们的预估收益也缩减了至少三分之一,可我们给你们的赔偿方案和矿区复垦修复计划都是按最初的规模,这是我们的诚意和让步。你决定签字,就证明你也认同我们的付出,现在,因为你们处理不好有怨言的群众,要我们继续退步,做赔本的买卖,为你们的失职埋单——”宋庭玉眼底古井无波,睥睨的样子有些轻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宋庭玉这样直白地骂人厚脸皮,连温拾都替柳泉感到尴尬。
柳泉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如果一开始,这矿场就没有选在桃花镇动工,好好弄他的生产基地,压根儿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现在出了问题,也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但要赶在省里人到来之前解决,就只能“为难”宋庭玉。
因为,这一场博弈里,他和那些村民其实都是破釜沉舟那一方,只有宋庭玉,还有进退的选择和余地。
“宋总,您最好想清楚,这些问题现在不解决,等到正式开工的时候如果矿场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重大事故。”项目被叫停是轻的,真在矿上发生什么人身意外,负责人进去蹲局子都正常。
“出问题?”宋庭玉启唇:“正巧,我最擅长的,就是解决出问题的人。”
柳泉敢威胁他,也得看看他怕不怕这威胁。
白了脸的柳泉彻底失去了讨价还价的气势。
温拾则暗暗拍了说狠话的宋五爷一下。
干什么说这种吓人的话?搞得好像土匪似的。
他温声开口:“柳镇长,你也能看出来,有些村子是在胡搅蛮缠,如果真的是开发带来了不便,该给的赔偿我们一定不会少,但如果仅仅为了他们撒泼耍赖我们就让步,那你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吗?”
“会不会我今天重新签订了合同,明天又有人站出来表示不满,那时候怎么办,你还要来让我们冒着受损失的风险做出让步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不会再有开发商愿意进到桃花镇搞建设的。”
“这次我们不会让步,也没有办法让步,如果您担心出事,那就好好约束村民吧,我们都是良民,不会做出不该做的事,但如果他们阻碍我们开矿,甚至为此做出要挟的事情,我们也要采取合法手段。”
这种问题,温拾觉得退步是最愚蠢的方法,因为看样子压根不存在有人会对宋庭玉的退步心存感激,他们只会觉得还有利可图,进而得寸进尺。
“您如果真的想治理好这里,光有一颗为民办事的心还不够,您还要有能为民办事的手腕和力度,而不是被牵着鼻子走。”
温拾虽然没骂人,但他的话更如同警钟大作,响彻柳泉耳畔。
在京市,大家玩的都是最高端的心计,表面一派祥和,背地里憋着坏水,但到了这村镇,堵门撒泼的事柳泉真的没辙,手足无措,他总不能和老百姓动手。
但这样,他似乎也失去了一些作为镇长的权威。
第二天,省城的代表到来,这人还是熟人,薛仲棠见了喊叔,在炸山的吉时到前,热切带着人参观矿场,大肆渲染他们矿场未来的发展宏图,说的天花乱坠口干舌燥。
他口才本来就好,在一众都要大他几旬的领导堆儿里也毫不怯场,把几个秃头地中海逗的直笑。
也跟在人群末尾参观的温拾问宋庭玉:“他工作一向这么认真吗?”想不到这纨绔二代还有这样一面,温拾还以为他是混吃等死那一种二世祖。
“差不多。”薛仲棠现在明显比从前更卖力,谁都知道为什么,“矿区能够顺利开发,的确多亏了他四处奔走。”
宋庭玉只是负责出钱那个,至于考察聘请团队到国外实训,他全程没参与过一点。
“哦——”温拾不以为意,工作认真有什么用,感情上还是个不值得托付的。
他由衷希望这矿场开起来后,薛仲棠要忙的事情多一点再多一点,这样,他就没工夫去骚扰温浪。
温浪现在心里边儿只有学习充实提高自己,没有小情小爱。
九月初温浪就要开学,他早早跟温拾讲过要,等开学后要上课到临盆前一天,绝不会被生孩子这件事情拖了学习的后退。
虽然赵泽霖对这件事很不满,他还指望在温浪身上积累些给男人助产接生的经验,好以后用在温拾身上。
眼看就要到了炸山的时间,开矿场参观的人都已经被接引到了安全地点,等待那山头第一声轰响,开启埋藏在底下的金库。
温拾还有点忐忑这山能不能炸成,别到时候窜出来个拦路虎。
宋庭玉看出他的担心,“放心,一切顺利。”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宋五爷早早就派人盯住了那些老顽固,这些人今天别说到矿山前丢人现眼闹动静了,就是出门儿的困难。
但他们限制人身自由的不是宋庭玉。
是昨天茅塞顿开的柳泉。
村子里年轻人对矿区的开发大多秉持欢欣鼓舞的态度,和家里长辈的念头迥然不同。
柳泉昨下午回去就把这些年轻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大意就是看住他们家里不省心闹着要矿区办不下去的老头,如果真的在开矿的时候出了什么人身风险,那这只能算是意外,甚至有可能,矿场还会告他们妨碍罪,讨要赔偿。
年轻人,大多是比老顽固好说话的。
一听这,各个都回了家,看住了家里的老头。
“爸,您都一把年纪了,就别折腾了,再说,人家那么大一个矿场,是顶挣钱的生意,咱们小老百姓的命就是搭里面人家也不见得会关停。”
“再说,我还准备去那儿上班儿呢,您这样闹,让我怎么去应聘啊?别给我丢人了,我才不想和你似的,天天就侍弄那几块地,从早到晚都没个消停。”下矿还能三班倒呢。
就这样,那些商量着来闹的人,一个都没出现的矿山附近,到底都上了点年纪,胳膊实在拧不过家里年轻力壮的小年轻。
温村长也被儿子堵在了家里,气的他抄起鞋底子抽温广原的后背,“你这个王八蛋不孝子!你是谁的种?你爹的话不听,听那个姓柳的——”
温广原一声不吭,把屋门一关,往门前一坐,用脚蹬上门,里面的老头就是蓄力猛推,也打不开。
他才不是听柳泉的话,昨儿自家老头在宴席上刁难温拾的事他都听说了。
温广原也觉得,这和温拾有什么相干,这样一闹,他还怎么有脸去见温拾。
把温村长堵在家里,不过也就是兑现了当初那句“有事就来找哥,哥一定帮你”。
远处传来一声穿云的巨响。
提前埋藏好的炸药到点准时发力,猛然迸发的力量将一座小山的山头炸成飞灰和巨石,滚滚浓烟升起,已经站的的足够远。却还能感到山体碎裂那一刻,脚下大地都被撼动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