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成了白月光![虫族](24)
过了一会儿,西泽尔似乎是攒足了力气,才又开始走路。
裴怀清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又睁大了眼睛。
“小心!”
他向前扑倒了西泽尔,一块巨大的晶石「砰」地一声砸在地面上,扬起一阵灰尘。
西泽尔急促地出了两口气,他实在大意了,连那种石头都没有察觉到。身后还压着裴怀清温热的躯体,他心中的暴虐与情•欲交杂在一起,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只雄虫压在地上亲吻抚摸。
“唔……西泽尔……”
裴怀清在刚刚被巨大的冲击震得有些失去意识,几秒后他清醒过来动了动身体,忽而茫然道:
“我的腿呢?西泽尔?”
西泽尔撑起身,想去看看裴怀清的腿,两人脸色却同时一变。
轰隆的声响由远及近。
——是整个矿洞在坍塌!
裴怀清最坏的预算发生了,死亡临近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力气哭出来,只能徒劳叫着:
“西泽尔……”
西泽尔被惊醒,霎时挣脱了发情期的束缚,背起已经无法行动的裴怀清艰难地回到了3代机甲上。
矿洞刚刚才开始坍塌,但很快已经蔓延到了他们这里。西泽尔十只手指都因为发情期的力量衰竭在颤抖不止,正把手覆上指挥键的时候,另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过来。
“西泽尔……我帮你……”
裴怀清的腿被大一点的碎石砸中了,雄虫的身体十分娇弱,他能感觉到那里应该是骨折了,巨大的痛觉让他一时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唇色如纸一样白。
他吃力地握住西泽尔的手,依旧是源源不断的精神力传送过来,西泽尔看着那纤细的五指,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力量慢慢充盈,裴怀清始终没有放开西泽尔的手指。
无数乱石砸在机甲上,发出震撼的响声,好像雨水混杂着冰雹,裴怀清缩成一团,紧紧抓着对方,汲取微乎其微的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回到了地面上。
裴怀清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一只手还紧紧抓住西泽尔的。西泽尔的情况也没有好太多,因为发情期的折磨,身上全部都汗湿了,一双金色眼睛还看着裴怀清的手发呆,有些茫然的模样。
“长官!”
费利蒙和其他几位副官心急如焚,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矿洞竟然就这么坍塌了,飞速找来医生,为两人查看身体状况。
西泽尔这才把目光移开,任由他们给自己注射了抑制剂。
液体缓缓打入血管,压制了体内的不安。费利蒙犹豫地问道:“三殿下的伤,长官您……”
周围一片寂静。
珍贵的雄虫是不能受伤的,一旦受伤,那么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会治与之相关的雌虫的罪。更何况,裴怀清还是位皇子。
皇家护卫队随行的雄虫医生很快赶来了,西泽尔手下的军医只做了应急处理,不敢接手雄虫皇子,生怕一个不好就遭遇牢狱之灾。
那位医生看着腿伤严重近乎昏迷的小皇子还死死抓着西泽尔的手,表情震惊而愤怒:“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三殿下?!一群粗暴的家伙!不知道帝国是不允许雄虫执行任务的么?!”
他是一只外形美丽的雄子,看着这么可爱乖巧的小皇子伤成这样,简直心疼死了。
在场没有人反驳他,就连西泽尔都漠然地沉默着,一双眼睛放空,好像在思考,又似乎是纯粹的力量耗尽。
裴怀清很快被护卫队那边带走了,临走前,护卫队队长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西泽尔一眼,但到底什么也没说。
他们会很好处理裴怀清的伤,不惜一切,动用一切医疗资源。
而z2军团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雄子受伤,代表着他们的长官很有可能将再次被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这一次,他们难道还要妥协么?
西泽尔闭上眼,被后知后觉的疲倦包围。沉浮的意识中,一双异常明亮的蓝色眼睛不住晃动着内心的平静。
为什么会这样?
不应该厌恶的么?
不应该被指责的么?
为什么在某一瞬间,他会产生一种自己是被那只弱小雄虫保护的错觉?
不应该的。一切都错了。
皇室害死了他的家人,诬陷他的雌父叛国,一把火烧死了他的雄父,还侮辱他,想要将他变为雌奴,变成他们小皇子见不得光的玩物,希望他被鞭打,被羞辱,被欺凌,永远承受来自一个雌虫肮脏的命运,永远被压制在性别与君权之下,不得翻身。
他又想到第一次见面那天,无意间听到对方说的话——「迟早会离婚的」。
这很难不让他想到,对方的乖巧与无辜都只是伪装。
对于他,除开外表上的迷恋,又有几分真心?
他必须保持冷静,就像过往执行任务的任何一个时刻。稍有差池,稍微心软,就会踏入雷池,战死疆场。
区别在于,他宁愿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小皇子的身边。
……到底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与此同时,正处于昏迷之中的裴怀清身体忽然似有所感地颤了颤。
直觉敏锐的动物,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在风中嗅到硫磺的气味。
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裴怀清:……(短暂掉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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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要见西泽尔……”◎
裴怀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透明的长方形盒子里,全身上下□□,被温和的治疗液包裹着,腿已经不疼了。
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前不久为了救西泽尔所以受伤了,现在处于治疗仓中。
他回想起那一幕,巨大的晶石松动,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砸到虚弱的西泽尔身上,他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身体立刻冲了上去。
一想起来就没完没了,明明已经被治好了的腿都开始隐隐作痛。
但比起那个,更值得他反复思索的是西泽尔在矿洞里毫不掩饰的厌恶。
那时的场景在记忆中纤毫毕现,让他一想到,就分外伤心。
这让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段不太美好的回忆,西泽尔把他给的东西摔在地上,露出那种看脏东西的眼神,让他滚开。
他是不是被什么雄虫伤害过呢?所以才这样对自己。
难道我站在那里,就很讨人厌了?
乱麻一般的胡思乱想,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三殿下,你醒啦!”
裴怀清被惊到,往出声的方向望过去,忽而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下意识捂住了关键部位,脸颊瞬间羞红了。
虽然脱光了泡治疗液效果比较好,但他果然还是无法坦然接受这种在别人面前遛鸟的感觉啊!
来者连忙摆手:“请放心,我是雄虫!”
那是个长着长长棕色头发的雄子,面容秀丽,嘴巴很小,是那种十分可爱的小鸟嘴。
裴怀清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仍然绷的紧紧的:“你,你是?”
那位雄子说:“我叫林伊,有一定的护理经验,是林森伯爵之子,这次受编于殿下的护卫队,专门协助殿下。”
裴怀清怔愣:“可是雄虫不是不能出来工作么?”
他刚穿越来的时候太无聊,还想干点事,可是法律规定雄虫不能加入编制,也不能创业,只好放弃。
林伊笑了笑:“是啊,但是有特殊情况嘛,三殿下身边需要雄虫来照顾,而我雌君也怀孕了,他是护卫队的队长。”
这句话让裴怀清一下想到了老是远远跟着他的护卫队里,打头的那只沉默寡言的高大军雌,从来没见他说过除了发布命令与遵守命令外的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