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边痣(7)
作者:童童童子
时间:2020-03-19 10:18
标签:短篇
只是夫妻俩吃糖,大爷却躁动得不知怎么好,停在那儿,一动没好动,许锥儿看他笨,一边怪他“不会吃糖,”一边抖着手里的竹签子,帮他嘬那滋味儿——他没看见,魏家老大胡思乱想的,臊红了一张俊脸。
“甜不?”许锥儿蹬着小脚丫,亲昵地踩着大爷的脚,大爷慢慢吐出糖人,哑着嗓子说:“甜……”
许锥儿美滋滋的,真是个不懂事的山里孩子,腕子一转,把糖猴儿又塞进自己嘴里,转着舌头舔了一圈:“有股桂花味儿,”说着,他把糖吮得湿漉漉的,再喂给大爷,“俩人吃,比一个人吃好吃。”
大爷觉得满身的血都往头上涌,他受不住了,谨慎的,只敢伸出一根指头,搭在许锥儿的颊边,那有一颗漂亮的小痣,稍一拨,把他的脸拨向自己,吧嗒,亲了一口。
许锥儿捏着糖猴儿,愣愣地看着他,等明白过来他干啥了,唰地低下头,同时把衣领揪紧了,不安地蜷起腿。
“怕我?”大爷在他耳边问,许锥儿赶紧摇头,大爷还是用那根指头,轻轻刮他的小脸蛋,“怕我跟你……做那些大人事?”
糖又化了,混着口水,流进指头缝。
“我不碰你衣裳,”大爷喷着热气说,“你不高兴,我就不碰。”他又拨许锥儿的脸颊,这一回,他混账地张开嘴,把人家软绵绵的嘴唇全咬住了。?????
16
“我不碰你衣裳,”大爷喷着热气说,“你不高兴,我就不碰。”他又拨许锥儿的脸颊,这一回,他混账地张开嘴,把人家软绵绵的嘴唇咬住了。
许锥儿迟钝地睁着眼睛,那么近,看得清大爷垂下的每一根睫毛,点滴的光打上去,长长的,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嗯……”他揪着大爷肩上的衣料,想说话,刚一张嘴,什么东西就湿漉漉钻进嘴里,蛇一样,从齿龈上滑过,“唔唔!”
他往后缩,嘴里像是开锅了,热腾腾火辣辣的,对面大爷好像比他还热,哼着喘着,拿烫人的额头蹭他圆润的眉骨。
他俩是不是亲嘴儿了?许锥儿惊恐地想,手紧紧攥着糖猴儿,哆哆嗦嗦,被大爷大口大口吃得发麻,亲嘴儿是这样的吗?唾沫混着唾沫,舌头勾着舌头,后脊梁像要断了似地凉飕飕的,太羞人了!
他推他,劲儿不大,从腕子到指尖没一点力气,大爷真像他说的,没碰他衣裳,只执拗地吸着他的小舌头,没命地舔。
咋办呀,许锥儿淌着口水干着急,他和他干了男女才能干的事儿,明明乱了人伦,可为啥,为啥自己还浑身打颤,轻飘飘的,像是成了仙?
“丫儿……”大爷陶醉地叫他,一点点把他放开,放开了,仍目不转睛地看着,“你嘴里……真甜。”
许锥儿也看着他,那种眼神,像是看一个勾搭了他的坏人,又像看一个抛舍不下的情郎,然后,他羞涩地捂住嘴,深深低下了头。
大爷徐徐捋他汗湿的头发,边捋,边在他额角上密密地吻,没一会儿,把他的脸蛋又抬起来,第二次亲上去。
这次许锥儿没有躲,他觉得自己太下贱了,居然有些期待地扬起头,闭着眼,乖乖张开嘴巴。
啪嗒啪嗒的口水声,乱七八糟的喘息声,糖人化了,糖水滴下来,落在他的脚丫上,脚趾头勾勾着,懵懂地,在褥子上蹭。
大爷抓住他揪着自己的手,那么小,那么热,他捏了又捏,揉了又揉,把粗指头往他稚嫩的指缝里插,很慢,很慢,然后狠狠攥紧了。
“老、老大……”许锥儿湿淋淋地叫,可能是被他攥疼了,也可能是被他撩拨得晕眩,情不自禁。
“嗯?”大爷停下来,用懒懒的鼻音询问,许锥儿下巴上湿亮,可怜地抿着嘴唇,死闭着眼:“俺学坏了,”他嗫嚅,“俺没脸见人了。”
大爷玩弄他那只无助的手,手腕上的镯子还没取下,冰凉的,硌着了他的胳膊:“德笙他……和你差不多大。”
许锥儿倏地睁开眼,看大爷正用一根指头勾着老三那只绿镯子,若有所思地瞧。
“俺跟他说了……”他心虚地往回缩手,“俺不要。”
大爷这时转过头,轻轻地问他:“他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那双眼睛晶晶亮,亮得许锥儿不敢看:“俺……”他惴惴的,没法不脸红,“知道……一点儿……”
他知道,他哪能不知道呢,就是知道,才一溜烟跑了,大爷扣着那只镯子,一寸一寸给他往下脱:“那是我亲弟弟。”
许锥儿觉得他生气了,心里一急,抢下镯子就要往地上扔,被大爷一把捉住:“还给他去,”想了想,又摇头,“不,给老太太。”
许锥儿不懂为啥给老太太,可他男人说了,他就点头,拱着屁股要下床,大爷却又拉住他,不说话,光盯着他的嘴看。
许锥儿已经开窍了,被他这样一盯,就赧得脸热,羞羞躲了一阵,慢慢蹭回来,和他靠在一处,不声不响的,把头歪向他。
整个下午,他们就偷偷躲在床上,一口接着一口,不堪地吃嘴。
17
许锥儿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屋里吃糖水,看见他,不像和别人那样端着架子,而是很随便的,招招手,让大娘给他也盛一碗。
糖水里有莲子、红枣和银耳,许锥儿心不静,没动勺子,正要往外掏镯子,老太太瞧了他一眼,亲娘似地端着他下巴:“嘴怎么了,肿成这样?”
提到嘴,许锥儿脸一下红得不行,下晌,他和大爷头对着头,说几句话就亲一会儿嘴,黏黏糊糊,厮磨了很久。
老太太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了,没怪他不检点,倒有些好笑:“老话儿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真行,自己的树自己用上了。”
许锥儿让她说得臊,低头把镯子从怀里掏出来,那东西一路贴着他的里衣,焐得热乎乎的:“老三……把这个落俺屋了,俺不好去还,”他扭捏着,有点撒娇的意思,“娘,你替俺还一下呗。”
这样的丫头谁不喜欢,老太太接过镯子,一脸嫌麻烦的样子,口气却很宠溺:“好,我替你去还,哎哟,老胳膊老腿儿了,还不得闲。”
许锥儿一口气松下来,憨憨地笑:“那娘,”他搬过小板凳,在她炕底下坐好,“俺给你揉揉腿吧。”
老太太最喜欢他揉腿,手有劲儿,边揉,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忽然,外头呼啦啦有脚步声,是二屋、三屋的,小丫头们扶着,款款地进来了。
“哟,大屋也在哪,”二奶奶看见许锥儿,回头朝三奶奶挑了挑眉,“真是巧!”
许锥儿看她们来,起身就想走,被老太太拉住:“走什么走,”她给他撑腰,“都是我儿媳妇,坐下,一起说说话。”
许锥儿不好太拗,就坐了,这时三奶奶看见老太太搁在炕头上的玉镯子,眼睛一亮:“哎娘,这和我们三爷腰上新挂的那个一样,”她稍有些笑模样,昂着头,吊着脸,有大家户姑娘的傲慢,“他孝敬您的?”
老太太愣了一下,立刻去瞧许锥儿,许锥儿不会装假,红着脸巴巴看她,模样怪可怜人了,老太太心里有了数,怔一怔,对三奶奶说:“明儿你让他上我这儿来,我有话和他说。”
打这儿开始,许锥儿就有点浑浑噩噩,埋头给老太太揉着腿,听那两个奶奶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话:“……可凶了,周边几个镇子都遭抢了!”
“不会抢到我们这儿吧,”三奶奶显得忧心忡忡,“我娘舅教人捎信儿来说,他们领头的使两把匣子枪,百发百中,绰号双枪将。”
“哎我听人说啊,这个土匪头子……”二奶奶挺不好意思的,左右看看,拿花帕子捂着嘴,“不碰姑娘,专糟蹋小子!”
许锥儿捏腿的手陡地停下,从小板凳上直起身,惊愕地看着她。
“真不要脸,”三奶奶随着说,像是厌恶,又好像有那么点儿兴奋,“作孽哦!”
许锥儿心里头有把火在烧,烧得他口干舌燥:“那啥……”他把嘴唇抿了又抿,“男的和男的……咋糟蹋?”
一屋子女眷全往他这儿瞟,静了片刻,哄堂大笑,老太太皱起眉头,仿佛这是多污糟一件事:“你不懂,别乱问!”
许锥儿被她吓住了,噤着声,惶惑地揪着衣角,二奶奶性子直、敢说话,没深没浅的,跑到他耳边灌了一串小话儿:“两个男的把裤子脱了,一个趴着,一个骑上去,把那玩意儿往屁股里……”
后头她声儿太小,许锥儿没听清,老太太拿剪刀使劲儿拍打炕桌,不让讲,大伙就嘻嘻哈哈了一阵,各自散了。
许锥儿回到大屋,正是掌灯的时候,他一手擎着烛台,一手拢着火,胡思乱想地往床上爬,爬上去大爷头一句就问他:“还了?”
许锥儿点点头,张口想说什么,想了想,到底没出声,大爷以为是镯子的事儿,一把攥住他的手:“你有事,不许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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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锥儿点点头,张口想说什么,思来想去,没出声,大爷以为是镯子的事儿,一把攥住他的手:“你有事,不许瞒我。”
“那个……”许锥儿迎着火看他,笔直的烛焰照着他半张脸,有种婉约的美,“男的和男的,咋睡觉?”
大爷有些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就是……”许锥儿以为自己没说明白,眨了下眼,把烛火拿远些,“男的和男的……咋干那件事?”
哪件事?光着屁股颠鸾倒凤的事,大爷的眼睛瞪起来,攥着许锥儿的手收紧了:“谁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