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1983(191)

　　“……”舒然翻了个白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孩子总是挑他毛病，似乎很不满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宠着自己。
　　可人是会长大的啊，大哥。
　　“慎哥！”一个男生小跑过来。
　　“嗯，回家了，拜拜。”小徐慎朝人家挥挥手。
　　那声‘慎哥’让舒然心脏一跳，似乎勾起了一些什么涟漪，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看着小徐慎说：“都是一个年纪的，人家为什么喊你慎哥，你不会是在学校拉帮结派吧？”
　　“没有，”小徐慎赶紧说：“他乱喊的，因为我比他高，球打得比他好而已。”
　　“最好是，”舒然弹了弹他的额头：“什么都可以干，违法乱纪那些不能干，否则……”
　　“你说一万次了，我又不傻！”小徐慎抓住舒然的手指，打断这个唠叨的男人。
　　舒然暗笑，这小子不喜欢听威胁，挺害怕他撂狠话的。
　　打断还是轻的，假如他非要说，就上手捂他的嘴。
　　偶尔惹生气了，会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我就你一个家长，你不要我了谁要我？你说这种话你良心不会痛吗？”
　　会痛，所以舒然后来也不说了，只说打屁股。
　　换来的是小徐慎不当回事的‘哦’，就说气人不气人？
　　听说男孩子长大后慢慢就不粘家长了，舒然觉着自己家这个肯定是少数派，他拿起手机，拍下在膝盖上挨着看电视的小帅哥，发在日常里更新里提道：“有同款吗？都快小升初了，还是很粘人啊。”
　　评论区的一堆过来人，纷纷留言让他再等两年，等到十四五大约就好了。
　　舒然：好嘞。
　　小慎同学的升学考试发挥正常，在老师同学们诧异的眼神下，顺利考进好学校……然后继续混日子。
　　初中老师：“……”
　　这是哪来的妖孽！
　　老师建议舒然，要不就让孩子住宿？
　　这样可以集中精力学习，成绩就不会倒退得这么厉害。
　　舒然给拒绝了，住宿是不可能住宿的，就算他想，主意超正的当事人也不会同意。
　　于是幸福的小慎同学又在初中混了两年，德智体美劳除了智，其他都倍儿棒，是同学们都非常喜欢的那类男孩子。
　　舒然给这臭小子洗衣服时，从他口袋里发现情书，内心一点儿都不惊讶。
　　只是惊讶，竟然带回家了，那是也喜欢人家女孩儿吗？
　　“小慎！”舒然喊了一声。
　　那个抱着果盘正在吃东西的大男孩，探头进来：“嗯？”
　　都说男孩子上高中才开始长个，这点不适用于徐慎，他上初中就开始窜了，现在十四岁已经有一米七的个头。
　　“你的？”舒然把折成心形的信夹在手指间，递过去：“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要是没给你掏掏口袋就洗烂了。”
　　“……”徐慎眉头一皱：“别人偷偷塞我口袋里的吧，我又不知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那你看看是谁给的，回头跟人家说一声。”舒然说。
　　“嗯，”徐慎接过来，看着舒然：“别的家长都抓早恋抓得丧心病狂，你怎么……不管管我？”
　　“抓早恋干什么，你喜欢就谈呗，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就行了，”舒然见他杵着还不走，一边忙活一边跟他聊起来：“怎么，你们班有早恋的同学被家长抓了？”
　　“不是我们班，初三的，”徐慎扔了颗葡萄进嘴里，笑了：“我长太帅，我们班女生都看不上我们班男的。”
　　“你真欠抽。”舒然也笑了声。
　　回头徐慎出去了，舒然才想起来，忘了问问徐慎，现在有没有……青春期的萌动，想不想早恋。
　　跟舒然无话不谈的小慎同学，第二天上学把信还给主人了，回来跟舒然哔哔了一下过程，还说：“拒绝别人的告白好有罪恶感。”
　　舒然正准备跟他好好聊聊这个话题，宽慰一下，又听他哔哔：“要是我上男校就好了，不用每天提防伤了别人的心。”
　　“上个屁的男校……”舒然脱口而出。
　　“干嘛？男校不好吗？”徐慎勾着舒然的肩膀问。
　　“说话就好好说话，”舒然把臭小子的手从自个肩膀上拿下来：“别动手动脚的。”
　　“哼。”被嫌弃的徐慎，报复性地往舒然怀里挤。
　　舒然给他气笑了，斜眼说：“你一米七的大高个儿，还撒娇你不害臊吗？小心我发班级群曝光你。”
　　“你发，我又不怕。”上初二的自恋徐小帅哥说。
　　“是啊，”舒然说：“你个没皮没脸的，我是一点儿都治不了你。”
　　没皮没脸的少年笑眯眯地躺在舒然腿上耍赖皮。
　　要不是舒然谘询过广大家长，很多孩子都这样，别看个头不矮，其实心智还是小孩子，有些高中生还跟妈妈挤一被窝呢，不然舒然早就跟这小子保持距离了。
　　小慎同学有自己的房间，但更多是当做书房来用，平时玩计算机，写作业，就回自己屋里，要睡觉就抱着枕头蹭到舒然屋里，藉口多多，今天的藉口是：“看了个恐怖視頻，睡不着。”
　　舒然：“我信你。”
　　小慎同学立刻解锁手机：“不信，我给你看。”
　　“滚。”舒然立刻制止，因为他也不爱看恐怖的东西，害怕！
　　对方一脸得逞的坏笑：“哼，你看你也害怕。”
　　舒然翻白眼儿，没有赶走这家伙，不过他真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睡我屋？”
　　“我从小睡这儿，习惯了。”徐小帅哥钻进舒然的被窝里，双手双腿也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了舒然。
　　“那好办，”舒然说：“我去你屋睡，这间主卧让给你。”
　　看到对方立刻变得满含幽怨的脸，舒然暗笑一声，心想，跟我玩儿文本游戏？不自量力。
　　“说吧，真正的原因，说服不了我你就乖乖爬回去自己睡。”舒然说。
　　小慎同学瞪了舒然一眼：“要什么原因，就是想跟你待一块儿不行啊？我又不占地儿。”
　　“就是想跟我待着吗？”舒然问。
　　“对。”把自己养大的这个人自己说的，随心所欲地生活，别委屈自己，他照做了，但舒然为什么就不肯了呢？
　　“行吧，”舒然考虑了一下，说：“时间还早，我们来聊聊天。”
　　“聊什么？”只要不赶自己走，小慎同学非常配阖眼巴巴地看着舒然。
　　“聊聊你们少男的心事，”被八爪鱼抱着的舒然，一脸八卦地打听：“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小慎同学立刻摇摇头：“没有。”
　　“哦，”舒然盯着他的眼睛，笑眯眯地又问：“那你有过情窦初开的感觉吗？就是……对某人有好感，脑海里时不时就想着对方，想亲近。”
　　“……”今年十四岁的徐小帅哥沉默，也盯着舒然，好像被问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不会反应了。
　　“你果然，”舒然说：“有情况瞒着我。”
　　所谓的无话不说，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孩子到了青春期就是会藏心事的。
　　“算了，”舒然摸摸小慎同学的头发，表示理解：“有些心情是不想分享的，你可以自己慢慢体验，但如果遇到困惑，可以告诉我，我一定是站在你的立场替你考虑的。”
　　小慎同学眨眨眼睛，主动蹭了一下舒然的手指：“好。”
　　“睡吧。”初中生上课太早了，舒然每天都催徐慎早点儿睡，就怕对方不够睡会影响身体发育。
　　次日早晨，徐小帅哥上学闹钟还没响起，他就满脸绯红地醒来了，感觉刚才做了个暖洋洋的旖梦，很舒服……
　　他迷糊地抱着舒然蹭了几下后，双眼猛地睁开，然后赶紧蹑手蹑脚地起床，去洗手间换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