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霸总，开始咸鱼(227)

　　大晚上的，凌芸站在马路这边，一眼看对面，就觉得树影重重，那地方透着点荒凉气。
　　“周悟，你到底要说什么，有话你就直说吧，不然我回去了。”
　　凌芸站着没动，但是周悟这个时候，突然就“果断”了起来，伸手一把拉了凌芸的手腕，硬是把人往马路对面拖了过去。
　　“我真有事要说，咖啡馆里有别人在不适合，凌芸，你给我几分钟，就几分钟时间。”
　　与他手上让人挣脱不了的手劲不同，周悟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近乎于低声下气的哀求。
　　凌芸这回是真生气了。
　　这个周悟是有病吧，他能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找她说的，还必须得到没有人的地方说？
　　她和对方的关系，在她看来，已经完全结束了。
　　凌芸现在就是后悔，她刚才就不应该答应出来，她把车开出来的时候，应该直接开到保安室，让人把周悟赶出小区。
　　在那里，她是业主，保安会第一时间帮助她。
　　现在这大马路上，又是大晚上，她连找个求助的人都不容易。
　　大部分人看着男女闹矛盾，都会往家务事上想，出手帮忙前都要犹豫一下，怕最后落个多管闲事的下场。
　　凌芸的手机在被周悟拉扯的时候响了起来，然后一直到铃声结束，她都没能顾上去接。
　　手机的微信提示随后又响了，应该是沈绵绵一直等不到她的报平安消息，打过来问她到家了没。
　　凌芸一路被拉扯到了人工湖边，她今天也是真的背运，路边的人行道和马路有一个高低落差，她刚才被猛地一拖，一脚就踩了个空，脚腕剧烈地扭了一下，现在踩到地都疼得不行，完全使不出劲。
　　可周悟根本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也像是听不到她的叫唤似的。
　　直到到了没有人的人工湖边，周悟才将手松开。
　　“我们在这里说吧，这里没有人，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的，凌芸，你借我点钱吧。”
　　凌芸看着人将她拦在靠湖边的一侧，她现在是气狠了，也不想去问周悟是不是疯了。
　　周悟现在肯定是不正常了，他不是疯了，他是“病”发了。
　　她一个正常人，根本不需要和一个神经病去理论。
　　手里捏着的手机这个时候再次响了起来，凌芸看了一眼，是沈绵绵打过来的。
　　她抬手就要接，周悟看她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伸手一把就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
　　凌芸没看清楚周悟的动作，只觉得他的手抓了过来，她下意识躲了一下，手机被抓到了周悟手里，但是他没抓稳，又掉到了地上。
　　凌芸这回看得很清楚，周悟面色不耐又狰狞，狠狠一脚把她的手机踩烂了，又一脚踢到了湖里。
　　她的手机肯定是完蛋了。
　　不过这个时候，凌芸已经顾不得心疼手机了，她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和她的手机变成同一个下场。
　　周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他只觉得现在所有会打扰他和凌芸的事物都很烦。
　　他没有时间了，他马上就要破产了，他需要钱来救他的公司！
　　但是他没有钱，他家里也没有钱。
　　他几乎找遍了全部的朋友和亲戚，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个——
　　他们没钱。
　　唯一只有他的爸妈是真的想帮他的，但是他爸妈身边也没有多少钱。
　　上次凌芸要离开公司的时候，需要支付大笔的现金，那个时候，他就几乎已经掏空了家底。
　　现在这位老婆则是把他剩下的钱都卷走了。
　　周悟就想不通了，虽然他的公司遇到了问题，但是他的基础在那里，经营了这些年，他再不济也不会马上破产。
　　他的日子比起普通人来，还是要好过很多。
　　更何况，才在前几天，他的老婆确认了怀孕，她为什么要卷钱离开？
　　周悟最近受到的打击，比他这辈子加起来的都多。
　　他妈现在天天骂人，找不回来的儿媳妇，和拿了钱走人的前准儿媳，都成了他家的罪人。
　　周悟听他妈骂得多了，突然就想到了，对啊，他是没钱了，但是凌芸有啊。
　　她拿了钱从公司走人，后来转头去了裴氏，他记得她并没有把钱都投进裴氏，那就说明，那些钱他完全可以先借来救个急。
　　两个人十几年的感情，他现在这么难，找凌芸帮个忙，凌芸一定会同意的。
　　周悟一路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当他的车子开进凌芸家小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车牌并没有被删除，他内心里更确定了凌芸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周悟自觉以一种最冷静地状态和凌芸在谈借钱的事情。
　　而凌芸看出来，周悟就是疯了。
　　找前女友借钱？
　　她看起来像是个傻子吗，投他那一个窟窿？
　　“我的钱都用来投资了，周悟，你找错人了。”
　　凌芸脚下慢慢挪着步子，往旁边退去。
　　周悟直勾勾地盯着她，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不会的，我知道你钱肯定还在身边，你的性格，我了解！”
　　凌芸又挪了两步，离得周悟远了一点。
　　不过马上这人就一个大步跨了过来，伸手就抓她的肩膀。
　　凌芸真是越来越觉得周悟这人恶心，她没忍住避了一下。
　　这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似的，周悟猛地扑了过来，用力扯了他一把。
　　凌芸扭伤的那只脚重重一踩地，痛得她整个人脸都白了。
　　再被周悟的力气一扯，她整个人摔下去的一瞬间，都没弄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后知后觉，才弄明白是她的脑袋撞到了人工湖边的铁栏杆柱子上。
　　头倒是没摔痛，就是整个变得木木的，半边脸上有湿漉漉的液体在往下滑，应该是流血了。
　　凌芸没力气了，感觉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
　　她看到周悟蹲到了她的面前，嘴巴张张合合没停，应该还是在说钱的事。
　　周悟，应该是真的疯了吧？
　　神经病杀人似乎也不需要正常人的理由和逻辑吧……
　　凌芸用仅剩下的力气，说：“周悟，我们谈恋爱谈了多少年？”
　　周悟愣了一下：“有十几年吧。”
　　凌芸伸手给他。
　　“你扶我去那边长椅上坐一会儿，以前在学校，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常常坐在一起聊天，那个时候，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恨能一直说到天亮。”
　　周悟看了一眼离他们不远处的路灯下，那里有一张长椅，平时的话，应该有很多来这边散步的人会坐。
　　那个位置，刚好能看到面前的人工湖，是一个非常好的观景位置。
　　说起两人刚恋爱的时候，俩人当时确实是有很多浪漫的经历。
　　那个时候，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周悟伸手握住了凌芸的手，将她扶到了长椅上坐下，他也坐在她的旁边。
　　凌芸说话有点有气无力，她脸上的血已经滴滴答答落到了她的衣服上，半边肩膀上都湿了。
　　不过听在周悟耳中，却是想起来她当年的温柔。
　　凌芸说：“我这些年一直以为我们俩是能走到最后的，我还想过多奋斗两年，结婚后，我就少管一点公司里的事情，然后生两个孩子，多顾着点家，也多顾着点你，但是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别人结婚，可能有时候真心总没有人家的故意讨好来得讨喜，我挺后悔的……”
　　事事都捡着好听话和你说的人，未必就是真心对你好的人，而真心对你好的人，也未必每句话都是能让人听入耳的。
　　要说后悔，周悟才是最后悔的那个人。
　　出事的这些日子，他怎么可能一点触动也没有。
　　现在从凌芸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顿时勾动了周悟的心。
　　他的神色缓了一点，从满嘴的借钱，终于开始和她一起回忆起了往日。
　　他在那里说得声音哽咽，满满都是后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工湖没有别的路人经过，一直到裴然和沈绵绵赶来。
　　凌芸心想，果然指望沈绵绵是指望对了。
　　小姑娘可比她聪明多了，还知道把裴然一起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