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修仙界都对我图谋不轨(98)
那弟子屏气凝神,轻手轻脚地拿自己要拿的东西,一不小心,一大盒小烟花落在地上,在空旷的大殿发出沉闷的声响。
弟子吓了一大跳,马上捡起来,对着权尹婵娟鞠躬道歉。
权尹婵娟腾出一只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眼神示意让他快拿着烟火出去了。
小弟子手脚无措,忙手忙脚地行礼,躬着身子抱着东西出去了。
临走时,还轻轻带上了门。
这下,连外面的火炮声,也消减了不少。
大殿安静下来。
桌上的油灯要一直燃着,不能熄灭。
其他的峰主早就出去喝酒聊天了,所以看灯这个重任,就交到了沉默寡言的权尹婵娟身上。
露在外面的灯心草一点一点地燃着,很长一截被泡在油里面。
权尹婵娟抬手,用搁在桌上的长竹签轻轻挑了挑,瞬间,暗色的灯又恢复明亮。
黄豆般大小的光映在权尹婵娟微微垂下的眸中,温馨极了。
“师兄!”
“宁师叔拎了许多灵鸡灵鱼过来,说是给我们当宵夜,你要……”
殿门突然被推开,洛星河脸上期待的目光接触到躺在权尹婵娟腿上已经睡着的宋纤云,笑容瞬间凝固。
权尹婵娟的手微顿。
抬眸,对上洛星河黑漆漆的瞳孔,刚刚的温情像是一团漂浮不定的云雾,被人一掌打散。
“你在做什么,师尊?”
洛星河步步紧逼地问道。
权尹婵娟缩了缩手,回道:“纤云睡着了,所以……”
他像是偷米被抓的老鼠,被周围突然出现的光亮照得无所适从。
洛星河打断道:“师徒有别,师兄靠在师尊身上睡着,不合礼仪,还是让弟子扶师兄回房睡吧。”
他说话的声线很冷,不容置疑。
话语是在请求,但语气完全不是。
权尹婵娟的沉下脸,道:“不必,为师抱他回去睡。”
洛星河双眸微微一眯,背后的手指捏紧,道:“大师兄又不是小孩,不需要师尊抱了。”
“师尊还真是格外心疼师兄,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此话一出,权尹婵娟周身低气压四散,俊美无俦的脸上冷若冰霜。
他解释道:“为师知你心中对我心存芥蒂,但也不必如此防备。”
“是么?”洛星河冷哼一声。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洛星河反手关了门,声音极低,让人不寒而栗,道:“在心魔里,师尊对徒弟做的事,让弟子不得不防备。”
“那只是心魔罢了,为师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权尹婵娟脸色略微苍白,听到心魔一词,情绪激烈地跳动起来,瞳眸紧缩。
洛星河反驳道:“识海交融那次呢?”
洛星河慢慢踱步过来,每一下脚步声,都像擂鼓一样重重捶在权尹婵娟颤动的心头。
“弟子虽不在场,但也略有耳闻。”
能被玉无净打成那样。
若是说权尹婵娟只是简简单单地喂药,傻子都不会信。
权尹婵娟抬手,封了宋纤云的听力。
他对这件事也心存芥蒂。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权尹婵娟很明显地发现宋纤云没有从前那般缠他了。
就连他们两个平时不经意的触碰,宋纤云也会紧张半天。
权尹婵娟想着,眸中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看向咄咄逼人的洛星河,道:“那只是一场意外,为师已经为自己的错误赎罪了。”
说着,下意识地蜷缩了下断指的地方。
皮肉长出来,包裹住原来的伤口。
很丑。
所以权尹婵娟平时都会不自觉把两只手藏起来。
洛星河仍戒备地看着权尹婵娟,道:“那也不能抹去一个师尊肖想徒弟的事实,师尊,你想过这件事暴露,师兄在三界,会被众人怎么看吗?”
三界是有同性道侣,甚至很普遍。
但师徒之间,便是破坏伦理纲常。
连最恶劣的魔族,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权尹婵娟眸色淡淡,道:“为师不会让这件事透露出去的。”
“可是已经透露了。”
权尹婵娟抿唇,额角一跳。
洛星河面色紧绷,道:“除却弟子在心魔看到你对师兄的那种想法,连玉无净也知道,还有六师叔也猜得出,二师叔和三师叔也因为识海的事情知道。”
“师尊,你说你不会透露出去,但现在已经那么多人知道了。”
“这就是你对师兄的保护吗?”
“如果是,那你的这种过于亲密保护,迟早会把师兄拉入更深的深渊。”
洛星河字字切切,垂头看了眼丝毫不受他们影响而呼呼大睡的宋纤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师尊,比如你现在的行为,就已经超越了师徒间的关系了。”
“你就是仗着师兄什么都不知道,以师尊的身份来满足自己!”
第115章 黑暗料理
“够了!”
权尹婵娟喝道。
他眼梢微红,深邃幽冷,道:“洛星河,你能站在什么角度批评本座,你别忘了,纤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由你带来的!”
权尹婵娟的自称从“为师”变到“本座”。
洛星河浑身一震。
黑眸涌动着,秾丽的面容覆盖一层冰霜。
他抬眼,定定地听着权尹婵娟的话,一字一句往他心窝上扎。
“本座看在你签订了妙笔生花,后面又去取了弱水剑重创东方问天,所以才没有罚你。”
“否则,你早就被本座逐出师门,废除修为了!”
说着,权尹婵娟情绪更加激动。
他看着被他戳到痛处,四肢冰冷地站在原地的洛星河,彻底忍受不住道:
“你凭什么指摘本座,本座为纤云断两指,强行突破修为,在魔界水牢全身腐烂时,你在做什么?!”
“甚至六年前,纤云为了救你而身受重伤,也是本座强行出关,损失修为才救回来的!”
“你以为本座为何白头!”
权尹婵娟说完,心中的郁结之气终于消散了一点。
他抬眸看着洛星河,像审判者一样,冷冷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洛星河,本座再怎么不堪,也比你好。”
“……”
这场争吵,以洛星河哑口无言而结束。
洛星河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权尹婵娟是一直在暗处为宋纤云付出的人。
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但因为师尊的身份将他禁锢,所以他的喜欢一旦说出口,在旁人看来,再多的默默无闻也成了图谋不轨,意有所图。
像下水道最肮脏的老鼠,终不见天日。
权尹婵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没想过用这些话堵洛星河。
但他实在忍不住想为自己辩解。
权尹婵娟微微低头,却一不小心对上了宋纤云尚还有些朦胧的眼睛。
他心中一惊,他甚至不知道宋纤云什么时候醒的。
宋纤云歪了歪头,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权尹婵娟努力扯出微笑,身体微微放松。
然后解除了封住听力的灵力。
寂静的周围终于有了声音,宋纤云心底缓缓放下那块重石。
吓死他了。
他还以为自己聋了。
如果周围太安静,他就算睡得再沉,也会突然惊醒。
他害怕无声的世界。
所以睡前,他都会把小雪团放在枕头旁边,听着小雪团轻微的心脏跳动声入睡。
今日或许门外在放鞭炮,师尊怕吵到他,所以给他封了听力。
宋纤云有些尴尬地从权尹婵娟的腿上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果然是年纪大了,熬不得夜了。
以前守岁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在沙发上睡来摇都摇不醒时,只有他还在坚守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