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吃一个吗？”她吞了口口水。
　　斐聿点点头。
　　小迫不及待地立刻捏起一粒油渣，被烫地“嘶”了下也不放手，油渣丢进嘴里，就“咔嚓咔嚓”咬起来。
　　热油渗进齿列，香味在味蕾扩散，小“哈哈”呼着气，手一下接着一下探到碗里，等反应过来，一碗油渣已经见了空。
　　小：“……”
　　完了完了，她把大人的食物全给吃了。
　　她会被弄死的！
　　小谄媚地说：“要、要不您再弄点出来？”
　　斐聿摇头：“吃完就吃完了，我要做的也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这么好吃的食物居然还不是献给那位大人的，“你究竟要做什么？”她看到斐聿掀开盖子，将石锅里的一团东西拿出来放到了煎板上。“这是什么？”
　　“白、粉果弄的。”斐聿解释。
　　小惊奇地瞪大眼：“白、粉果还能变得、变得……”她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一个形容的字来，“这么硬吗？”
　　“这叫面团。”斐聿耐心地说。
　　厨房里没有擀面杖，斐聿就找了个柄粗的勺子将就着用。
　　煎板上均匀地撒上一点儿面粉，斐聿将面团用勺子柄擀成薄厚匀称的一大张面皮。面皮抹油卷起来，斐聿握着骨刀刷刷几下切成大小如一的面剂子，再把它们一一擀成薄厚同样很均匀的小面皮，十指翻飞，包入白糖，裹好收口。
　　他放的糖正正好，既尽可能多放满足舒木对甜味的强烈欲求，又将将把握好度，不会令糖多到流出来。
　　架上另一块大的煎板，刷上兽油，斐聿将裹着糖的面团擀成巴掌大的面饼，就放到煎板上用小火慢慢煎了起来。
　　白色的面皮逐渐染上金黄，微微鼓起。斐聿时不时翻个面，等面饼煎熟，用铲子轻铲一下，巴掌大的金黄糖饼子就跃出一道诱人的轨迹，落到木盘上。
　　面皮层层分明，热腾腾地刚出锅，瞧着就让小口舌生津。
　　“我——”小很想吃，却更怕吃起来把控不住全给吃光。
　　“煎板上的糖饼是给你留的。”斐聿体贴地说，“木盘里的糖饼，我自己端上去吧。”
　　小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没办法，嘴巴里还残留有油渣味，再吃几个糖饼子，她毫不怀疑会被舒木闻出来。
　　斐聿在小感激涕零地目视下端着木盘进了舒木的房间。
　　“呵，我以为你要做到明天呢。”舒木冷着脸不爽地道。
　　斐聿微笑，将木盘放到桌上，掀开盖子。
　　“这是什么？”舒木动了动鼻子，“不开森”明晃晃挂在脸上。“不是甜食吗？怎么我闻不到甜味？”
　　他控诉地盯着斐聿，像在看欺骗他纯洁心灵的大骗子。
　　圆走进几步劝：“大人您先尝尝？”
　　好吧，就算真的不怎么甜，冲着这东西勾引人的色泽，他还是愿意勉为其难尝一口的。
　　嗯，就一口，小小的一口。
　　舒木矜持地捏起一块糖饼，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
　　酥脆的面皮发出细弱蚊吟的“咔嚓”声，面饼刚咬出一个小缺口，烫舌尖的白糖就流了出来。
　　稠稠的，并没有完全融化的糖浆里，混杂着细细的白糖粒，进了嘴巴有些微的磨砂感，和着面饼一块嚼碎咽下去时，齿间都似乎带了一点痒意。
　　舒木吐了吐烫到的舌头，三两口将糖饼吞下，嘴巴咂摸着，拿起第二个糖饼吃了起来。


第21章
　　“好次！”舒木烫得不断伸舌头，却仍控制不住地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糖饼。
　　生闷气是什么？
　　拉不下脸来又是什么？
　　此刻全部通通因为一块糖饼抛到了九霄云外。
　　斐聿唇角带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甜的食物有很多，但食材不充足的情况下，斐聿能做的食物实在有限。
　　最初他想的是要不要做糖醋兽肉之类的食物，然而很快就放弃了。一来他没有醋，找到的酸果尽管是酸的，和醋比起来还是有点微妙的差别。二来斐聿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糖醋类的美食，但总觉得依着舒木对甜食的真爱，恐怕白糖煮肉白糖烤肉之类的大概都尝试过。
　　斐聿想做点新奇的，兽人世界没有的，即便舒木吃了也一时半会儿地琢磨不出怎么做的食物来。
　　吃可乐蛋都要就颗糖，斐聿想了想，就决定做糖饼算了。
　　新颖且面团比较难研究，最主要的，一口咬下去就是浓浓的糖浆，甜死人不偿命。
　　对于舒木来说，甜，很甜，死甜，这就对了。
　　斐聿做的糖饼面皮很薄，放凉了也不会咬不动，而且兽人牙口都挺好的。巴掌大的量，舒木最多三口就能干掉一个，要不是包进面饼里的糖太烫，舒木一定会试试一口一个饼！
　　木盘子里不多不少放着二十个糖饼，舒木的神速度短短片刻就吃得只剩下七八个饼子了。这时他也稍微能按捺住急迫的心态了，动作优雅地品尝起剩下的糖饼子。
　　他一会儿规规矩矩咬着吃，一口一口吃个精光。
　　一会儿又将糖饼咬出个大口子来，对着里面的糖浆吸溜吸溜个一大口，含在嘴里抿来抿去，舍不得咽。等抿够了，才慢吞吞咽进肚子里，将手中的面饼折一下，一齐塞进嘴巴里。
　　不到五分钟内，所有的糖饼就被吃了个空。
　　舒木咂砸油滋滋的嘴，欲求不满地舔着手指头。
　　“太少了。”
　　他的脸纠结成团，瞪着斐聿的视线复杂的不得了。有吃到喜爱食物的愉悦，有没吃够的焦躁，有糖饼做的太少对斐聿的不满，有希望斐聿能再多做一点让他吃个够的期盼。
　　舒木将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的又爱又恨的情绪贡献给了斐聿。
　　圆问斐聿：“你做的这个叫什么？”他默默地从头到尾看舒木独自一人吃完所有的食物，始终没等到对方让他也尝一口。看舒木吃的这点时间里，圆悄悄吞了十几次口水。
　　“叫糖饼。”斐聿笑着说。
　　“饼？”
　　斐聿解释：“就是类似这样扁圆形的面制食品。”
　　圆接着问：“面又是什么？”
　　斐聿说：“白、粉果里面的东西。”
　　圆张嘴还要再问，被舒木打断了：“你烦不烦？懂不懂规矩？食物怎么做的是能随便问的吗？对做饭这么感兴趣，怎么不去星级部落里找灵厨问一问啊？”
　　圆被噎得脸通红，赶紧地对斐聿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要故意探听些什么，真的就是没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就像药液师对自己的药液方子捂得紧一样，灵厨对自己做的食物也轻易不会让人知道做法。打听等同于向他们挑衅，是要被揍的。
　　圆不认为斐聿细胳膊细腿的能揍得动自己，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斐聿能不能做灵厨还不确定，圆不想贸贸然就得罪人。
　　“没事。”斐聿并不介意，他看向舒木问：“您觉得我的糖饼怎么样？”
　　舒木很干脆地说：“外酥内软，很甜，很好吃，我很喜欢。”
　　做出来的食物得到肯定，斐聿也很高兴。他笑眼弯弯地说：“您满意的话，那我的承诺就算成功了。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舒木沉吟了好半晌，忽然道：“这两天你别去摆摊了。”
　　斐聿：“嗯？”
　　舒木认真地说：“这两天你就在这儿给我做甜蛋和甜饼。反正你摆摊也只能以物换物，而我可以给你兽币。”他顿了顿，“或者当你的引荐人也行。”
　　斐聿讶异：“你愿意给我当引荐人了？”
　　舒木咧开嘴：“只要你让我吃个够。”
　　圆忍了忍，没忍住：“大人，他决定定居颜部落。”
　　“定就定啊。”舒木随口说完，反应过来，他掏了掏耳朵问：“你说哪个部落？”
　　圆大声回答：“颜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