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猎户(58)
周渡不喜麻烦,直言道:“壮牛多少。”
小贩回答得也爽快:“客人若是要那种劳力正好,身上有无病无灾,买回去就立马能用的壮牛,三十贯。”
周渡稍稍挑了挑眉,贵。
这次不用周渡说话,小贩就主动开口道:“客人也觉得贵吧,可这也办法,这牛生育本就不易,生下来还要养到如此大,更是不易,且我们大庆耕牛稀少,物以稀为贵……”
不用小贩再再叙述,周渡已然明白一个事实,他买不起牛。
小贩说了许多话,不见周渡搭话,猛然想起周渡只是看看,又不买,尴尬笑笑,忙转移话题道:“其实如果家里没有太多耕地的话是不必买牛的,买骡子就够用,这骡子是驴与马交.配所得,虽不能繁衍,但它既能跑又能驼,寻常下地也能用,价钱也不贵。”
周渡等他说完,又问:“多少。”
小贩道:“公驴和母马生的叫马骡,公马和母驴生的叫驴骡,这马骡比驴骡要大些,能力也较好些,价钱上要贵些六贯左右,驴骡则五贯左右即可。”
周渡听罢随口一问:“它能推磨?”
小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自然是能的,驴就是用来推磨用的,它的后代当然也行。”
周渡颔首,不带感情道:“给我来匹马骡。”
“好勒,”小贩立马接话,正要往骡栏里走,旋即又回身惊讶地看着周渡,磕绊道,“客客客人,你是说你你你要买?”
周渡锋利的眉眼与他对视:“我有说过我不买吗?”
小贩摇头:“这倒没有。”
可你也没说过要买啊!
周渡眉眼一挑,神情稍稍有些不悦了。小贩立马识趣地走进骡栏,给周渡挑了一匹马骡,掰开它的牙齿给周渡看:“客人,你看它的牙都是新的没什么磨耗,且大牙也不多,是一匹上好的青花骡呢。”
周渡那会看这个,瞥了眼那头灰棕色的骡子,看着还挺顺眼,点头道:“就它吧。”
小贩欢天喜地地把骡子牵了出来,交到周渡手里,又仔细交代道,“客人,骡子比马和驴都温顺,你牵着它,它就跟你走不会踢人也不咬人。”
周渡试了试,当真如此,放心地给了小贩六两银子,一个铜板的价都没讲。
这可把小贩给喜坏了,忙给周渡找了六百个铜板:“客人,银子比铜板价贵,这是找给你的钱,另外这骡子买回去也不必照料得太精细,偶尔喂些糠给它吃就好……”
小贩把钱找给周渡又给周渡细细唠叨了好一会的养骡心得,才放周渡离开。
另外一人见小贩这么快就把骡子给卖了出去,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对周渡道:“客人,他家的骡子不好,你还是来买我家的吧。”
他这话把小贩气得双颊涨红,正要给周渡解释。
周渡扫过去一个冷眼,对那人道:“好逸恶劳,搬弄是非,迟早要完。”
说完也不管那人如何气得跳脚,牵着骡子便走了。
那人追上来要找周渡讨说话,周渡身后的豆包一跳就跃了起来,张来嘴露出它只长了半截的狼牙,只冲那人脸上咬去。
那人吓得一啰嗦,头也不回的跑了。
豆包得胜落地,摆着并不伶俐的狼尾,得意地追上周渡。
周渡牵着骡子回到孟府的时候,沈溪正好把袋子里的最后一点麦子倒进石磨里,抬眼就看见周渡牵着一头骡子回来,微微张唇:“你买的?”
周渡没有回答,牵着骡子走近,瞥见沈溪手中空掉的袋子,眉目一压,显得阴沉极了,冷声道:“我不是说了让你慢慢磨吗?”
沈溪捏着空掉得袋子,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谁能知道周渡是这个意思啊。
他还以为周渡嫌他慢,特意加快了速度。
周渡见沈溪满头是汗,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心里也没了脾气,把骡子系在一旁的柱子上,轻声道:“算了。”
沈溪放下手中的袋子,笑颜凑了上去,开心地问道:“你买这骡子是给我推磨用的吗?”
“不是,”周渡偏头看他笑容清甜,如喝了蜜一般,否认道,“是买来让它看你怎么推磨累死的。”
说完,他瞥见沈溪的手因为推磨虎口处有几道磨痕,正渗着几缕血丝,眼底一黯,抿唇道:“你怎么没被累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点点,大家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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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喜饼
沈溪觉得他还没被累死,倒是先会被周渡的话给气死。
你怎么还没被累死。
他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被累死呢。
顷刻间不仅全身上下的血液在往上涌,长久积压在心头的委屈也骤然间跟着涌了上来,眼眶不争气地就开始红了起来。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像是会说话一样,笑起来的时候,能点亮整个世界,现在他眼眶红红的,漆黑的眼珠里沁满了悲伤,如世界崩塌般看着叫人绝望。
周渡是盯着沈溪在说话的,这会一眼就看见他眼中要落不落隐忍着的泪,心尖蓦然一揪,如针扎般泛着细密的疼痛。
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就像被人掐住脖颈一样,喘不上呼吸一样难受。
他忽然意识到,他刚才说的话,对于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是过分了。
“我……”
周渡张张唇,想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唇边又悠然止住,无声地滚了滚喉咙,刚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他该去解释什么呢。
他的目的原本就是想要沈溪厌恶他,远离他,不要靠近他。
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应该感到高兴和解脱才对,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沈溪就这样红着眼眶一眨不错地望着周渡,任由水气弥漫整个眼珠,固执地不肯挪移开目光。
他就是想看看他这样能不能撬开周渡的嘴,他不相信周渡是一个铁石心肠冷漠无情的人,他虽然说话伤人,但那些行动都是实实在在地在他对好,如果他真的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根本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这些他心里都清楚。
他所求的也不多,一句安慰的话,或是一句不那么伤人的话就够了。
周渡眼睁睁地看着沈溪眼中聚集起的水气越来越多,最后凝固成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滚烫地砸进他心里,疼得他整个心都在翻涌,每跳跃一下都像是刀尖在剐他的心窝子。
周渡深吸了一口气,让心口的刀子彻底地贯穿了他,既然都是要痛的,何不如来得痛快些,痛久了,麻木了,就感觉不到了。
他直视着在他面前哭得双眼通红的沈溪,眼底不带波澜,声音没有情绪地道:“好端端地哭什么,哭得好丑。”
“周渡!”沈溪被气得眼泪都忘记掉了,他以为他都这样了,周渡就算是不安慰他,好歹也会闭上嘴吧,结果是他错了,眼泪不仅没让周渡闭上嘴巴,反而还让他又给自己补了一刀。
沈溪抬手用衣袖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一时间不知该气周渡嘴损还不解风情,还是该气自己愚蠢,竟妄想用眼泪去软化刀子。
周渡被沈溪一吼,稍稍挑眉问道:“怎么?”
沈溪擦干眼泪,眼前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起来,他看清周渡的面容,没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心疼或者是怜惜,就像他刚才哭了,也仅仅是哭了,就跟一个陌生人哭了一样,没什么区别,心里突然憋得难受,第一次朝周渡说了句狠话:“你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