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和影帝C位出柜了(51)
如果钟珩说,那就是钟珩的污点。
他说都不能说,谈什么追究。
钟珩的腰伤在左边,岳嘉佑蹲在他正对面处理伤口,左手搭在床侧,空着。
他伸手握住了岳嘉佑空着的那只左手:“既然想,那就说想。”
岳嘉佑抬起眼,琥珀色瞳孔在阳光照射下清澈明亮,带着喜色:“真的可以吗?”
钟珩低笑:“可以,你想发微博骂她我就帮你转发,你想起诉她要精神损失费我陪你去卖惨,你想走法律程序我帮你联系景小姐。”
“但你会被别家揪住,说你纵容粉丝故意伤害。”岳嘉佑还是有些担心。
这种事很常见。
粉丝用爱豆的名义在网上宣泄戾气,施行网络暴力,最后被骂的都是爱豆。
粉丝在线下聚会做出一些出格行为,被骂的也是爱豆。
明明是她们自己没管理好行为,但用某个人的粉丝这个身份去做的时候,就意味着她们的爱豆也会被连累。
钟珩说话的时候一直捏着岳嘉佑的手指把玩,玩够了,将岳嘉佑的手翻过来,在他掌心点了点。
岳嘉佑手指骨节分明,但手掌软软的,有点热。
和他这个人一样,外露时一身是刺,包在掌心里,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却软得很。
“恩,好像是会呢。”少年担心自己的眼神实在太乖了,看得钟珩心痒难耐。
他忍不住多逗几句:“所以你得先安慰我一下。”
岳嘉佑看着钟珩。
这狗男人比自己大了十岁,口口声声小朋友偶尔可以撒撒娇,自己居然先不做人了。
但他还是稍稍站起来了一些。
蹲得腿麻了,他起身时猛了点,恍惚一下,直接一头向前栽了下去。
钟珩好笑地将主动投怀送抱的少年揽进怀里。
“钟老师,不怕。”岳嘉佑有些僵硬地回手抱住钟珩,拍了拍他的背。
他不是很习惯如何安慰人,只能尽量软着声音,忍住不习惯,将钟珩抱住:“我一直都在,有我陪你。”
钟珩原本只是想嘴上沾点好处,没想到少年竟然能乖成这样。
岳嘉佑在他面前,像养熟了的小狗,收起牙,将最柔软的肚皮摊开。
他顿时心头连着血管乃至全身都热了起来,恨不得把岳嘉佑忽悠得和自己寸步不离,忽悠得死心塌地跟紧了自己。
岳嘉佑继续拍着钟珩的背:“为什么大家总是会忘记你呢,刚才就是,他们都只看到了我受伤了,没人看到你。”
明明他只是手上撕掉了一块皮,钟珩脚踝和手腕血都渗出来了。
“遇到事情的时候,人往往会忘记关心自己认为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人。”钟珩无所谓地享受小狼狗难得的乖顺,并不在意。
人们很少会想起关心自己认为无所不能的人,这是常见的事,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可靠的人才会变得越发可靠——
因为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他早就习惯了的。
然而岳嘉佑没有吭声,将手收紧了一些,把钟珩圈了满怀才慢慢开口,声音闷闷的:“再怎么值得信任的人,也会有受伤或者害怕,生病或者难受的时候吧?”
“你放心,就算大家都不看着你,我也会看着。”岳嘉佑声音极小:“大朋友偶尔也是可以撒撒娇的。”
他说完,自己觉得脸火烧一样,迅速从钟珩怀里钻了出去,捡起刚才扔下的东西,低着头不肯再看钟珩。
钟珩也不吭声了。
岳嘉佑现在不能抬头。
如果抬头,再对上那双什么都不懂的眼睛,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太阳光是挂在天生就够温暖,够吸引人了。
一轮主动靠近自己,还一片片把阳光揪下来,一股脑塞自己怀里的太阳,简直是要了命了。
这一瞬间,钟珩觉得岳嘉佑只要再看自己一眼,他今天可能就做不了人了。
然而岳嘉佑已经蹲回地上,做他的缩头乌龟。
钟珩腰际的伤口血色凝固,和腹肌、人鱼线、鲨鱼线这些视觉效果极强的东西摆在一起,看起来……性感极了。
他拿着碘伏,猛然想起自己腰上曾经出现过的那两个字。
钟珩亲手给他写的护身符。
可……
岳嘉佑拿着镊子的手犹豫了。
“怎么?”钟珩扫他一眼。
“想给你个护身符,但又觉得我这么倒霉,给你写个我的名字好像会更倒霉,还是算了吧。”
岳嘉佑看着那片线条流畅的肌肉,眼神复杂。
“写吧。”
岳嘉佑提着碘伏开工。
他的名字和钟珩的不同,比划多又复杂,碘伏球也不像棉签好控制,最后,钟珩光滑好看的小腹上,只有三团混乱的印记。
岳嘉佑惭愧:“……搞砸了,我给你洗掉吧?”
钟珩笑得意味深长:“不用了,你没签收过快递吗?”
“啊?”岳嘉佑跟不上他的思维。
“不管你签了什么,快递都是你的了。”
第47章 吻指尖
钟珩这话说得像是强买强卖, 岳嘉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随后他咂摸了一番, 觉得自己听懂了钟珩的意思——
钟珩把信任交付给了自己。
岳嘉佑拿着酒精棉的手僵在原地,对突如其来的交付莫名感动,形容不出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只是突然觉得心头一沉。
他用小狗认主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刚刚签收的“快递”, 当真有了一种要对钟珩负责的感觉。
“钟老师, 虽然我可能没什么用,但您需要我的时候, 我一直都会在, 您要我做什么,不管做不做得到,我都愿意去试试。”
少年声音诚恳, 小心翼翼, 带着天真又纯粹的温柔。
钟珩所给予他的东西太多了,已经不仅仅是金钱、时间、容身之所,还有更多无法衡量的东西。
他从钟珩那里得到了机会,找到了勇气,乃至一路向前走下去的指引。
岳嘉佑觉得自己没什么能给钟珩的, 唯独有一腔用不完的热情。
于是他恨不得掏心掏肺,像一只宣誓忠诚的奶狗。
冷不丁被岳嘉佑用这样郑重其事的语气对待,钟珩楞了一下,默默拉下衬衣下摆,语气微微有些不咸不淡:“不用客气。”
他为岳嘉佑做这么多,不是希望岳嘉佑把自己当恩人看待。
他连柜都向岳嘉佑出了, 这小孩怎么就搞不明白呢?
不对,岳嘉佑怎么就能一边搞不明白,一边把自己撩拨得快要难以自持?
岳嘉佑察觉到钟珩不高兴了,沉着声音道:“钟老师,你别嫌弃,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没什么能给你的。”
他以为钟珩是嫌弃自己表达感谢的方式过于幼稚又毫无诚意。
钟珩险些被他气笑:“按照你的意思,要是再来个谁救了你,帮了你个忙,你是不是也要和别人宣誓效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人家,有求必应地跟着人家?”
岳嘉佑猛然摇头,完全下意识地回他:“不可能的,别人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跟在人家背后?”
再说,也不会再有人对自己这么好。
“那我是……”
那我是你什么独一无二的存在,你怎么就能跟在我背后了?
钟珩说了一半,吞回去了。
他突然意识到,岳嘉佑的确不懂,也不敢懂。
有岳宗城那样的父亲,一个卧病在床、早早离开人世的母亲,一个需要照顾的奶奶,岳嘉佑哪来的时间去考虑爱情不爱情的。
他身边没有恩爱的父母,也没有美满的家庭,别的孩子生来就懂的爱,对岳嘉佑来说,“爱”是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他不懂,也无法察觉。
就算懂了,或许他也不敢相信。
万一想多了,以为自己拥有了什么,却都是一场空,这对岳嘉佑来说是场灾难。
想到这些,钟珩倒是没心情再生岳嘉佑的气,又转而开始心疼起来。
小孩儿这一路走来,走得太苦了,被外界一次次误解,被圈里想尽方法碾压,却依旧用最蓬勃的生命里,死咬着牙走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最近才眼见着养好了一些胃,养得服帖柔软了一些。
可钟珩觉得不够。
他想对岳嘉佑好一点,再好一点,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捧着,捧到他眼前,把他前十九年没得到的一切成倍成倍地还给他。
小孩不懂,可以慢慢养着,不用这么着急。
好不容易盘得愿意露出最柔软的部分了,还怕以后不乖乖跟着自己跑?
就是,想通了归想通了,失望还是有点失望的。
不过想是这么想,钟珩手上没闲着,拉过岳嘉佑受伤的手,替他处理伤口。
“钟老师。”岳嘉佑福至心灵,突然领悟了钟珩到底在气什么,开口叫他。
钟珩沉默了片刻,语气里还带着微微不悦,手下却放缓了动作:“弄疼你了?”
岳嘉佑摇摇头,垂着眸子:
“钟老师,你别气,只有你一个人是我的老师。”
少年声音软了下来,似乎有些羞涩,将“老师”这两个字咬得绵软又带着敬重。
“现在谁还不是个老师,你连牧怀哲都叫老师。”钟珩戳穿他:“再说,整个宿舍楼,连保洁阿姨都叫我钟老师。”
不管做什么,人总需要个称呼,教授、律师、师傅……
而不知道叫什么的,就叫老师,比如托尼老师、灯光老师、VJ老师等等。
岳嘉佑摇了摇头,眯起眼睛笑:“那不一样,你是我一个人的钟老师。”
你教会我的,是别人永远不会教给我的事情。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