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咱不离婚了(33)
郑家人进来的时候,他正杀得起劲,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指都快把玻璃给戳爆了,似乎正处在胜负关键的时刻,那张清秀的脸庞变得扭曲而狰狞,仿佛恨不得直接爬进去用嘴咬死对手。
“两位先坐一下,少爷应该马上就好了。”边上的秦伯微笑着将郑建民父子引进客厅,却一点也没有打断郑殊的意思,甚至都没让人先坐下倒杯茶。
按照礼节,郑殊这样自顾自地打游戏,连长辈都不打招呼实在太没礼貌了,但显然对于这位已经登基的太子爷,父子俩都没敢打搅。
大伯郑建民还得客气地说一声,“难得今天阿殊在家,我们等一会儿就好。”
“Victory!”
充满激动昂扬的游戏终结音让郑殊发出一声喟然满足的叹息,也让等待在一旁的父子俩心下跟着松了一口气,看着郑殊眉眼飞扬,志得意满的样子,忍不住彼此看了一眼,心说这心情应该算不差吧。
郑殊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回头看着两人还站着,惊讶道:“你们怎么不坐啊?”
“没事,刚来,看阿殊投入的样子,蛮有趣的。”父子俩说着正要坐下,却见郑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录音笔,直接打开放在茶几上,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郑鸿鸣说你从小没妈,爸爸又整天忙工作照顾不到你,作为郑家的少爷,你什么都不缺,但一定缺爱,所以刻意讨好没用,得用细节打动……他说你以前喜欢过一个人,是你的高中学长,我和他长得很像,那人很温柔,所以让我学着他,每次你跟俞先生吵完架,他就会立刻通知我,给我创造机会跟你偶遇,一次两次不行,多了,慢慢的,你就会接受我……”
这段声音吞吞吐吐的,似乎很不情愿,但又迫于无奈只能说,所以跟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
但内容却直接让父子俩变了脸色,瞬间这还没沾到沙发的屁股就坐不下去了。
“你就不怕我发现?”郑殊懒洋洋的声音跟着从录音笔里传出来。
林夕继续说:“不会,郑鸿鸣说你很……自大,因为所有人都捧着你,讨好你,你就觉得天底下你最厉害,只要是你以为的,就一定是对的,又固执又愚蠢,所以……很好骗。”
郑鸿鸣的表情直接绿了,他立刻跳起来想要辩解,却被郑殊冷冷一瞥给按下去,“听着。”说完,他捞过茶几上的果盘,挑拣着品相好的草莓吃。
第24章 算账
郑建民瞪着儿子,似乎恨铁不成钢,他胸口起伏,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连头上刚刚染黑的头发隐隐都有发白的迹象。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是他的情人吗,就这么大方地送给了我?”录音笔里的郑殊,声音仿佛受电磁影响失了真,听起来冷漠地仿佛在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平静地令人心悸。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夕也没什么退路,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他想让你离婚,只要俞斯年还替你管着公司,郑家的产业就没有他们的份,所以让我勾引你,差点就成功了……”后面的声音林夕小了下去,似乎难以启齿,“只要俞斯年走了,你又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瓜,我稍微吹吹枕边风,万煌集团就能落入他们手里了……”
这个时候,郑鸿鸣再也听不下去,他大声道:“阿殊,你让他来,我跟他对峙,他在血口喷人!哥以前跟他是有过一段,不过都过去的事了,你跟他在一起之后,我连面都不见他,你相信我!”
他很清楚,郑殊别的都无所谓,把公司弄得乌烟瘴气,从中捞再多的好处也不在意,但若是敢背叛他,碰他的人……郑大少爷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所以怎么样都不能认!
郑殊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郑建民显然也明白这点,要知道他们还能背靠着万煌,没被俞斯年踢出来,就是郑殊在保着他们,是万万不能失去郑殊的信任。
不过他显然比儿子聪明了一点,另辟蹊径地沉吟道:“阿殊,这事充满了蹊跷,大伯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忽然会找林夕对峙?”他眼里带着疑惑,不去管脸红脖子粗的儿子,意有所指地问,“难道跟你离婚有关,是有谁告诉你的吗?这挑拨离间的手段高明,你可要小心了。”
郑殊忽然不离婚的原因,本来就是个令人费解的迷,谁都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主意,当然更没有谁能猜到穿书这种神奇的事,只当是俞斯年的本事,今日看来是那小子釜底抽薪,抓了他们把柄。
郑殊把草莓蒂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不紧不慢地说:“急什么,继续听。”
“都是一面之词,你有证据吗?”录音笔继续传来郑殊的声音。
林夕似乎犹豫了一下,他想说,但又怕惹怒青年,于是为了安心,再一次追问:“郑先生,你刚才答应我,只要我说,你就不追究了?”
郑殊回答地爽快,“没错。”
林夕说:“我之前拍的两个电视剧,其实是郑鸿鸣让拍的。”
那声音虽然堪比蚊子,但是郑殊显然听清了,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好像还没播出吧?”
“不会播了。”林夕低声回答。
“为什么?”
“因为……根本就没拍,就是组建了一个团队,在外地呆了几个月。”
“哦……所以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投资?多少钱来着,有上千万了吧。”
林夕害怕道:“郑先生,都是郑鸿鸣的主意……”
郑鸿鸣听到这话,额头青筋都快爆炸了,可还没发作,秦伯忽然端了一杯白开水过来,笑道:“鸿鸣少爷,喝点水吧。”
那白开水滚烫,郑鸿鸣想放开,却见秦伯不带笑意的眼睛,“端稳了,别洒出来。”老人渐浊渐浅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冷不丁地让他毛骨悚然,只能一手垫着杯底,一手捏着杯口,忍着烫端在手里。
录音笔继续,是郑殊的声音,“要是我问起来怎么办?”
“就说题材敏感,让广.电局卡住了,不让播。”
“原来如此。”录音笔中传来一个鼓掌声,只听到郑殊称赞道,“好主意,糊弄我这个傻子刚刚正好,反正我钱多,也不会去仔细调查。”
“郑先生……”
“没关系,那钱去哪儿了?”
“他私底下开了一家公司,你应该已经查到了,还有你给我的正希娱乐……其实也是用来骗你投资的,我就知道这些。”
录音笔终于停下了,整个客厅落针可闻,郑殊将盘子里剩下的几个草莓吃掉,把果盘递给了秦伯,又接过纸巾把手指上沾染的汁液仔细地擦掉,动作慢条斯理,不缓不急,垂下的眼睛上睫毛都未颤动一根,平静得好似暴风雨前的安宁。
这实在不像是郑少爷暴躁易怒的性格,他们宁愿郑殊跳起来拎住郑鸿鸣的领子,直接给他一拳,激情咒骂飙国粹,外加拳打脚踢见点血,也比现在等着另一只靴子落地来的强。
柔软的沙发下仿佛长了钉子,别说郑鸿鸣,就是郑建民都坐不下去,他想说点什么解释,却忽然听到郑殊说:“这个录音我是周五晚上录的,鸿鸣哥应该知道那天林夕邀请我在半月湾见面,但你躲着他的电话……”
郑鸿鸣脸色惨白,艰难地动了动唇,“阿殊……”
“是不是真的,一查就知道了。”郑殊双腿交叠,翘了翘,吊儿郎当一副很拽的样子。
而秦伯冷酷地将一叠文件放在父子俩面前,然后像门神一样守在郑殊面前,站得笔直笔直。
“看看吧,免得我冤枉你。”郑殊拿下巴抬了抬,他懒得去搭理郑鸿鸣,转头就看向郑建民,然后扬起笑容,唤了一声,“大伯。”
显然郑殊是有备而来,再多的辩解只会让人更加厌恶,郑建民当机立断,“阿殊,是大伯对不起你,是这小子太不争气了,居然动这种歪脑筋,我恨不得打断他的腿!”他站起身,说着不解气干脆对着儿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郑鸿鸣直接被打偏了头,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