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盛世白莲(126)
第63章 亲吻
“从前武帝宽容,念在鬼族有功,一而再再而三忍让。许青轲不识好歹,凶残暴虐,胆大包天,如今竟敢公开叛逆珈蓝!若是此次再姑息之,必将酿成更大的灾祸!望武帝裁断,万万不可再心慈手软,定要将这厮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武德殿上,一阵张狂笑声。许青轲至死不肯在武帝面前低下头颅。诏令已下。由宁长渊亲手处死许青轲。
万般声音在宁长渊耳侧喧嚣。
“杀了他!”
“长渊神君快动手啊!”
“愣着干嘛!快动手啊!”
“许青轲这厮如此狡猾,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他怎么还不动手?”
“我听到说这一切其实是宁长渊与许青轲联手设局,目的就是铲除桃源,夺取天镜。否则桃源何故一夜灭门,天镜下落无踪。”
“我也有所耳闻,说是在鬼族叛乱前还有人见宁长渊去过逝川,保不准这其中是有什么猫腻。”
“要真说起来那桃源徐子陵死的真是惨啊,交友不慎,居然认识宁长渊这么一个......哎.......”
“呵。”一声讥讽轻笑拉回宁长渊的神志,许青轲一双长眸阴冷,嘴角噙着三分笑意,抬头看着宁长渊,“你这个孬种,和当年那个死亡之森叫什么来着......李霁,和他一样又蠢又孬。当年口口声声要杀我报仇,现在却连刀都提不动。”
“你不配提起他的名字!”眼前许青轲阴毒嘲讽的眼神与当年重叠在了一起,宁长渊猛地提起上邪神剑就要当头砍下去。那一瞬间盲音的脸突然晃过他的脑海,停住了他的动作。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许青轲突然笑起来:“桃源那几十口人你不是杀的很痛快嘛,那徐子陵都被你砍成肉泥了,魂魄都招不回来。你好狠的心啊宁长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比我还狠!”
桃园血案与死亡之森的一幕幕重回眼前,彻骨的仇恨在一瞬间侵占了他的大脑。在许青轲的挑衅与无尽的非议声中,怒火燃尽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手起刀落。
一片血色飞过。
许青轲的笑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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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渊带着一身鲜血,手里拖着上邪慢慢走回思无邪。
西门雪问远远见他来,小跑着过来,口吻急切道:“神君你总算回来了,鬼族来了一位姑娘说要见你。她一直跪在门口不肯走,都跪了快一天了,怎么劝都不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长渊闻言赶忙跑向思无邪,刚跑到月桂树下时正见跪地的盲音回过头来。他突然停住,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上身上全是许青轲的血,他脱了外衣,将剑扔进月桂池中,这才向门口走去。
八月怀胎的盲音跪在思无邪里等了他一天一夜。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喊了一声:“长渊。”一句简单称呼却恍若隔世。她郑重磕下一个响头,“我知道这会让你很为难,是青轲错了。可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长渊,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我求求你......”
接下来的话,被宁长渊的一句“阿音,对不起”打断,他的嗓音压抑着嘶哑,还有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
盲音却是听明白了,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怔愣了半晌。饶久之后,神色之间闪过一抹痛楚,两行清泪不自觉流下。她突然有些茫然,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却是身子不便,双腿跪了太久,一时之间难以起来。她踉跄一下,跌回地面。
“阿音。”宁长渊伸手去扶她,却被她虚空甩了一下。他还没碰到人,却好像被人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宁长渊收回手,不敢去触碰她。
盲音拖着身子在地上爬行,过了一会儿,双腿恢复了些知觉,她踉跄着起身,刚走出两步。身后一声惊叫:“神君!她流血了!”
宁长渊定睛一看才发现地上全是血迹,他像是被那片血色吓到,竟一跤跌在了地上。西门雪问见状忙喊人道:“来人啊来人啊!快去传御医馆找李大夫过来!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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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音小产,幸亏医治及时,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将他们母子俩回到鬼族后不久,宁长渊派西门雪问偷偷去打探消息,却得知盲音带着孩子离开鬼族的消息。无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宁长渊恍然间明白过来,盲音是知道他偷偷去逝川看过她的。而现在,她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
接下来一个月里,宁长渊频繁在月桂树下摆宴招待宾客,终日醉生梦死。
某日,酒尽人散后。独剩他一人躺在一片杯盘狼藉间,也不知是睡了多久,被一阵冷风吹醒。
他迷迷糊糊间喊道:“雪问,窗户关了吗?”
他猛地睁开眼,想起来西门雪问已经被他气跑,回域北西门家了。
宁长渊扶着月桂树干踉跄着站起身,不慎之间撞倒一片杯盘,刷拉拉摔了个稀碎。他蹲下收拾,被锐利的碎片划伤了手指。他倏然停住,无尽的喧嚣过后,又是更加寂寞的黑暗。他扔下手里那片碎片,清脆一声响。此时此刻,就算是碎片声听上去也是这样的悦耳,宁长渊抬手将桌面上的杯盘一个个摔在地上,每摔一个,他就快活的发笑。等到摔的不剩一片时,又是半点声音也无。
宁长渊自嘲一笑,落魄地蹲在了地上。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抬头望去——
来人一身万年不变的白衣,生的是一张超凡脱俗的脸孔,瞳色淡淡,浑身上下比月光还要孤清。真要说与平日有什么不同,就是今日傅云遥没有戴白玉冠,只是用一根简单的束发带绑住了头发。
宁长渊睁着含带三分醉意的眼睛看他:“这不是云上君嘛,若是来参加酒宴那你可来晚了。”他站起身,“你看,人都走空了。”
他又转念一想,这傅云遥怎么会来参加他的宴会,应该是来找谁的吧。可是人都走空了,他白跑了一趟。
还不待傅云遥开口,宁长渊上前一把拉了人:“既然来都来了,再陪我喝上几壶酒吧。”他怕傅云遥不应,赶忙耍上赖皮,一口一个,“好嘛傅臻,好嘛!”
傅云遥别过脸去,眉头扭着,口吻似是不悦,耳尖却泛着一点红晕:“别这样喊我。”
宁长渊偏要喊,一连喊了好几句:“傅臻傅臻傅臻傅臻傅臻......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喊下去。”
傅云遥气恼看他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
宁长渊见这人松动了,怕他反悔,赶紧拉了人要落座。却见一地狼藉,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无。回头一看,果然见傅云遥唇角下压,一脸不悦。
他挑拣了两个蒲团出来,放在月桂池边上,拉着傅云遥落座。
刚坐下身,被傅云遥一把扼住了手腕。他顺着傅云遥的视线看去看见自己被瓷片划破的伤口又出了点血,他意欲抽回手:“没事儿,这么点小伤和我在无间的时候比,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这一抽没从傅云遥手里把手抽出来,发现对方握得更狠了些。宁长渊抬起头去,见他神色瞳色沉沉,目光复杂,其间还掺着一抹化不开的痛楚。他当自己醉了,揉揉眼再看进去,却见对方眼神淡淡,并无异常,果然是自己的错觉。
只见傅云遥伸出手指解下了头上的发带,将其小心缠在了宁长渊手上的指头上。
宁长渊心念一动,抬头看去,傅云遥已经站起身。他背对着宁长渊问了一声:“你的上邪呢?”
宁长渊猛地想起,他的上邪还在水里,忘了捡回来了。他后知后觉,竟将这傻话说出了口。
令人惊愕的是,下一秒,傅云遥竟然纵身一跃跳入了水中。
宁长渊:???难不成是傅云遥不想活了,来个风景好的地方自杀的?
月桂池满池细碎星光,月桂树上的小桔灯映照出的橙黄色暖光慢慢流动在水面之上。
没一会儿,傅云遥从月桂池中走上来,手里握着的正是宁长渊那把被他扔了一个多月的上邪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