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文当阿飘(25)
他想了想,又打字:程听,我觉得我变得越来越好了。
像是在慢慢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以前他每一次无助的时候,都会想到程听,希望程听来救他,遮住他的眼睛,把他放在安全屋了,看不到听不到就可以欺骗自己一切都好。
而现在,他很少会想起程听,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符箓,是练功的姿势,是评估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有工作,以及越来越近的死劫。
暂时的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而且在看到爸爸妈妈相处甚至是辛灼施怀熹相处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他跟程听之间存在一些问题。
他们相处起来并不像是情侣。
大概是因为他曾经对他太过依赖,太过依赖,索取大于付出,就导致双方的地位其实并不平等。
他会努力去修正他们的关系的。
回家之后辛家父母跟孩子们吃了早点之后就出发去上班了,辛渐冉则在房间里待了一阵,施怀熹有事找他,在门缝里听到了「程听」两个字。
他一下警醒了,在门外晃悠着,等辛渐冉挂掉电话之后他才飘了进去,“程听的电话?”
辛渐冉坐在飘窗上,点了点头,“他想见见我。”
看来这是有危机感了。
“你想见他吗?”
“我能见他吗?”
这就是想了,施怀熹拍拍他,“我去问问辛灼。”
“辛灼辛灼辛灼!”
辛灼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就看到小布偶炮弹一样冲过来,直接撞进他怀里,辛灼把他拎起来,“什么事的?”
施怀熹声音压得很低,“程听要约辛渐冉见面!”
“他们分开也快一个月了,这不是很正常?”
施怀熹噎了噎,“但……但是”他尝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办法说出一星半点的真相,只能泄气地说:“我不喜欢程听。”
“嗯,我知道,但是辛渐冉喜欢他。”
“你觉得我能跟着一起过去吗?”
“情侣见面,为什么要带电灯泡?”
“你说得对,那你支援点什么吧。”
辛灼捏他,“这么担心?”
“毕竟是他一个人出去,万一碰到不干净的东西,而且程听在我这里还有嫌疑呢。”
辛灼坐起身,看着他为辛渐冉这么操心不太高兴,“肩膀酸。”
施怀熹顿了顿,福临心至地飘到他身后,两只手很卖力地按着,“客人,这个力度你还满意吗?”
“再用点力。”
施怀熹于是卖力按着,视线无意识地在他肩颈间扫来扫去,在发尾看到了一颗小小的痣,还是红色。
他伸手按了按,跟辛灼说明:“你知道你这里有颗红色的痣吗?”
“我要是能把头拿下来大概就知道了。”
施怀熹笑着按了按他的痣,接着评价,“还挺可爱的。”
辛灼忽然不自在了起来,被按住的地方开始发烫,他有些匆忙地把小布偶揪了下来,“行了,叫辛渐冉过来。”
辛渐冉接过辛灼递来的符,听着他说:“把这个戴在身上,鬼怪不能近身,五帝钱也绝对不要摘下来,再把桃木剑带上。”
辛渐冉:“你知道我是去吃饭的吧?”
“知道,吃饭的时间约在中午十二点半,晚上七点之前要回家。”
施怀熹也接着说:“有任何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们。”
辛渐冉失笑,“只是去吃个饭,怎么这么紧张?”
施怀熹拍拍他,“这可是你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门,虽然是白天,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辛渐冉笑着点头,“我知道,会注意的。”
辛渐冉跟程听约好的时间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
他十一点半出门,路上经过下班高峰期,在十二点十几分的时候到了餐厅。
这是附近非常出名的情侣餐厅,以前辛渐冉跟程听提过,以后有机会想来这里跟他一起吃一次。
他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窗边的程听。
“程听。”
程听第一眼差点没有认出来向他走来的这个人是辛渐冉。
才不到一个月,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穿着绿色印西瓜的T恤和休闲裤,头发比之前短,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眉眼,他本来就长得精致,而现在眉眼间的郁气全都消散了,看起来又精神又漂亮,餐厅里很多人都在看他。
辛渐冉在对面落座,对上程听的眼神愣了愣,“怎么了?”
就连声音也变了,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低弱。
程听的心沉了沉,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觉得你变了很多。”
辛渐冉也笑,他从前很少笑,偶尔笑起来也是阴郁的,从来没有过这么明亮的笑意,眉眼弯弯,眼眸晶亮,很轻快地说:“我也觉得。”
程听莫名不敢多看,把菜单递了过去,“先点菜吧。”
辛渐冉接过,手腕上用红绳串着五帝钱相当引人注意,程听的脸色都变了变,辛渐冉察觉到说:“我弟弟给我的,驱邪效果很好。”
岂止是很好,有这串五帝钱在,程听的手都不敢碰上去,他是人身鬼魂,就算逃得过大师的眼睛,但对上五帝钱,就无处遁形了。若虚观不过是个小有名气的道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他有些忌惮了。
这一顿饭吃得程听觉得越来越不妙,辛渐冉并不瞒着他,把自己的日常和想法都告诉了程听,程听听到他想要锻炼出自保和保护他人时,实在没忍住咬了咬牙。
辛家是有什么魔力,才一个月,就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不久之前,辛渐冉还是任他在掌心搓圆搓扁,随意掌控,被鬼怪笼罩监视对他都没有半分怀疑。
吃完饭之后,程听其实是想回去思考对策的,但是辛渐冉很珍惜这次见面,于是问他,“要不要去附近逛逛?”
程听当然要顺着他,“好啊。”
辛渐冉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却被猛地甩开,“怎么了?”
程听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刚刚在走神,吓了一跳。”
手掌相贴手指相交的那一刻,滚烫的灼痛传来,像是握住了一团火,程听咬着牙握住辛渐冉的手,还要强撑着让自己语气不露破绽,“想去哪儿?”
辛渐冉没在意这个小插曲,“附近有个公园,我们买个冰淇淋过去逛逛吧。”
“好啊。”
一路上,程听借着各种动作来短暂地让被灼烧的手得到暂时的休憩,他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辛渐冉有阴阳眼,要是被他看出什么就前功尽弃了。
这样苦苦撑到三点多,刚好一个电话打进来,程听赶紧松开他的手,顺势说:“公司出了点事情,我要回去了。”
“好,下次你能带我去你公司吗?我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程听当然不想带他去,辛渐冉这么引人注意,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和他们的关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他表面上当然是百依百顺的,“好啊,我先叫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要耽误了你的事,你回公司吧。”
程听笑了笑,“叫个车能花多长时间?”
网约车很快就来了,辛渐冉拉开车门坐进去,程听向他挥了挥手,说下次见。
辛渐冉摩挲着手指,不是错觉也不是他过于敏感,他确实察觉得出来,程听迫不及待地,想要放开他的手。
另一边,施怀熹问辛渐冉,“观主的回信还没来吗?”
辛灼把他掉了一边的背带提上去,想到前几天这家伙说要给师父传信,坐在飘窗上趴着写了整整一个下午,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师父是个酒鬼,光顾着喝酒忘了也不一定,我直接带你去道观。”
施怀熹想了想,“那晚点,等辛渐冉回来,他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去道观。”
辛灼捏他的手,“我没记错的话,辛渐冉已经成年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