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1983(108)
因此,舒然的书一边在年轻群体中销量爆棚,备受追捧,一边被各路大佬写文章批评,有些登在报上,有些登在杂志上。
徐慎最近格外留意报纸,等着看有没有作家写书评夸夸他媳妇儿。
按理来说应该是有的,这书写得到底好不好,看销量就知道了。
七月五号的早晨,徐慎终于在报上看到了一篇关于书的文章,却不是夸的,而是批评的,看得他火冒三丈,什么叫做劣币驱逐良币,什么又叫做不良价值导向,还有说舒然登照片是媚书迷的行为,风尘低俗……
“放他大爷的狗屁,”徐慎冷笑着骂了句:“你不低俗你能写出这种酸不拉几的文章?”
徐慎骂完还看了一眼作者署名,把这个放狗屁酸他媳妇儿的孙子记住,以后有机会招呼回去。
徐慎看完报纸,烧掉了,不想让舒然看见。
考虑了下,他觉得还是直接跟舒然交代一声比较好,内容可以不看,但不可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最近别看报纸。”
“为什么?”舒然最近还真没看报纸,他在做直营品牌服装的策划案,要考虑的问题非常多,头都想爆了。
不等徐慎回答,他自己稍微琢磨一下就恍然大悟:“是不是,有人批评我?”
“嗯。”徐慎臭着脸,一脸不高兴。
“啊,还真有啊,”舒然想了想,又觉得不奇怪,就想得挺开的:“慎哥,书发出来本来就是任人评判的,你也别为这个生气。”
徐慎想着那些尖锐的批评,心想,怎么能不生气?明明舒然没做错什么,只是跟书迷分享自己的作品。
登照片这件事情,也不止舒然的书这样做,怎么没见其他登照片的作家被骂呢?
这里头包含了多少私心,也只有那群人自己知道了。
“言之有物的批评当然可以,但他们只是因为你销量好才批评你罢了。”徐慎冷声。
他直说了,这书要是销量差,根本没人会在意。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呀?”舒然被勾起了淡淡的好奇。
“你别关注,”徐慎伸手一拉,将媳妇儿抱腿上,摸摸那张迷倒万千书迷朋友的俊脸:“继续做你的事情,管他们怎么个说。”
“好,那你也不许关注了。”舒然抚抚掌下的心口:“消消气儿。”
“嗯。”徐慎也亲他一下作为回应,完了俩人对视,停顿了两秒钟又默契地贴在一起,一不小心发展成几分钟的长吻。
舒然那安抚的动作也蓦地变了味儿,纯纯已经变成了占便宜,不得不说,找个身材好的男朋友很重要,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
结束后,俩人嘴唇是分开了,眼神还黏糊在一起。
在徐慎的注视下,舒然久久没合上嘴巴,舌尖调皮张扬。
要不是还要出门工作,徐慎就亲死他,让他再也不敢这么狂。
“我去厂里了。”徐慎抓了他一把。
“早点回家。”等徐慎站起来,舒然也抓了人家一把,较劲儿似的比谁力气大。
做的时候没感觉,等徐慎走了,舒然搓搓脸,离谱,他俩的告别方式好离谱!
徐慎前脚走,舒然的设计也做不下去了,出去买份报纸看自己的热闹。
担心上街会被认出身份,舒然戴了一顶帽子,买了报纸立刻回家看。
他就发现骂自己的笔锋还真挺犀利的,怪不得徐慎那么生气,他自己倒是还好,深知不符合时代气质的东西横空出世,肯定会招骂。
而且有一点人家其实骂对了,如果他不是帅而自知,肯定不会刊登这张照片。
看完了。
舒然把报纸扔到一边,娱乐时间结束,苦逼的创业人继续劳作。
上次想到哪儿了来着?
脑子一片空白……
舒然好想把徐慎抓回来做策划,自己去一线冲锋。
搞品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舒然前面想了几个日夜,拟定了一个概念,所谓奢侈品,即好的,贵的,非必须的,牢牢记住这三要素,其次,视觉感、个性化、专一性、距离感。
做到以上,鸭子……啊呸,品牌就可以立起来。
从市场角度出发,做女装肯定更好,但是……舒然很想做男装,想让徐慎穿自家的高定拍大片……
这么好的身材不利用真的太浪费了!
但是男性奢侈品市场这块非常难做,舒然将做大的念头先掐掉,可以做小部分,占比分低一点,或者直接就是专供,打造最神秘男装的概念……过过瘾。
女装奢侈品在舒然脑海里有成熟的形象,有很多已有的模式可以参考,很省力气了。
第二天,批评舒然的文章和同心制衣厂招聘服装设计师的招聘信息,同时出现在一份报纸上。
书迷们正义愤填膺呢,凭什么他们喜欢的作家要被上报批评,结果伤心没两天,看见舒然这个企业家正在努力搞事业,不知为什么气就消了。
哎,兼职写个书而已,作家自己都不在意,他们也跟着大气一点儿。
当天写批评文章的作者:“……”
不得不怀疑舒然是不是故意的,是在讽刺他们吗?
那真不是,舒然根本不知道六号还有批评自己的文章,他只是按计划行事,以后自己没有太多的精力管外销设计这一块,于是想招聘几个有灵气的设计师。
闭门造车要不得,还是要跟专业的人保持沟通交流。
不过他也确实烦那些批评,想了想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吴社长,宣布将《迷失纪元》的稿酬捐出去办学校。
百废待兴的八十年代,孩子们非常需要学校,舒然写作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捐出去就捐出去。
吴社长惊讶得好几秒没说话,半晌才问:“你确定?”
“是的。”舒然语气坚定:“我的文字可能没有那么具有文学性,但我的心一定向着人民群众。”
“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吴社长咽了下口水:“这本肯定会卖得很好,特别好,舒然,你知道你的稿酬能有多少吗?”
“管它多少,”舒然爽朗地笑了起来说:“我不差钱,捐吧,找个靠谱的团队去落实。”
隔着电话,吴社长默然了半晌,也笑了一声:“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给你落实!”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值得发一篇报!
上边还收录了舒然的那句,心一定向着人民群众的表态。
不是喊口号,他真的拿出了数目不少的真金白银为人民群众做事。
效果那叫一个立竿见影,从这天开始,各刊各报再也没有批评的声音,因为批评了这本书就等于跟人民群众作对,损害人民群众的利益。
批评舒然的作家:他太狗了!鄙视!
书迷朋友们:啊啊,他好潇洒!爱了!
人民群众:这位作家很大方啊,人真好!
徐慎头天晚上知道的消息,虽然很心疼舒然付出这么多心血,最后自己却没拿到半毛钱稿酬,但自此之后那些烦人的声音通通不见了,他也挺解气的。
想象一下那些人看到消息的表情,徐慎能乐得多吃下两碗米饭。
“没事儿,”徐慎放下报纸跟舒然说:“我努力工作赚钱,以后你想捐多少就捐多少。”
不是他说,他媳妇儿的风骨无可指摘,是个脚踏实地做实事的人,拿放大镜都找不到缺点好吗?
舒然还以为徐慎会心疼呢,感叹:“你是真不心疼钱啊。”
他俩之间徐慎绝对是那个花钱最大手大脚的。
“谁说的,还是有点儿心疼的,”徐慎笑了起来,老实交代:“不过你都说了,为人民群众,我虽然没有你的发心,但肯定支持你。”
徐慎承认,自己只关心想关心的人,从没想过要为人民群众做点儿什么,那不关他的事儿。
可是舒然这么想,他也不反对,还挺佩服的,那是自己没有的积极精神。
这就是他跟舒然本质上的不同,一个独善其身,甚至相信人性本恶,对什么都只有三分真;一个永远炽热,天真勇敢,徐慎真心觉得,舒然的存在对这个世界而言就是一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