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误我!!!(99)
他早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给这些魔族心中埋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与恐惧。
是要当场暴毙,还是乖乖听话,赎罪后重获自由?
这话虽然是恐吓,玉折渊在这些魔族心中却意外地讲信用——虽玉折渊时常奴役他们,却始终没有杀死他们。除了一直被当做工具人使用的魔尊,他真的放生过其他异兽斋的异兽——在他们完成他的指示之后。
而殷长离以反复无常、残忍暴戾闻名,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万一玉折渊没死,殷长离是否会清算在他们头上?
玉折渊势如破竹,一人抵万人之师,已经杀了许多通天教教徒,与玉折渊作对不也是死路一条?
两权相害取其轻,几乎所有魔族都选择了后者,于是造成了战局的陡然逆转。
最恨玉折渊的仇人变成他手中一把刀。
玉折渊如一只红色飞鸟,掠过尸山血海,朝殷长离飞去。
殷长离看似一人,实则周围环绕右护法与其他几位地教长老,在一片混战中暗暗护持。
自玉折渊以一命代价毁掉殷长离的本命法器后,殷长离实力大减,逐渐显出日薄西山、江河日下之颓象。
他们多年恩怨,将在今日了结。
这些年,玉折渊千磨百炼过,死而复生过,除了闻岳与仇恨,什么都看淡了,剑术在生死磨砺中已然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那一剑如长虹贯日,九天落雷,不再藏锋的宝剑锋锐无双,以横扫千军之势,扫开无数半路插/入的刀枪剑戟,直取殷长离咽喉。
“咔”一声,黑雾鬼魅般腾挪,玉折渊刺中了殷长离的肩膀,发出挑碎锁骨的断裂声。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这一刻钟里,在场所有通天教教徒与曾经被困在异兽斋魔族见证了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他们从未想过,恢复经脉的玉折渊,实力恐怖如斯。
右护法与地教长老被剑气荡开,压根无法近身,更别提偷袭了。
失去噬魂鼎、一直重伤未能痊愈的殷长离只能躲闪,无力反抗,仿佛一个人形靶子,被何辜剑一剑剑刺中,不论皮肉筋骨皆千疮百孔。
就像他当初对玉折渊所做的那样。
玉折渊一身红衣被染得湿漉漉,白皙的脸颊上混合尘土与鲜血,仿佛地狱越出的修罗恶鬼。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杀意,伴随飞舞的何辜,殷长离被挑断手筋脚筋,卸掉四肢关节,狠狠撞在山壁上,犹如一滩血泥。
“……”
所有人都被在场这一幕震慑了,很多通天教教徒被吓破了胆,扑通扑通跪下,自愿缴械投降。
玉折渊擦掉溅在唇上的血珠,警惕地看向那瘫肉泥——不可能这么简单。
面前所见很可能只是殷长离的躯体。
玉折渊指尖弹起一阵剑风,与周遭呼啸的罡风一同刮向殷长离的“尸体”,不出意料发现果然如此!
殷长离的魂魄原本在躯壳之内,忍无可忍时强行抽离,看来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移魂大法以防万一。
被“教导栽培”多年,连最初的功法都是殷长离亲手传授,这世界上或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师长”。
他傲慢而疯狂,视人命如草芥,哪怕被废掉经脉,本体被毁,都会留下退路,绝不甘心窝囊地死去。
他会挣扎到最后一刻。
玉折渊佯装泄愤,继续攻击那一滩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躯壳,五感却延伸到百丈之内,用最幽微的剑意,摸索殷长离的藏魂之地。
……附在了谁的身上呢?
雪亮的剑锋忽而掉转,刺破弥漫着血气的黑雾,泛起一道白光。
何辜剑以破竹之势刺向背对奔逃的右护法“雷钧”,“雷钧”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反手一甩,一道闪电劈向飞驰而来的何辜剑。
“轰——!”
电闪雷鸣,震耳欲聋。刺目的白光仿佛金乌坠落,将周遭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下。
无人发觉,玉折渊系在腰间的乾坤袋忽然一动。
一粒微如红豆的芥子破袋而出,在白光与罡风中化成小木屋的模样,落在满地狼藉之中。
玉折渊头皮一炸,心脏差点蹦出来!
完全没有时间思考为何芥子会出现,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玉折渊已然飞身而上,广袖一拢,要将整间屋子收回袖中。
殷长离比他更快一步。
就算本命法器被毁,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通天教所有人都是他的容器,附在雷钧身上,他便能吞噬其法力,控制其身体,将雷电之力发挥到极致,不在囿于自己的躯壳。
他又何尝不了解自己唯一的弟子?
那木屋里肯定装着什么重要至极的东西,能让玉折渊在最不该犯错误之时方寸大乱,给他留下可乘之机。
他挥挥长袖,滚滚奔雷平地炸响,如同海面万雷齐发,白光将木屋所在的空地吞没殆尽。
最后一眼,玉折渊只隐约瞥见芥子中一道被困在床上的人影。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侧头,似乎还在熟睡,就那么被雷光吞噬,连一片剪影都没有剩下。
玉折渊心脏骤停!
第76章 纸片人非要逼我做替身怎么办?!
青承山后山。
古木参天, 翠色葱茏,藤蔓掩映的一处石洞内,发生了一场地震。
那震动原本还算微小,带动周遭土石簌簌而下。可不知为何, 这震颤似乎可传导, 很快越来越烈, 越来越猛,石壁开裂, 地面相互碰撞, 四面八方露出狰狞的缝隙,到最后,整座山乃至整片山峦都震荡起伏, 仿佛地龙摆尾苏醒。
谢殊盘腿端坐在震动的山洞里,面前摆了一口特质的长台。
奇异的光芒如水波荡漾,台上逐渐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奇装异服,面无表情, 像是睡着了。倘若将手指放到鼻下,才会发现他没有任何呼吸。
——这是一具从破碎虚空中召唤来的躯壳。
百晓生一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奇闻异事, 擅旁门左道。
譬如招魂换体之术。
谢殊也没想到自己能从祖祠中翻出这样的秘籍,惊喜与疑虑并存,毕竟这听上去实在是不可思议。
可等不及做实验,确保万无一失,闻岳便被玉折渊囚禁了起来。
他只好赌个大的。
看来成功了。
这具身体长得和原魔尊有□□分相似, 面容却更年轻开朗,更不谙世事一些, 让谢殊心中微微一动,泛出一种柔软又有些新奇的感觉。
谢殊抖开凤凰骨扇,唰啦一声,山中传来凤凰清鸣,仿佛上古神禽拖着长长的尾羽在虚空中翱翔。
龙骨剑与凤凰骨扇天生一对,除了当初被丢入无色阵受怨气侵染,无论何时何地,相隔多远,都能产生感应。
他在等闻岳回来。
那抹莹白的魂魄伴随骨剑一同破入长台正中的身体时,谢殊仿佛被一股巨力撞击胸口,三魂七魄都震荡颠倒。
喉咙中涌出腥甜,谢殊浑身力气被抽空般朝前栽去,手肘勉强撑在方台上,碰到了闻岳的脉搏。
一下一下,从几乎不可觉察的轻缓到逐渐平稳有力。
谢殊盯着闻岳的睡颜,静默良久,决定遵从此刻的心意。
他抹去唇边血迹,握住闻岳愈发温暖的手,微微垂头,在闻岳手背上印下一个犹带血痕的吻。
——欢迎回来,我的师兄。
……
闻岳仿佛做了场大梦,从一片混沌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