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毒后 中(154)
“我看起来像是会原谅背叛者来安慰你的人?”
挑眉,沈凉反问了回去。
“嗯?”
不止是樊钟蕴,连卫泽谦和卫越都疑惑了起来:“凉凉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你们给我说的机会了吗?
沈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视线对上樊钟蕴:“我刚刚说过了吧,樊礼很有可能不是失忆,而是得了一种罕见的心理疾病,也就是人格分裂,你们可能不太懂人格分裂到底是什么,我给你们举个简单易懂的例子吧,就像是他的体内同时住着两个灵魂,其中一个是现在的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在乎你和孩子,单纯只是个占据了樊礼身体的陌生人罢了,而另一个就是曾经的他,他才是你真正的丈夫,根据我的观察,他应该什么都记得,也是深爱你的,你自己不也说了,他能叫出你的乳名,会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救你?那就是真正的他抢回身体控制权的表现。”
医典是卫家先祖江恒留下的,根据雷老他们的说法,先祖江恒原本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异世界的千年之后,他记录在医典中的病症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自然很难理解,沈凉换了个更适合这个时代的说法,他们这才明白什么叫人格分裂。
“那真正的夫君,他为何不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为何不回来?”
好不容易平静的樊钟蕴又激动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明显是带着希望的。
“这又关系到另一件事了,根据我和雷老他们商议后猜测,在第二人格诞生之前,樊礼恐怕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给他造成了二次伤害,第二人格就在这时候分裂了出来,并占据了他的身体,由于主人格太过恐惧,加上又有人以为他失忆忘记了所有事情,觉得可以利用,给他下了猛药,加深了他的恐惧,自此他就永远的沉睡在身体里了,直到遇到你,真正的他才想要苏醒,但先前的伤痛或伤害给他造成的恐惧太过深刻,他根本争不过第二人格,只有在感觉到你要受伤或是难过的时候,爱的力量才促使他短暂的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确定你没事后又立即被压制了回去,大概就是这样,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他想回来,但是回不来。”
人格分裂的本身就是极为复杂玄奥的,医典和幽冥暗卫的传世手札记录得也有限,他们只能凭经验和智慧推测,无法准确做出判断,这是他与雷老他们商议后觉得最有可能的可能。
“那他还有救吗?”
如果真像凉凉说的那样,是不是就能说明,真正的夫君并未负他,也没有背叛他们?他如果回来了,那个多出来的人格,是不是就会消失了,又要怎样才能唤醒真正他,帮助他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有,原则上来说,主人格应该比第二人格更强大,只是他的恐惧太深刻,没办法靠自己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只要我们能打击第二人格,唤醒主人格,帮他克服那些伤痛或伤害造成的恐惧,说不定就能彻底消灭第二人格了,你们一家三口也就能真正的团聚了。”
沈凉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将自己知道的方法说了出来,人格分裂属于心理类疾病,银针汤药全都不管用,但只要找到了重点对症下药,立即就不药而愈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
樊钟蕴确认的声音有些跑调,交织着希望与喜悦的泪水静静的滑落脸庞。
“嗯。”
迎着他期盼的泪眼,沈凉微笑着点头,不过……
“不过钟蕴,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说清楚,人格分裂不是普通病症,连雷老他们都没有碰到过,我的方法不一定有效,若樊礼的主人格无法唤醒,或是没办法长时间占据身体的控制权,我可能就不能留他了。”
笑容一敛,沈凉又严肃了起来,这是他与王爷和兄长们商议后的决定,樊礼毕竟住在王府,府中又有那么多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是不可能留个如此不稳定的因素在身边的,让他离开王府就更不可能了。
“我……”
张张嘴,樊钟蕴强忍住心痛咬牙道:“我知道,如果真正的夫君不能回来,他就不是我的夫君,但凭凉凉你们做主处置,我就当他从未出现过,已经死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了。”
天知道要说出这段话有多艰难,可樊钟蕴非常的清醒,凉凉口中的第二人格不但不是他的丈夫,还是占据了丈夫的身体,以他的名义做坏事的仇人,如果确定丈夫真的无法唤醒,他宁可用一生来爱他怀念他,也不愿意看到第二人格顶替他做尽坏事。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我也有深爱的人,能够体会你现在有多痛,可是钟蕴,别忘了你的生命中除了樊礼,还有大宝,就算是为了他,你也要努力坚强的迈过这道坎。”
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人痛苦,但有些事,避无可避!
“嗯,谢谢凉凉。”
胡乱抹去眼泪,樊钟蕴由衷的道谢,跟了他一年多,他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他的,若不是为了他和大宝,凉凉何必将事情搞得如此复杂?能遇到他,是他和儿子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好了,这时候郑邯差不多也该把樊礼带来了,我们去正厅吧,赶在孩子们回来之前,彻底解决这件事。”
该不该说的都说了,沈凉两手撑着桌面站起来,唇畔慢慢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嗯。”
樊钟蕴红肿的双眼也坚定了很多,在沈凉的带领下,一行四人步出偏厅,往正厅前进。
第378章 夫君,回来吧!
清平王府前院正厅,裴元冽等人也都来了,平日里隐身于暗处的铁甲卫配备统一装备,昂扬威武的分列两侧立于正厅之中,以往摆放在正中央的大圆桌撤走了,裴元冽夫夫一左一右的端坐主位,卫泽谦带着卫越樊钟蕴坐在他们的左下首,沈达夫夫则在他们的对面,孩子们早早就被袁玲带回房去了,整个正厅一扫平时的轻松愉悦,隐隐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恐怖气息。
“进去!”
没多久,郑邯亲自把樊礼带了过来,远远看到正厅里的阵仗,以为是带他来扎针的樊礼心里咯嘣一声,脚步随之停了下来,眸底染上慌乱与恐惧,一旁的郑邯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樊礼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但也因此,他的恐惧更深,住在王府已经几个月,除了那次景熙然回来,他跑来这边打探消息被抓住,平日里王府上上下下对他虽谈不上热情,却也客气,可现在郑邯却……他知道他是幽冥暗卫副统领,是沈凉的左膀右臂,他的态度就代表着沈凉的态度,为何会如此?难道他们知道他是太子的人了?不可能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看来你是想横着进去了。”
“不不不……我这就进,这就进……”
回过神,不敢再胡思乱想那么多,樊礼脸色有些苍白的走了进去,见清平王夫夫淡定的坐在主位,神情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却硬生生给人以威严的感觉,樊礼的心里更加混乱,眼角余光扫到坐在卫越身旁的樊钟蕴,樊礼脚跟一转,立即就想过去。
“钟蕴……”
“放肆!竟敢在王爷王妃面前如此没有礼数,来人,打!”
天枢厉声一喝,在樊礼吓得一脸懵逼的时候,两个铁甲卫已经上前利索的将他压制在地上了,紧跟着,仗棍碰碰的打在他的屁股上。
“啊……王爷,王妃饶命……钟蕴救我……救我……啊啊……”
剧烈的疼痛促使他无法多想,拼命的呼喊求救,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看着丈夫的身体被刑罚,樊钟蕴难受又心疼,强忍着眼泪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他不是他真正的丈夫,只有吓得他魂不附体,真正的丈夫才有可能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啊啊……救命,钟蕴……钟蕴……”
仗棍一下下毫不留情的落在身上,樊礼的惨叫呼救声充斥整个正厅,裴元冽单手杵在隔着他和凉凉的小几上托着头,表情慵懒,目光淡然,似乎是拿他的惨叫当音乐般享受着,旁边的沈凉反应也跟他差不多,淡然的端着茶杯啜饮,全然没将他的惨叫呼救当一回事儿。
“啊……饶命……王爷饶命……我做错了什么了……王爷……”
眼见呼喊樊钟蕴没用,樊礼又冲着主位求饶询问,裴元冽的目光因此扫了过去,沈凉慢慢放下茶杯,抬手制止了行刑的铁甲卫:“樊礼,你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不知。”
他的双眼仿佛能洞穿一切,樊礼不敢与之对上,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回应,配合着因疼痛而颤抖的身躯,倒是没有一点违和。
“郑邯,你告诉他。”
“是。”
郑邯抱拳欠身,转而面对樊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做错的事情多了去了,首先,面见王爷王妃不下跪,是为大不敬,在王爷王妃面前自称我,更是奴大欺主,最后……”
说到这里,郑邯摸出一封信丢在他的面前。
“这个东西,你还认识吧?”
“赫!”
看到熟悉的信封,原本还对他的数落各种抱怨的樊礼瞳孔一缩,呼吸骤紧,怎么可能?他写的信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与太子的联络方式非常隐秘,他们怎么可能发现?
“樊礼,你是要自己交代,还是带着它去黄泉?”
沈凉的声音依然没有太大的起伏,但却渲染着不容错辨的杀机,樊礼吓得六神无主,反射性的抬头:“不,不是这样的,王妃我……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小人,请王妃明察。”
不能认,叶先生说过,沈凉对敌人非常残忍,他不能死,他要活着回去跟蕊儿成亲,蕊儿还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