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虐文主角逆天改命[快穿] 下(74)
等到守卫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祁妄做出体力不支的样子, 逐渐被“落在”后面。
其他出城者大多没有留意他, 仍然低着头,匆匆往前。少数有所察觉的,大多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有人咬咬牙走了,也有人来到祁妄身边, 小声说:“你得走。就算有防护服, 也不能长期留在外面。辐射会杀了你,你必须赶紧起来,下到矿洞!”
祁妄听着, 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说:“我知道。”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示意给自己警醒的人先走。
那人叹一口气, 到底离开了。说到底,掉队的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能提醒,已经是心地善良的表现了。但要是对方还是坚持不下来,或者干脆被神出鬼没的地下人俘虏……矿工哆嗦了一下 ,在胸膛画了一个图案,嘴巴里喃喃祈祷。
只是不知道到了这个时代,还有谁能成为他的祈祷目标。
虽然有这个插曲,但到后面,祁妄还是顺利“掉队”。
对其他稍稍落后的矿工们来说,那个男人好像是一晃眼就消失了。他们自然想不到,祁妄其实已经偏离路线,下到一个裂缝中。
那条裂缝比其他地方更加宽阔、幽深,像是一个能够吃人的深渊,大大咧咧地将自己敞开在人们日常往来的路线上。
而祁妄贴着裂缝边缘的一条突出石台,谨慎地往内部磨蹭——不多时,一条新的小路出现在他面前。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照旧意味着危险与黑暗。但祁妄已经知道,自己找到路了。
从餐馆到基地,他花了足足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后,祁妄终于见到了其他守望者。
问了才知道,与他相熟的那些人都已经离开了。他们接到了求救信号,有守望者被地上人发现、带走。只是信号来源距离诺亚城很远,守望者们由此做出了“他们还没有进入城中,仍然有机会救援”的判断,随即便挑选队伍出发。
卢顺、容姝都在其中。至于祁妄前面收到的消息,则是卢顺在听说求救信号的事之后发来的。
有前面被救出来的、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将一个追踪器给祁妄,说:“他们说如果你回来了,可以根据这个找他们。”
祁妄点点头。他拿过追踪器,又把自己从诺亚城穿出来的防护服脱下来、放在专门的区域,改换成基地自身研发出的防护服,这才出发。
追踪器的信号时不时会消失,好在大体上还是指明了方向。
只是——
祁妄心头涌起十分糟糕的猜测。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的猜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被印证。
直到他终于踏入那片区域。
与其他地方的纯粹黑暗不同,这里的裂土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幽蓝色。
而这样幽蓝色的裂土还在不断往前延伸。越是深处,蓝色就愈发明亮。
在光色之中,祁妄的眼睛微微闭合,再睁开。
他是以“去往矿区”的名义从诺亚城离开的。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就是当下自己真的来到了矿区。
……
……
“突发新闻!第十四矿区被地下人袭击,不知是否存在伤亡!”
“检查出城,奔赴矿区,营救民众!”
“本台报讯,第十四矿区已经完全垮塌,地下人欲与诺亚城开战!”
“……”所有电视台都在说同一件事。所有民众也在说同一件事。
只是一个夜晚的工夫,人们的注意力被从“我们到底应该拥有什么样的待遇”上转移。十四矿区的营救进展则高居话题榜首,再有,就是一些仇恨地下人、说当初就应该把他们统统处死的内容。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当矿工,甚至不是所有人都有亲朋好友成为矿工。但在“地下人”这个共同的外敌之前,外城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
他们一边为矿区的人们祈祷,一边催促管理局在外搜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下人”。
原因太多。对同胞本能的关切,对陌生敌人的警惕恐惧,对诺亚城日后资源是否足够的担忧,还有……对内城发泄不满,总会让人有些胆战心惊。他们知道自己的一切言论都能在网上留存,很多话,一时气愤地时候说了出来,后面却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这不免让人心绪不宁。相比之下,对地下人的仇恨,倒是显得更加安全。
祁妄没再露面的第五天,潮声饭店按照容礼的建议再度调整了经营模式。虽然下午时段的用餐人数依然很少,但中午、晚上这样正常饭点的人数得到了大幅度增加。原本有所下降的营业额再度攀升,来到周围一片商区的前列。
容礼知道,其他餐馆的老板这时候都在私下议论,难道时至今日,“曾经有一个Omega在这里分化”的招牌还是那么有吸引力?不过也对,人们这会儿都在讨伐地下人,就连日常出现的请愿也换了目标。
容礼却知道,答案不是这样。
诚然,在前面的混乱中是有很多人保持沉默,甚至暗暗庆幸,觉得其他人“看透”了内城与外城的关系,不再追求分化辐射,对自己而言是一件好事。
辐射是那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吗?答案一定是“否”。这么一来,一直勤勤恳恳在餐馆打卡的他们的机会就又上升了。
但是,这种人不是全部。
作为餐馆,立身之本还是里面的饭菜的确好吃。某种程度上,容礼觉得附近其他饭店的老板都应该到潮声学习一下。烹饪是一门学问,光把饭菜弄熟可不够。在这基础上,增加调料,在摆盘上模仿,同样不足以在人流量不饱和时和潮声竞争。
不过就先让他们以为是Omega招牌的功劳吧。容礼毫无负担地想。
话说回来,祁妄到底去哪里了?——对容礼来说,不知不觉,那个与他有着戏剧性的相识,戏剧性的再遇的男人,已经算得上和他最熟悉的人之一。
从前祁妄总是出现,他还没有太大感觉。这会儿祁妄突然“失踪”,容礼蓦地发现这点。
但他给祁妄发的消息总是石沉大海。容礼叹一口气,告诫自己:算了,也许他有事在忙,也许他终端坏了,也许……可能性太多,当下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容礼收到了一件出乎意料的消息。
那是一天清晨。初醒的容礼尚且有些迷糊,脑海里依然是昨天梦境中的信息。
早在第一个成年以后的梦出现时,他就对自己之前的职业有了猜测。但这份猜测,并没有给他拨开迷雾。相反,只给了容礼更多困惑。
如果他真的如梦境中呈现的那样,是一个管理局公职人员。职位不说,起码身份摆在那里。他的失踪,或说“死亡”,会那么悄无痕迹吗?
要知道,早在恢复意识、有了新身体以后,容礼就很留意这方面的信息。他很确定,自己没在观澜为他聚拢意识的那段时期发现什么与公职人员有关的消息。倒是有场爆炸,让容礼印象很深。但他看了对亡者的后续抚恤追踪,遗憾地发现自己是真的与之没有关系。
这些暂且不说。总之,那条发给他的消息是这样的:
你家里的老人在南区沙棘街292号,速来缴付医疗费用。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容礼眼皮狂跳。要不是知道终端是自己用奖金买来的,他近乎要觉得这也是条与自己身份有关的线索了。但自己明显孤家寡人,哪里来的家,又哪里来的老人。
容礼决定把它当做诈骗信息忽略。他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起床、洗漱,准备开启新的一天。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几次落在终端之上——
容礼愣住了。
他想到一件事,并且迅速打开终端查验。
十秒钟后,青年有了结论。
他抽一口气,登时推门出去,找到越无虞:“越哥,我今天想请个假。”
越无虞可有可无地点头。
容礼抿了抿嘴巴,嗓音轻了点:“还有就是……我可能需要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