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反派怀了我的崽(77)
张乾微诧, 怪不得陈英民对他一直很上心, 恐怕是张八卦嘱托陈老先生照顾自己。改日, 他得再去拜会一下陈英民老先生。
“你知道柳淮在哪里?”
红嫁衣点头又摇头,“他穿着我的嫁衣,我知道他在这里, 但泥浑碗的阴域压盖了我的阴域,我也不能确定他的位置。”
“恐怕得先把泥浑碗的阴域撤掉, 才能找到他。”
张乾了然, 看向午怅。
午怅却冷笑着看红嫁衣,“爷记得你是陈英民的人。”
红嫁衣微微低头, “大人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不,”午怅突然眯眼笑起来,一头黑发瞬间变白, “不必,事情发展到这地步, 没什么好瞒的。反正我们的判官大人也该醒了。和阳司协商这种事,本来就不该是我们的事。”
午怅满脸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让人看不出里面到底有几分真诚。
他抬手轻轻弹了下泥浑碗, 幽冥的幻境迅速消失, 大片的彼岸花随着游魂的哀嚎渐渐退去,这里又恢复原本红嫁衣洞房花烛的场景。
张乾看了眼午怅没作声,抬腿向屋内走去。
一进屋,张乾就看见柳淮穿着一身华丽的嫁衣侧躺在地上,他身后还有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哥。
那大哥穿的像媒婆,傻站着目光呆滞,在要倒不倒的边缘徘徊。
张乾把柳淮抱起来,四脚蛇昆仑从他袖子里发出来,“没事,人没事,很快就醒了。”
等柳淮睁开眼就看见张乾眼含担忧地蹲在床边,柳淮眸光微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手摸摸他的脸。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了一片雪山,和雪山上的人。
柳淮垂眸遮住眼中的疑惑,没有将后半段说出来。
张乾以为他梦见的是玉米地,“正常,我们又遇上了一场诡异爆发。”
“又?”柳淮嘀咕,“怎么你一上节目就出事?你的体质也问题?”
“……大概。”他也很想知道。
正说着,张乾忽然扭头,问:“您能不能别再拍了。”
他们身边正站着刚才那个晕了还不忘扛着摄像机的大哥,大哥腼腆笑笑,“抱歉,职业病,扛着摄像机就想录。”
“刚才副导演紧急联系我,说嘉宾支线任务完不成也没关系,就柳老师的长相更适合英雄救美。”
柳淮闻言黑脸,“这是随随随便就改的东西吗?不能改!”
怎么每次都是张乾来救他?不行,这次怎么也得调换一下。
“你们把我这身衣服给他穿,我来英雄救美。”
摄影大哥:“……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柳淮把自己的盖头摘下来盖在张乾头上,“粉丝们应该很想看自己喜欢的天师女装,你们可以放预告。”
摄影大哥联系副导演,副导演想了想,可耻地心动了。
因为担心嘉宾的安全问题,他们只能设置单线,没法和天师选手们互动,老让选手英雄救美嘉宾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调过来。让选手被关,嘉宾在外和选手合作一同通关。
不过这得放到结束后,现在突然改有失公允。放到结束后补拍正好。
副导演越想越觉得合适,当即拍板。
拍摄进行了大概一天一夜,天师们的作息很不规律,工作人员的精神很亢奋,等拍摄结束才一个个瘫倒在休息室里。
张乾作为运气好碰到惊喜嘉宾的五位天师之一,在拍摄结束后又去补拍了和嘉宾的惊喜互动。穿着紧巴巴的嫁衣乖巧坐在房间里等柳淮突破重重关卡将他救出去。
讲真的,这东西穿在他身上不怎么好看,还是柳淮穿着比较好看。
泥浑碗因为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所以只有五位评委和部分工作人员知道。
午怅带着泥浑碗从红嫁衣的阴域出去就不见了踪影,后面的节目拍摄也没参加,张乾猜他大概是去和阳司摊牌了。
这几天阳司的人也没来找他,应该已经知道了生死簿的躯壳不是他。午怅人也客气,把没把他牵扯进去。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暂时画上一个句号,他又能把精力全放在他的普通人计划上了。
补完嘉宾的互动已经是晚上,草草吃过一些,柳淮已经忍不住回去睡了,张乾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瘫到在床上。
鹿蜀疑惑看他,“你不是去当新娘了?怎么累成老牛了?”
张乾麻木望天花板,就是因为干坐了一天才累。而且这两天忙到不可开交,他还没跟柳淮说在幻境里没说完的话。
这两天他自己回忆了一下,幻境里的柳淮大概也是真的。
不过柳淮似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完全没把幻境里的事情当真。
张乾现在有点明白柳淮的心情了。
他虽然呆,但也不傻。半个月前柳淮问他的时候,他多少摸到了点东西。只是一切就像蒙着块纱,他看不清也摸不明白。
现在想想,那时候柳淮是在向他告白。
可惜他那时候脑子全都是钱钱钱。
本末倒置,实在活该。
张乾打开手机,照例询问昆仑柳淮的安全问题。这些日子柳家的诡异没少来骚扰柳淮,全被他和昆仑挡回去了。
昆仑:今日无事
张乾回了声嗯,又发消息问柳淮,想约他明天去海边走走。
想到柳淮在休息,又歇了心思,干脆明天直接去找人。
明天,他想,他一定要和柳淮说清楚。
然后带着柳淮和崽崽一块去鬼市找白泽。
手机那头,四脚蛇扒拉着手机,看见张乾敷衍的回复,撇撇嘴,心里痛骂这个有了老婆忘了朋友的混蛋。
忽然,柳淮蹲到它旁边,带着昆仑最爱吃的狗狗零食。
看见零食,四脚蛇瞪大眼,往地下一噗通变回原来大狗的模样,欢快叼过羊腿。
“你比张乾孝顺多了。”
“张乾说你是神州龙脉,那你一定很厉害。”
大狗骄傲仰起头,“当然。我巅峰的时候,身体有整片神州那么大!”
柳淮稍稍犹豫,问:“那你能告诉洞房花烛那间房里的东西到底是真还是假吗?”
大狗想了想,这些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问的是张乾口中的玉米地?”大狗虽然啥都没看见,但一直跟在柳淮身边,多少也能知道点。
“那屋里的阴物是孟婆的碗,能造幻境,你们经历的是假的,人是真的。”
柳淮稍稍犹豫,“所以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大狗纠正,“不是说了吗?人是真的,虽然幻境是假的,你们做出的选择却是真的。”
“不过,我觉得你们的经历应该也不是凭空造出来的,就像幻境外面的幽冥阴司,那是从黑白无常记忆里取的碎片,你们看到说不定也是某个可怜人的记忆呢。”
听到这儿,柳淮眸光闪烁,他神情一凛,问:“你的意思,这些可能是记忆?”
“可以这么说,”大狗看他神情不对,疑惑问:“玉米地很糟糕?”
柳淮摇头,沉默了会儿,又问:“你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大狗疑惑歪头,“别的?”
“我记得我最开始推开门,是一片雪山。”
大狗竖起耳朵。
“还是你告诉我,那里是昆仑。”
大狗震惊,“我没说过,泥浑碗阴域一开,你就被拉进幻境里了。那个扛镜头的人类也傻了,我没联系上张乾,在里面急得团团转,根本就没说话。”
柳淮到没有它那么震惊,反倒很冷静。
“我问过摄像,他说他也什么都没看见,应该只有我走进了那场幻境。”
或者,进入了那段记忆。
至于记忆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大狗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但它没多想,乐呵呵拖个椅子过来让孕夫坐下,准备唠嗑。
“你看见了什么?你说给我听听,我虽然一直生病,但张乾的事儿多少知道一点,还能给你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