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醋精这种好事[重生](112)
目送两人离开教室,林闻今抬手飞快蹭了下眼睛。
他像个男人一样,把那点矫情的情绪憋回去,埋头更努力地刷题。
就是这一天,高三一班所有同学都得到了一次特别的“教育”。
他们清楚地知道了——
对抗不公正、争取话语权的唯一方法,只有让自己变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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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学校大门走
时,祝杨前所未有地一身轻松。
正是课间操时间,操场上满是站好队的高一高二学生,一起望着两个背着书包离校的学长。
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他们看着这个学校曾经最引以为豪的两位学长,昨天他们还在校庆典礼上为母校争光。
或许是因为他们还年轻,所以完全想不明白,两位学长做错了什么。
十几岁时,搞不明白的事情似乎总是很多。
每个青春期的少年少女都有过类似的感觉,自己和世界格格不入,像突兀地长在后院花园里的仙人掌,和规则对立的意见太多,仿佛身上永远长不完的刺。
然而,艰难的成长过程中,刺总会一点点掉光。
等到彻底长大后才明白,那时他们的看不懂,恰巧是那时他们的眼睛还很清明,一切“不成熟”的针锋相对,都是自我捍卫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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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的巢穴,祝杨扔下书包,倒在沙发上,摸了摸跳上膝盖的猫儿子。
陆映川坐到他旁边,放松地靠在他身上,闭了会儿眼睛。
当初租这个房子的时候,祝杨没想过,仅仅住了一年,他就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
祝杨算了算自己的存款,说:“陆映川,毕业后我们把这个房子买下来吧?以后偶尔回来住一住。”
“可以。”陆映川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学校的事应付起来没什么难度,真正麻烦的是,陆映川的家人可能已经知道了。
暴风雨还没来临,他们抓紧享受最后的安逸。
重力灵敏地跳下祝杨的膝盖。
不知道谁先开始,两人上半身倒在沙发上,抓着对方的校服接吻,亲得没有章法,鼻尖混乱打架。
像是最后的放纵,彼此的心跳都很剧烈,想要占有对方的念头格外强烈。焦灼急切的吻声暧昧地充满客厅,谁也不想先结束这个吻。
陆映川喘息着撑起手臂,祝杨把人揪下来,咬住他的下唇。看见男生眼里的占有欲念,陆映川眯了下眼,再次压下头,又把人摁在沙发角里亲了很久。
“害怕吗?”陆映川哑声问。
“不怕。”祝杨亲了下他的鼻梁,懒懒笑了声:“刺激。”
陆映川用力抱住人,不舍得放手,珍惜地蹭了蹭祝杨的嘴角。
祝杨抬手摸摸他的背,说:“这次我陪你。”
第78章
祝杨彻底放纵了一次, 他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拉着陆映川陪他一起午睡。
上高三后连日熬夜, 陆映川也极度缺觉。
两人在陆映川的房间睡了一下午。
祝杨枕着陆映川的手臂, 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男生微热的体温,睡得很沉。
这样一起睡午觉太舒服, 祝杨醒了也不想睁眼,一身懒气靠在陆映川身上,甚至产生了干脆在家复习不再回学校的念头。
但也只是想一想。
他和陆映川一起重生过,是第二次上学, 这件事说出去只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一觉睡到傍晚, 外面下起雨。
北方的秋天大部分时间都很干爽, 晴空万里,天空的云很少。偶尔下雨就会很暴力, 像憋了一整年感冒的人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冰冷的雨水冲刷在窗户上, 雷鸣先在乌云中低低轰隆一阵,几秒后炸出惊人的巨响。
重力盘着身子睡在爸爸们头顶,被吓得炸了毛。
窗户关着,但暴雨的声音还是很大。手里铃声混在嘈杂中, 响了两次才被听见。
陆映川拿开搭在祝杨身上的手臂, 皱眉拿起枕边的手机,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的目光定格。
怕吵醒祝杨,陆映川轻缓起身, 想要出去接电话, 身边人已经睁了眼, 看着他。
“家里打来的?”祝杨问。
他们都知道这通电话是早晚的事, 陆映川没隐瞒:“嗯。”
刚睡醒,祝杨的嗓音有点哑,半睁着眼睛看向陆映川的手机屏幕。看清上面的“爸”,仿佛被窗外的雷声惊醒,祝杨的睡意瞬间消失了大半。
祝杨想象了几种情况,还以为会是阿姨先来问。他只见过温清妍,下意识希望先从稍微熟悉的人开始面对。
陆映川掀开被子下床,揉了下他睡乱的头发:“继续睡,我出去接。”
“在这接。”祝杨坐起来拽住人。
陆映川在床边挨着他坐下。
祝杨抱着重力坐在床上,盯着陆映川滑动屏幕,接通,没有公放。
距离虽然很近,但手机里的男声很有教养足够克制,声音不大并没有训斥喊叫。隐约听见低沉的男声问了句话,祝杨好像听见了那人问“真”什么,大概实在确认网上传的事是不是真的。
陆映川淡淡“嗯”了声。
几秒后,陆映川挂了电话。
祝杨愣了愣:“这么快,骂完了?”
陆映川拿着手机站起来,说:“我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祝杨放下重力下床。
陆映川摁住他的肩,垂眸似乎在犹豫。到底陆映川还是舍不得,不想让祝杨去看去听,那些可能伤害到他的话。
他顿了顿,看了眼窗外,说:“外面在下雨。”
“下流弹我也陪你去。”祝杨带着笑说。
祝杨的性格平时看似随性,人也好说话。其实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大少爷真正决定好的事说一不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陆映川看着他利索地跳下床,回房间换衣服,没再阻拦。
偏头望着那边正换衣服的男生,陆映川胸膛里好像有什么在融化,浇得他心头一片湿润柔软。
陆映川的成长环境其实和祝杨有些微妙的相似,他在儿时也很少见到父母,即使父母双全也和单亲家庭没什么区别。
他的父亲从事科研工作,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本身不擅长表达任何情感,对儿子的教育以提高学习能力为主。
小时候骑在爸爸的肩膀上逛公园,陆映川没有过那种经验。从有记忆时,他和父亲的相处模式就像是严厉的老师和学生。
对父亲要尊敬、有礼貌,教育他时听就够了,不需要回应。
长大后,陆映川和父亲的相处已经模式化,明明是父子,说话时比职场上下属还客气。儿子听话懂事、学习成绩优异,从小到大几乎没犯过什么错,他们父子从未带着激烈的感情争吵过,甚至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直到上辈子陆映川刚上大学第一个小长假,他放假回了趟家,表明了自己有男朋友这件事。
那个向来沉默的父亲,像一颗沉默却威力巨大的暗雷,突然炸了。仿佛触碰到什么禁忌,陆承恩表现出了从未对家人展现过的一面,他的态度强硬而坚决,彻底变了一个人,完全无法接受儿子是同性恋这个事实。
温清妍出差赶回家时第一轮谈判已经结束了,陆承恩气喘吁吁扔下手里的高尔夫球棍,抓着西服外套摔门而出。陆映川脸色苍白,撑着腿缓缓站起来,一言不发回了学校。
陆映川本可以不用进行这样的父子谈判,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作为独生子,受了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并且和家人没有过大矛盾的前提下,他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这不是简单的选择题。
亲情和爱情的矛盾从古到今都是未解的谜题,就像让警惕保守的原住民接受奇怪异样的外乡客,想做到尽可能两全,只能磨。
而那时陆映川甚至不确定,他的爱情是否是稳定的双向选择。在不能确定祝杨愿意和他走多久的前提下,陆映川还是为他们那缥缈不定的未来做了准备。
从大一到博士毕业进入工作,陆映川一个人默默进行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