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毒[重生](94)
“恭喜教主,贺喜教主!”
早已知晓白昙以男子身有孕消息的众人见怪不怪,齐声祝贺巫阎浮,却将迷迷糊糊的白昙惊得醒了过来,扭头一见几十双眼睛齐齐看着自己,登时羞极。
“你们都跪在这里看本座笑话么,滚!”
巫阎浮极是宠溺他,脸色一沉:“听见了么,教主生气了,还不快滚!”
待众人散去,白昙才平静下来,他怀孕已逾半年,随着胎儿越长越大,他情绪也愈发坏了起来,难以集中精神与巫阎浮修炼武功,总是贪吃嗜睡,情欲也如潮水一般来得汹涌,挺着大肚子还要索求巫阎浮的疼爱。
出关这夜,亦是春宵帐暖,被翻红浪。
第71章
时光如白驹过隙, 一晃便又过三月, 转眼已到了白昙临盆之际。
这日, 一坛上下为小教主产子之事忙得不可开交,阵势只堪比迎接皇子降生。
颜如玉从半月前便从西夜皇宫赶来,准备充分, 仍是折腾到半夜,才将两位教主的小儿子顺利接引到人世。
巫阎浮将哭闹不止的小儿子交给颜如玉,蘸了一些皇宫中带来的玉容生肌膏, 小心地抹在白昙侧腰依然愈合的切口上。白昙是男儿身, 不似女人具有产道,只能剖腹生子, 因饮过药血,他尚在昏迷之中, 感觉不到多少痛楚,但临产前的几个时辰仍是十分煎熬, 此时苍白的面庞上沾满汗液,还很虚弱。
“嗯……”感到腹上发痒,白昙稍稍清醒了些, 叮咛一声, “师尊……”
“为师在。”巫阎浮握住他摸索向腹间的手,弯腰凑近他耳畔,“受罪了,昙儿,浮屠教如今后继有人了。听听, 我们的儿子哭得响不响?”
白昙勉强抬起眼皮,循声望去,但见颜如玉与几个侍女正围着一个小婴孩忙活,不禁愣住。待到小儿子被抱到眼前,打量了好一会,他才敢相信这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初生的小婴儿软软小小,浑身粉扑扑的,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一双眼尾上扬的乌溜溜的,像极了一只小狐,整张脸俨然是缩小版的白昙,一大一小两人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纵使他想不认都不行。
见白昙与小儿子大眼瞪小眼,一时相对无言,巫阎浮忍俊不禁,伸手将小儿子抱过,搁在白昙怀里。白昙下意识地搂住怀里一团小小软物,感到小婴儿伸出绵花般的小手攥住他的衣襟,只觉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了巫阎浮。
“师尊,我……我该做什么?”
巫阎浮抚摸了一把儿子的头,忍笑:“你说,初生婴孩想干什么?”
“自然是……”白昙低了头,嗫嚅着嘴唇挤出两字,“吃奶。”
巫阎浮见他双颊泛红,心下更乐:“那教主还不快赐奶?”
白昙大怒:“本座乃是男儿,哪里有奶水!”
话一出口,他却是心虚不已。自临产前几日起,他便已觉得双乳肿胀,时有液体沁湿衣衫,产子这夜尤胜,此时,胸前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眼下小婴孩闻着了奶味,不住在他胸前乱蹭乱拱,讨要奶水。
可白昙哪里拉得下脸在巫阎浮面前喂奶,见他丝毫没有要走之意,只好咬咬牙,背过身去,解开湿透了的衣袍,将小儿子放在榻上,俯身喂他喝奶。
巫阎浮又怎舍得落下这一幕,当下上榻,面对白昙卧下,盯着父子二人看得目不转睛,只将白昙羞得满脸通红,抬手以宽大袖摆遮挡住巫阎浮的目光,却让他连着小儿子一并搂到怀里,扳过头去,温柔地吻住了双唇。
二人尽情缠绵一番,险先当着儿子的面共赴巫山之时,才堪堪打住。
“昙儿,你说,我们的儿子叫‘恒’如何?恒……永恒之意,你说可好?”
“名字倒是不错,但得随我姓!”
“遵命,就依教主所言。”
……
便在二人温存之际,一场劫难却悄无声息的不期而至。
次日清晨。
白昙在巫阎浮怀中醒来,便感到了异样。
——怀里的小儿子一动不动,冰冷僵硬。
他立时睡意全无,将襁褓剥开,但见里头哪里是他们水灵可爱的儿子,竟是一具枯槁的婴儿干尸,七窍之中俱有毒虫爬出,不由大惊失色,饶是他见多了可怖之物,仍是吓得大叫起来,将那死婴扔在地上,跳下榻去。
巫阎浮已被惊醒,见状亦是愕然,但他到底是一代宗师,见多识广,蹲下审视了那死婴一番便冷静下来,一掌将那死婴当下挫骨扬灰,只将它体内涌出的毒虫也一并打得粉碎。
“这不是小恒,是血婴。”
白昙僵立原地,本能地抚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从齿缝里挤出几字:“你是说……昨夜烛龙来过,将小恒带走了么?可我们怎会毫无知觉?”
巫阎浮顺着地面上一长条痕迹从床前走到窗前,心下已经了然七八分,渐渐面露戾色。
“昙儿,昨夜,不是人劫走了小恒,是一条蛇。”
“蛇?”
“姬毒的魇蛇。”巫阎浮双眼一眯,“这个孽徒。”
第72章 大结局
话音未落, 但听西面传来一声尖利大笑——
“巫阎浮, 你的孽种在本座手上,还不速速现身!”
二人俱是一惊,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烛龙。
白昙一惊,便要跳窗而出,却被巫阎浮一把拽住怀中:“昙儿, 别冲动。你听不出来这是千里传音?这可能是烛龙设的陷阱。”
白昙咬咬牙, 面色惨白:“可小恒在他手上,他也许就在附近!”
“为师自会去追, 你刚产子,身子弱, 留在房内休息。”说罢,巫阎浮将他拦腰抱起, 放在榻上,白昙却攥紧了他的手,眼泛泪光。
“师尊, 你放心将我一个人留下?”
巫阎浮心口一缩, 手指收紧,终是渐渐放了开来:“你若与我同去会烛龙,寸步不许离开我身边。”
白昙点了点头。
此时外头又是一串笑声,比先前更近了些,仿佛已到了窗外。
“若你们还想见这孽种一面, 就莫带人前来!”
巫阎浮从墙上将新铸的钩刀取下,白昙则一收掌抓过箜篌,二人一同跃出窗外,抬头便见头顶一轮红月如血,极是诡异。
巫阎浮皱眉:“原来今夜有月蚀,烛龙是要在今日炼成血婴大法。”
白昙呼吸一凝:“所以,小恒是他最后一个祭品?”
巫阎浮未答,只攥紧他一只手,要他冷静。白昙紧跟着他,脚步生风,心口如绞。怀这孩子时,他总因自己是男儿之身,多少有点嫌他累赘,可如今被人夺走,才觉他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远远望见前方一抹黑影腾空而起,竟似一只大枭朝大漠中远去,巫阎浮搂住白昙飞身上马,紧追其后。见那大枭越飞越高,白昙一时急火攻心,一蹬马背,纵身一跃,竟跃到那翼展足有十尺的大枭背上。大枭受惊,一声厉啸,将双爪中的物事一松。
巫阎浮急催真气,把那物事抓来,只觉软软一团,竟是一捆破布,再抬头,见白昙已然随大枭越飞越远,忙纵马直追:“昙儿!”
白昙伏在大枭背上,听见这声,朝下俯瞰,发现巫阎浮紧跟在下方,心神稍安,摆摆手,要他莫担心。巫阎浮喝道:“昙儿,你下来!”
仿佛他每次看见他在树上时一样。
看他仰头望自己的神态,白昙心头一软,从大枭身上跳下,翩然落到巫阎浮后方,将他腰身搂牢。他如此担心他,他怎舍得任性而行?
巫阎浮攥紧他手,盯着大枭穷追不舍。
二人如此疾行了百余里,前方现出一座石城的轮廓来。灯火辉煌,华美异常,赫然便是月隐宫。白昙的手指一紧。这个地方在他的噩梦中出现过无数次,未料到竟有一天会回来,还是与巫阎浮回来。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命数,他们要回到这里,结开这个结。
在他失神之际,巫阎浮已飞身下马,一手将他握着,握得极紧,不似当年,他拽着巫阎浮的手不放。白昙定定心神,将他手握牢。朝月隐宫大门望去,恍惚看见一个瘦小人影疾步跑下阶梯,纵身朝外奔去,仿佛挣脱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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