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中仙 下(171)

　　小毛球当然要起个萌萌哒的名字, 但是大名可以霸气一点。
　　他拿了笔，在记事本上写下“席九婴”三个大字。
　　小毛团说不好是走过来还是滚过来，郑重地对着自己的名字抖了抖毛：“嘤！”
　　席子默看了看他，试着用手指撸撸毛。
　　席小九一身长毛, 黑的发亮, 十分柔软顺滑, 眨巴着圆眼睛，对着他特别顺从。
　　乖的话, 不算不乖，也不算很乖。
　　席子默养了小崽子十来天，发现小妖精应该是智商特别高，自我管理能力非常强, 生活比他还规律的养老型妖精。
　　他趴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看一楼客厅里在用遥控器换台的小毛团子。
　　很好，看的还是国际新闻。
　　“你说儿子这样是像谁？”他下意识嘀咕了一句，还伸手往边上拍了拍，自然拍到了一手空气，“哎？我在跟谁说话啊我？”
　　他揉了揉脑门，对着客厅大沙发上的小团子叫了一声：“小九，爸爸去上班，你去不去？”
　　“嘤！”毛团子立刻关掉电视机，飞到爸爸的西装口袋里待好。
　　席家经营了一家连锁百货。
　　席子默现在虽然才刚上大学，但是没课的时候会进公司，远远谈不上管理，只是熟悉各种事物，也帮着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他每个周末都不空闲，忙得像一条狗，一条体面的狗。
　　像他们这种客流大的生意，每天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甚至是各种想都想不到的奇怪事情。
　　今天快要结束营业的时候，就出了一件怪事。
　　商场保洁一张微黑的脸刷白一片，带着席子默来到一间女厕所门外：“刚才一次打扫的时候，隔间的门就推不开。我从缝隙看了看，里面也没有人，还有……还有女人在唱歌。”
　　厕所门口摆着打扫中的塑料黄牌子，大门紧闭。
　　因为临近闭店时间，商场里人已经很少，偶尔过来一两个想上厕所的员工，看到席子默也在，笑着招呼一声：“厕所坏了呀？小席，明天让工程部来修吧？”
　　席子默微微笑了笑：“我先看看。你们早点下班，回家小心。”
　　几名女员工嘻嘻哈哈地走了，像是一下子带走了全部的人气。
　　中央空调制冷功能似乎太强，使得位处商场角落的厕所走道显得更加阴冷，紧闭的女厕所的大门内隐隐约约传来什么声音，隔了一道门听上去不是很真切。
　　保洁阿姨一张脸更白，还是哆嗦着推开门。
　　奇怪的是，门开了之后，声音反倒是没了。
　　保洁阿姨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点，指着最靠里面，外面摆着一个维修中牌子的一个小隔间：“小席，就是那……”
　　她话还没说完，女人轻轻细细的歌声响起：“夜来香～谁为你歌唱～夜来……”
　　保洁阿姨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哦哟，妈妈呀……”
　　席子默毫无惧色，走过去把传说中打不开的门轻轻一下就推开。
　　歌声戛然而止。
　　西装口袋里，席小九拱了拱，不屑的嘤了一声。
　　“肖阿姨，没事了。刚才大概是锁坏了吧，明天让工程部过来看一下。”
　　保洁阿姨看到席子默没事，又看到隔间门开了，大着胆子走过去看看，还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至于什么歌声：“大概是商场里声音吧。”
　　她自我安慰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吓自己。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事情呢？
　　等保洁阿姨离开后，席子默特意在百货商场的角角落落都转了一圈，走的时候停车场里就他一辆车。
　　好在这时候路上几乎没什么车，回家很顺利。
　　回到家，他倒是一点都没感到累，提着满手的材料，直接到厨房给毛孩子做芋圆当宵夜。
　　小崽子十分挑食，只吃他亲手做的食物。
　　席小九则拿着一只看上去透明的塑料袋，用小爪子从里面扒拉出三粒花生米：“嘤！”
　　小鬼们缩成花生米大小，抱团瑟瑟发抖：“嘤嘤嘤～”
　　席子默第一次见鬼，完全不害怕。
　　他连小妖精都养了，难道还会怕鬼？
　　他就是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交流的，总之在宵夜做完之前，他就多了一个家政、一个园丁、还有一个助理。
　　家政把家里打扫得闪闪发光。
　　园丁把近乎荒废的院子打理得欣欣向荣。
　　助理最厉害，大概是在商场的时间久，对商场的情况比任何一个人都熟悉，帮助席子默迅速掌握了很多信息，工作出色到连席父都特意回来了一趟。
　　百货商场顶楼办公室里，容貌依旧英俊的中年男子坐在老板桌的后方，看着对面坐着的自己眉目清冷的儿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距离上一次见到席子默，明明才一个多月，那会儿还是浑身少年气的儿子，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有担当的青年模样。
　　他不吭声，席子默也不吭声，略带一点心不在焉，拿着手机看各种美食视频，琢磨着回家给小九做。
　　小崽子挑剔，胃口也大，明明那么小一点儿，吃的比他还多。
　　三只鬼也莫名其妙能够吃他做的东西，只是能吃的极少，一天最多就是一小口汤水。
　　反正他给他们发工资也收不到，席小九又迷上了奶茶，干脆每天做的时候多做一点。
　　说起来，现在的奶茶花样可真多。
　　“小默？”
　　席子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爸是在叫他：“嗯？”
　　本来这次回来是想好好夸奖儿子，并且准备给他多安排重任的霸总爹，下意识反省了一下是不是给儿子压力太大，出口的话在肚子里绕了一圈，变成：“最近做的很好。你还小，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哦。”席子默略带一点疑惑地看着他爸，感觉上和平时严厉的样子很不一样，“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家里要破产了？
　　“没有。”席父顺着话问，“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就是多了个别人看不到的毛儿子，现在还咬着棒棒糖，坐在显示器上观察他爷爷。
　　从昨天知道要见爷爷开始，席小九就对“一只爷爷”表现出诡异的兴趣。现在小毛球眼睛溜圆，平时藏在毛里根本就看不到的小爪子动来动去，也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
　　父子俩大眼对小眼看了看，还是觉得对方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席子默想了想，尽量把问题往大的方向考虑，问：“你和妈终于要离婚了？”
　　席父完全没想到儿子一开口就是这种问题，抓起手头的记事本就砸了过去，大怒：“滚蛋！瞎想什么呢？我和你妈什么时候要离婚？”
　　还“终于”？终于个！
　　席父生气归生气，并没有真的要揍儿子，厚厚的记事本都没往儿子身上砸。席子默好端端坐着，躲都没躲。
　　他既然问出了口，接下去的话也变得顺理成章：“你和我妈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
　　他还没说，他爸这种事业有成的中年帅哥，他妈这种事业有成的成熟魅力女性，身边狂蜂浪蝶可不少。
　　“见得少怎么了？没事少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人家天天在一起，也没见不离婚！我们都一家人，为了各自的事业而奋斗，明不明白？离婚什么离婚！”席父气哼哼地骂完，转念一想觉得不对，问，“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妈妈不陪在你身边，觉得寂寞了？”
　　寂寞？
　　席子默认真想了想：“没有。”
　　他的停顿被他爸当成是承认，考虑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你现在岁数也差不多了。过阵子暑假，你跟着我上班。要不，跟着你妈也行。”
　　在刚才之前，他一直认为他们一家三口都是不粘人的性子。
　　他和他老婆常年两地分居怎么了？
　　当然，他和他老婆的感情确实谈不上有多好，但是这么多年默契还是很好的。
　　谁规定聚少离多就是一定要离婚？
　　他儿子多少年放养，也比那群被父母盯着的纨绔好得多。反正他们一家就是这个性子，不过儿子好像是变异了。
　　嗯……难道是迟到的叛逆期？
　　“我不。”席子默想也不想地拒绝。
　　老席眉头一皱，觉得这回答很符合叛逆期标准：“你不什么你不？你小时候不是天天跟着我和你妈？”
　　席子默跟着皱眉头：“什么时候？”
　　老席掐指一算：“三岁前。”
　　作者有话要说：　　小花 o(*￣▽￣*)ブ：爸爸爸爸！
　　饭爸爸 ( ﹁ ﹁ ) ：嗯？
　　小花(=?ω?)? ：这只爷爷也不是团子。
　　饭爸爸(。-`ω?-) ：你就这只爷爷，还有哪只爷爷？
　　饭爸爸(。-`ω?-) ：不对，爷爷不能说“只”。
　　小花(=?ω?)? ：那……一团爷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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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不准分居
　　在席子默完全没有记忆的前三岁里，他一岁半前跟着他妈, 一岁半后跟着他爸。
　　后来家长们发现儿子就算跟在办公室里, 也和没跟差不多。小宝宝不吵不闹, 有保姆带着。
　　就算是不会说话的时期内，饿了渴了拉了难受了, 也就是哼哼两声。
　　倒是他们经常忙起来就忘记还有个儿子在身边。再说小孩儿成天坐飞机也不好，他们商量了一下，就干脆多给儿子多请几个人在家照顾。
　　现在儿子进入叛逆期，显然不能丢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