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爆红全宇宙 下(345)
这时候的人们面对天灾是非常无力的,且心里总是抱有一丝丝的侥幸。
他们眼睁睁看着水流从脚掌淹没到脚腕,又从脚腕一路攀升至膝盖,根本没考虑过逃跑,仍哀求着老天怜悯,期待雨水能够停下。
许多身体不好,不良于行的老人和小孩儿最先病倒了,接连的雨天让气温降得很低,冰冷的气候湿漉漉的水汽,还有那没有半分阳光的天空,被困在家中根本无法出门的情况,哪一个都让人心中不安。
县令喊过让大家最好离开这里,可没有人听。他们离开了,路上吃什么,住什么,在哪儿定居,谁给他们田地?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根本没有人愿意离开。
司仪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个情况。
水都快淹过大腿了,竟然还咬紧牙关死撑着。该说这些百姓胆子大,还是说他们生活在这个国家命太苦,连一点点变动都承担不起。
司仪将惊叫不已的马停在府衙的台阶上,出示了梁省郡守给的介绍信后,一路直达江省郡守等人的面前。
其中有几名官员听说过司祁师徒二人的名字,对江省郡守极力推崇司仪的能力。江省郡守没有在这时候计较司仪的年纪,匆忙谢过他在危难之中赶来救援后,开口便询问司仪有何办法。
司仪也不客气,认真道:“首先最重要的,是组建应对水患的班底。”
“劳烦郡守大人以及各位大人建立以下几个队伍:一是后勤队伍,准备粮食与草药等物资,确保它们不会被洪水冲走或者损坏;二是救援队伍,拯救落水以及被困在某地无法离开的百姓,并对患病的伤者进行及时的救治;三是传达队伍,从省、城、县、村精确到街道,选出一人进行每日的人数清点,下达上方的诸多命令,上传发生在各地的灾情,以保证不会出现某地突然被淹没却无人知晓的情况;四是安保队伍,灾难当头,总会有人不听指挥,肆意妄为,□□掠。为了防止这种行为慢慢演变成集体暴动,必须遏制住此类事件的苗头,一有不对立即镇压,否则百姓惶恐不安之下很容易慌乱分散;五是求援与提醒队伍,未来沿江各县均会受到灾情影响,需得提前告知,而江省百姓的避难路线需得提前做好准备,若是能得到他省的人力物资帮助自是再好不过……”
少年人站在一群年纪平均四十多岁的官员中间,清朗镇定的声音不急不缓的清楚说出,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迅速将慌张焦急的众人安抚下去。
大家认真听着少年的发言,越听越觉得言之有物,不自觉连连点头。
“劳烦大人给我一张附近的地形图,上面标记处江水的走向,以及高低地势,我们要提前确定好避难路线,越早越好。”
一名官员听到司仪的请求,都来不及吩咐一旁站着的手下,直接亲自跑去了后方的书房。
余下的众人就方才司仪所说的诸多事情,逐一做好了分工。
安抚民心在这时候就显得极为重要了,郡守以及各个县令表示愿意亲自在各个地方走上一圈,呼唤大家离开,否则有的人真的怕会宁可死也要死在这里……
很快的,地图被送到。地理知识是科举时会考到的,而被分派到这种地方的官员大多都是平民出身,身后没有靠山,和那群走后门的权贵子弟不同,是靠着真本事得到的官职。
这群人哪怕知识层面受到了年代的限制,懂得不多,可脑袋绝对是非常灵活。看明白地理走势,又知道水往低处流的道理,结合各地的土质情况做了分析推算,很快分析出会受灾的地方有哪里,往哪里走能最快摆脱水患影响,且路上不会遇到太多的危险。
几番讨论之下,众人得出结论。
眼看大家就要各自分开自行各自的工作,司仪便在这时对诸位大人行了一礼,“天灾并不可怕,人力定能胜天,接下来需得辛苦各位大人了。”
众人深呼吸一口气,对面前之人同样行了深深一礼,郑重道:“小先生客气了。”
大家原地四散离开,每个离开后的官员心里都有一种感觉——这次的事情进行的实在是太顺利,太快速,也太有条理了。
怪不得说这是那位被传得仿佛天人下凡一样的司先生的弟子呢,果然是不同凡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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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先生带我去造反
“郡守大人下令, 要让江省左右百信集体迁徙,一个不能落下。”
“什么?这不是为难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么?”
“大人自然有大人的决断。不然你想怎样,站在这里什么事也不做, 看着所有人被淹死?”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江省各地的县衙里,许多衙役听到县令大人的指示后心中犯嘀咕, 忍不住与旁边同僚说嘴几句。
“郡守大人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比我们看得更远, 考虑的也更周全。大人说大水会淹没整个江省, 那事情十有八九不会出错,否则大人怎么会这么说?”
“也是……”
如果不是确定这次洪涝实在是无法避免,郡守大人又何苦自找麻烦。
带着那么多百姓迁徙, 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路上一路跋涉, 最操心的难道不是大人?
一般这种遇到天灾的情况, 谁遇到危险, 当官的都不会遇到危险, 除非他们自己“想不开”跟在百姓身边, 一路拉着百姓们逃难。
此刻听说大水要淹没整个县城,衙役们纷纷行动起来,喊来各地的村长,挨家挨户的敲门下达通知,告诉他们这边即将被大水淹没的事情,说郡守大人还有县令大人要带着大家去安全的地方, 大家做好准备, 只带上所需的食物与衣物,轻便行动。
百姓们听到这个噩耗, 面如死灰, 不少年纪大的老人当场坐在了地上, 哭天抢地,说她哪儿也不去,要死在这故土里。
他的子女心里同样不好受,可县令大人都这么说了,总不可能大家真的死撑着坐在家里,带着父母与妻儿,眼睁睁看着大水淹没自己全家吧?
所以他们谢过衙役后,扶起家里的老人,把他们带到屋里好生劝说。
短短一天的时间,大家匆忙整理好了各自的家当,大包小包的肩上扛着手里提着,乌泱泱乱糟糟的挤上了街道。
衙役们看到这场景头都大了,大声呼喝:“你们这是逃难还是搬家?说了只能带上食物和衣物,难道洪水淹过来,还会顾及你们身上带了东西跑不快,特意为你淹慢一些?!”
下方老人本来心里就难受了,听说连自己的家当都不能带,当场崩溃了,捶胸顿足的说自己不走了,说这离开以后,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多人听到她们的哭喊,也跟着难受起来,个别人甚至真的死犟着要拽妻子儿女回家,说他不信大水真的会淹过来,还说所有人都不在,指不定有谁潜入他们家里偷东西。
衙役气得咬牙切齿,冲上前去,用棍子抽那个想要带着妻儿去死的混账,怒骂:“你当老子想站在这里叫你们走吗?老子一家老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老子恨不得过去带着他们赶紧走,偏偏还得留在这里管你们这群蠢货的死活!你这不知好赖,还在这里跟你爷爷我拿乔,你要死别带着你妻儿一起死,要死你一个人死!”
说完,他去伸手拽着那大汉:“你不是要去死吗?你去啊,你要是敢回来,你看老子抽不抽死你!”
大汉吓得面色惨白,旁边的妇人与孩子跟着哭喊着求饶。一些哭天抢地的老人也不敢哭了,瑟缩着不敢直视衙役凶狠的目光,抱着怀里的包裹不撒手。
衙役也知道,让这群人放下身上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干脆也不说了,指挥着大家赶紧离开这边。
一群人踩着已经淹没过膝盖的泥黄色洪水,一脚深一脚浅的艰难前进着。
他们要往高山上去,雨水打在身上泛着湿冷冷的寒意,顺着肌肤钻进五脏六腑里。脚底踩到的泥巴树枝时不时让人脚底一滑,一个不留神就会连人带东西直接摔进水底下。爬起来之后,身上全打湿了,风一吹,能把人冻得骨头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