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来自疯人院(83)
大乘期?怎么可能?九晟墟除了九晟天尊以外,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合体中期,并且还只有两个,一个在乾天宗,已然垂垂老矣寿命将近,另一个则是沧云宗太上长老巩兴朝,前几日刚刚离世。
这话,便是沧云宗之人也完全不信。
更何况,虽说修真之人的年纪不能以外貌辨别,可伴随着寿命的减少,多多少少的还是会有些影响,不然修真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老头老太,就时故那个容貌,他能有几岁?多半是什么邪修,亦或者用了什么邪术!
众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这一次能进入秘境的人修为大都不低,见识也绝对不少,多少都能看出来一点时故的不对,只是他们一开始以为时故是秘境考验的一部分,或者是秘境主人留下来的什么魂体之类,便忽略了这点异常,并未多想。
而现下,他们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邪修。
这下子,就连沧云宗之人脸色都变了。
因为他们也解释不通。
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叶旬终于满意地勾了勾唇,并在越烧越烈的怀疑之火上添上了最后一把燃料。
“还有,诸位可有想过,数百年无法进入九晟墟的魔族,为何突然就被破了法则,让他们大规模趁虚而入?”
此言一出,方才还闹哄哄的人群骤然一静。
无论是伤人,还是邪修,这些其实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勾结魔族,擅动法则却是不同。
这可是九晟天尊设下的法则,是保护九晟墟不受外族侵犯的防线,动了它,那便是与九晟天尊为敌,更是整个九晟墟的叛徒!
一切鸦雀无声之中,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异常严肃。
袁恒忽然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一只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强行将他所有的话音都逼了回去。
袁恒心中一沉,一回头,果不其然对上了冯谦沉默的目光。
叶旬却是注意到了,直直看了过来,冷笑道:“怎么?沧云宗有话要说?”
人群的焦点再一次落到了冯谦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冯谦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们……无话可说!”
不知过了多久,冯谦才艰难开口。
“他是几个月前才来到沧云宗的,此前我们对他并不了解,这件事,沧云宗从头到尾也并不知情。”
袁恒一震:“掌门!”
“闭嘴!”
愤怒地呵斥了袁恒一句,冯谦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
说实话,虽然一切看上去有理有据,但冯谦私心里,其实并不相信叶旬的话。
尽管他也并不知道真相如何。
但,冯谦相信,能让太上长老如此看重的人,绝对不会有问题。
可如今这个情况,光冯谦一个人相信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于几日前若是没有时故疯那么一下,无意间保住了不少长老弟子,沧云宗现在连在这里接受质问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会宣布灭门。
他们根本……不可能保住时故。
想清楚这一点,冯谦注视着远处叶旬的眼神越发冰冷。
叶旬下巴微抬,笑着回视。
诡异的寂静中,两个曾经的师兄弟冷漠对视,气氛看上去剑拔弩张,所有人也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不敢多发一言。
“那依叶长老的意思,我们应该先对付这位叛徒?”
终于,乾天宗掌门乾云亭率先开口,打破了僵持:“可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句话成功让叶旬收回了目光,转头时还不忘对冯谦抛去一个得逞的眼神,随后才看向了乾云亭。
“这个嘛……在下倒是有一计。”
他说着,拍了拍手,扬声道:“带上来!”
话音落下,一名青衣男子便被两个青和宗弟子扭送着押了上来。
此人看上去颇为年轻,但形容狼狈,面色灰败,而一见到此人,袁策当即就变了脸色:“清原?!”
闻言,清原抬头,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嘴角却渗出了鲜血:“师父……”
袁策简直怒不可遏:“你对他用刑了?!”
“他既然替叛徒做事,我便是用点刑罚又能如何?”叶旬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捋着自己的胡须,摇头晃脑,“在下也是为了替你管教管教误入歧途的弟子嘛。”
袁策:“叶旬!你别欺人太甚!他怎么就替叛徒做事了!”
“是吗?那袁长老不妨看看这个?”
说罢,叶旬直接掏出了一张薄纸,纸上笔迹密密麻麻,全是一些各种各样的药材。
赫然是当初时故让清原帮忙配置的药方!
直接无视袁策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叶旬淡淡道:“相信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这位时……长老。”
他露出个嘲讽的笑容:“精神上,应该有些不对。”
“在下斗胆猜测,此人要么是身患心魔,要么,就是走火入魔,而这个药方,恰恰佐证了在下的想法。”
说罢,他又晃了晃手中的薄纸:“修为上咱们拼不过,或许,能从心魔上入手。”
第五十六章
就在叶旬等人忙着搞事之际, 距离沧云宗数百里的一处城镇里,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庙会。
这是座名为邱文的城池,修真之人混战的影响尚并没有传到这里,此时人山人海, 车水马龙, 大街小巷摆满了叫卖的商贩,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成了最有人味的背景乐, 接连不断,热闹得很。
而在一片喧闹之中,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远处, 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之上。
那是两个相貌异常出众的公子,黑衣那个身材高大,丰神俊朗, 只是五官凌厉, 尤其一双眼睛微微上挑, 满是攻击性, 看上去不太好惹的样子。
白的那个倒也不矮, 身材修长, 清俊秀气, 只是有些瘦了, 看上去文文弱弱,一拳就能打倒似的。
邱文城其实很大, 在整个九晟墟都是出了名的繁华, 平日里来来往往的能人异士算不得少, 百姓们也算得上一句见多识广, 但即使是这样, 如这二人一般的人物,依旧是极为少见,更遑论是两个一起,因此一经出现,就引起了不知多少人的注意。
几个一同出行的姑娘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远处的二人,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晕,也不知是聊到了什么,突然发出了一阵哄笑,嬉闹声经久不绝,随后,其中一个人被小姐妹们推了出来,潮红满面。
她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香囊,应该是有些害怕,犹犹豫豫地看了众人一眼,其余几人立刻给她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别怕。
得到鼓励的姑娘于是拿着香囊,径直走到了那二位之中白衣的公子面前。
过分的紧张让她心乱如麻,因此也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个黑衣公子骤然警惕的脸。
“公……公子……”
温软的声音细若蚊蝇,淹没在嘈杂的喧闹声中,显得极不起眼。
不过好在,这二人都神奇地听清了她的声音,并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确切的说,是白衣公子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近距离看上去,这白衣服的公子比远观还要让人心跳加快,五官精致秀气,肤色更是比她一个姑娘家还要白皙,他五官中最好看的便是一双眼睛,极黑极深,盯着人看时显得专注而深沉。
见状,姑娘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慌慌张张地举起手中香囊,正要说些什么,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丝寒意。
她一愣,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正好对上了一旁黑衣青年骤然沉下的脸。
六月的天气已经是十分的炎热,但这里的温度却不知为何,低得让人哆嗦。
而寒气的源头不是旁人,正是那位黑衣的公子。
一片喧闹间,郁詹一张脸冷得吓人,在姑娘掏出香囊的一瞬就面无表情地伸出了手,强行掰过了身边时故的脸。
这还不够,他上前一步,不言不语地站在时故与那姑娘之间,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