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让主角爱我了(207)
总不能把他们放在这就不管了吧。
季觎是谁,666不清楚, 但季觎手段肯定不一般。
有些畏惧, 但又有些憧憬。
666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手机电量告罄,池小天抬头, 广播恰好通知到他这一趟车检票,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三行队伍都排了十来米长了。
他没动, 还得一会,掐着最后的点过去检票也不晚。
没必要去挤。
“统二哥。”
666心里正揣揣的,池小天是个指望不上的货色, 就会吃喝玩乐, 它叹气,跟爹看儿子似的:“有事?”
“帮我充个电。”池小天左右看了下, 高铁站这会人多,挤得慌,“超市在左边还是右边,我渴了。还有。”
他一顿, 声音有些幽幽的,“你那是什么语气?”
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
系统一副慈父心肠:“充电?马上好。”它十分体贴, “超市在左边, 你要想买水就快点, 目测这边五分钟就检完票了。”
它见池小天没动,还催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你这孩子。”
池小天:“……”
他毛骨悚然,“你别这样。”
怪渗人的。
“咱俩是什么关系。”父子关系,系统和蔼道,“去吧。别渴着了。”
池小天没迈出去。
系统这样好恶心啊,受刺激了?
池小天去检票,决定少搭理系统。
666跟着池小天踏上回睢城的路。
001带着季觎才到高铁站,它声音古井无波:“来晚了一步,小天已经上车了。”666是它的子系统,它可以联系666,“需要我问一下666,小天想去哪吗?”
高铁站站口。
仪表堂堂、相貌英俊的青年驻足观望,宽肩,窄腰,气质尤为出众,他打扮的简单,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较深的眼皮,神情内敛。
季觎的眼眸深邃,声音淡然:“不用。”
001还是想联系一下666的,它想解封池小天的记忆。季觎找池小天很久了,真的很久很久了。从984762到001,从他去世到他死后的第五个年头。
隔着数万年光阴。
隔着无尽星辰海。
001怕,它对人文历史挺感兴趣的,对人类的情感颇有研究,它曾读过一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怕往事不可追。
怕故人不回。
001又瞄了季觎一眼,它压下感伤,继续古井无波道:“我查了一下,小天买了去睢城的票。”
季觎掩了下眼帘:“走吧。”
其实不用查,除了睢城,小天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他们一起长大,他们最了解彼此了。
十多个小时的高铁。
池小天铺张浪费了一下,他买的商务座,空间大,椅子放下,还能睡会,隔壁两名精英打扮的旅客在开着笔记本工作,还有看书的。
他当时就感觉有些格格不入,放下手机,他拉下帽子:“到地了再叫我,我睡会儿。”
“还早呢,你能睡这么久?”
系统也只是提一嘴,“睡吧,到时候我叫你。”
池小天又不困了,起了谈性:“统二哥,我以后要是不干这行了,你要怎么办?”
666哪里知道,它开始后悔:“咱俩可是终身绑定,生死不相离的,你要是不干了。”它说着,悲从心来,“我只好去死了。”
池小天被逗乐了:“那你去死吧。”
“操。”
系统骂骂咧咧,“你可真是个狗东西。”它想博得池小天的同情,谁知道池小天是个没心的货色,“你我二人共事几百年,你就这么对我?”
池小天不为所动,他给系统出主意:“你不是喜欢说相声,你走过这么多世界,集百家之所长,汇万家之精华,要是开个相声社,肯定会很好玩。”
系统迟疑:“你让我去说相声?”它心思一动,嘴上还在推脱,“这怎么行,我要跟着你的。我爱岗敬业,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职业道德去不务正业的。”
池小天回得很快:“你不想那就算了。”
系统:“……”
特么的,你劝劝我啊。
你劝劝我啊!
池小天没有再劝,好像就只是顺嘴一提。
系统不再瞎几把想,它生起了闷气。
过了会,好一会,直到要下车,系统才臭着脸道:“下车!”
池小天于梦中惊醒,他缓了缓神,去洗了把脸,水龙头开到最大,水声哗啦啦的,高铁行驶得稳,基本感觉不到晃动。
镜子很清晰。
男生的头发茂密,鼻骨高,脸部线条柔和流畅,看起来很干净,水迹沁湿了肌肤,两缕发黏在额头:“统二哥。”
统二哥还在闹脾气:“叫什么叫。”
池小天的身态端正高挑,挺拔如小白杨,他笑了起来,灿烂阳光:“我要去见我哥了。”
系统沉默了下,试探道:“你不是不记得了?”
广播通知睢城到了。
池小天顺着人流下车,走出站口,呼吸着久违的小城气息,阳光混合着尘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看过红楼梦没?”他玩梗,“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系统无语:“你在说什么胡说。”
池小天又瞎几把胡扯。
睢城零几年那会涌入了大量房地产开发商,出了高铁站就对着高楼大厦,车流挤得很,十字街对面有个大型综合超市。
池小天拦了辆车。
打车软件一兴起,出租车司机都快没活路了,一跑跑了一大堆,老张没跑,他该退休了,不想干别的活计,就这么一直凑合干了:“去哪?”
池小天报了名:“老胡同。”
老胡同都废了,一几年那会好像是要起来,跑来了好几个大老板说要建楼,楼也真的盖起来了,但盖到一半先是合作商跑了,后来老板也跑了,就留了一大片光秃秃的烂尾楼。
“老胡同?”
年轻的这一辈可能都不知道,老张跟池小天确定了下:“是不是先前有个孤儿院的那块儿?你是本地人?”
池小天想了下:“算是吧。”
“口音都听不出来了,有几年没回来了吧。”
司机大多健谈,老张更是个中好手,“孤儿院都搬迁好些年了,你们这一辈,难为你们还知道老胡同了。你去那做什么,叔给你提个醒,那都没人住了。”
那群房地产商可是坑了好些人,现在还在打着官司。
池小天笑了下:“回去看看。”
“看什么?”
都是老乡,老张兴致挺高的,“除了烂尾楼,就一个老破小的孤儿院了,以前邻里邻居的还热闹,现在都没人了。”
确实都是烂尾楼,有些荒,走过这片烂尾楼,车往胡同开,路都破了起来,有些颠簸,电线杆子贴着小广告,小城不比大都市,好像是被遗忘了,时光都有些凝固。
他们在这玩过抓迷藏,绕着电线杆跑。
傍晚,清晨,背着个书包,成群结队沿着路边跑,风在脸上呼啸,蒙了层昏黄旧纱的记忆倏然清晰。
池小天好像看到了两个小孩。
一个个子要高些,瘦高。
白上衣洗得发旧,但很干净,稍长的黑发,白皙的脸,稍显沉默,他背着个书包,提着个书包。
还有个小孩,他活泼,没闲下来过,走路都没忘薅两根狗尾巴草玩,腿短但倒腾的快:“哥。”他合着手,慢慢张开,软白的小手玩得有些脏,但他可爱,一笑眼睛就弯,“看,兔耳拖。”
两条狗尾巴草编的兔耳朵。
“是耳朵。”
“耳驼。”
“朵。”
“躲、朵。”
“哥。兔耳哆。”
“嗯。兔耳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