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超甜的(24)
薛白拖着下颔:“是挺固执,想针对我和我同桌不是一天两天了,坚持这么久,可算找着空子了。”
前座看薛白还是一脸不愉快的神情,又说:“我家还有一部旧机子,不然,明天给你们带进来,凑合凑合?这日子没手机的确不方便。”
薛白说:“不用,我就是心疼刚刚掉落的那件稀有装备,万分之一的爆率啊,还没捡手机就交了。”
“……那扬哥呢?”
顾扬说:“没事。”
薛白反过来安慰前座:“别担心,一百四,很容易的,我同桌也绝壁没问题,是吧?”
顾扬:“嗯。”
前座看这两位心态挺好的,放下心来,回去继续复习。
手机被收了,没事干,薛白打算睡一会,顾扬和他一样的想法,趴在桌上,将脸埋在臂弯里。
没趴一会,第一节 晚自习下课了。
下课铃才刚一响,张凌就冲到四班门口,向里面招了招手,叫道:“薛哥,薛哥!”
薛白抬头,正想绕一圈往外走,发现顾扬虽然还趴着,但把椅子往前挪了点,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很随意的一个小动作,薛白的心头一暖。
张凌:“薛哥,你刚刚在干嘛呢?不是考试前晚不复习吗?怎么发你消息一句也不回呢?”
薛白耸耸肩:“手机被收了,睡了半节课。”
张凌惊讶:“我去,谁还收你手机呢?你那成绩,要我是老师我都想供着你,多送你几部还嫌不够,谁啊?怎么玩会手机还给收了?!”
薛白乐了,踹了张凌一脚:“别放彩虹屁,什么事?”
张凌这才想起过来的目的,问道:“薛哥,那个……情书,你写了吗?”
“没有。”薛白抱歉道,“抱歉啊,不能帮你写了。”
张凌安下心来:“我也是来给你讲这个事的,我还担心你已经写了,怪不好意思的。”
薛白:“?”
张凌解释说:“我周末打听了下那个妹子的联系方式,加了她好友,聊了几句。”
“她是个优秀的女孩子,说高中不谈恋爱,我想了想,人家都这么说了,还是别去打扰比较好,我还是学习吧。”
薛白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张凌之前也谈过一两段恋爱,分手后不打扰,不联系,不纠缠,也不说坏话,在这个年纪里是个难得的绅士。
薛白调侃了句:“哦,学习?打算报哪所编导学校?”
“去去去。”张凌嫌弃的说,“高三之前,我觉得我还能自我救赎一波。”
“好。”薛白笑笑,转身靠在走廊上,目光往教室看去。
下课有人在教室里讨论题目,争论的声音略有些大,站在窗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顾扬大概是嫌吵,把手臂往回缩了缩,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薛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走廊上和张凌聊了几句。
“所以你对那个女孩子算什么,一见钟情?”
张凌回忆起见到妹子的第一眼,说:“算是吧,穿军训也那么清纯可爱的真不多见。”
“我穿军训服也帅啊,你怎么不对我产生感情?”
“停停停,薛哥。”张凌打住,“本人男,姓张名凌,属性钢铁直男,喜欢可爱的妹子,这话你留到你扬哥面前骚去。”
“胆很肥啊你。”
薛白把张凌往下摁,假意揍了好几拳,路过几名男孩子,打趣道:“薛哥,打人呢?要搭把手不?”
薛白接受:“行,你控住他的手,我挠他。”
张凌最怕痒,一听这话整个人缩成一团,大叫饶命。
下课时间就十分钟,没一会又打铃了,薛白坐回位置,想起张凌刚才怂成狗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两声,转头问顾扬:“小哥哥,你怕不怕痒?”
顾扬没睡,偏过头,回答道:“不怕。”
薛白小孩子似的戳了一下顾扬的腰间,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就着这个姿势对视了一眼:“……”
薛白又问:“这节课复习吗?”
顾扬说:“不。”
薛白也趴下,和顾扬同样的姿势,侧着脸,手臂遮住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那聊天吗?”
顾扬没应声,也没偏开头。
薛白瞎扯了点话题,从游戏装备到高考卷哪一年哪一题比较有意思,再到按惯例这学期学校应该会有哪些哪些活动,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最后目光定格在了顾扬的左耳上。
没戴耳钉,顾扬在耳洞塞了一根透明的耳管,不仔细看看不出上面有带东西。
薛白问:“打耳洞,疼吗?”
顾扬:“还好。”
“那这里呢……”薛白伸手,抚在顾扬额角上的疤,延伸进发根的那部分当初伤的应该比较重,即使已经愈合了,疤痕仍旧微微凸起。
薛白的声音有些颤抖:“疼吗……”
少年的指尖触在脆弱的疤痕上,很软,也很烫,顾扬没有排斥,让他碰了一会,才缓缓说:“忘了。”
一年前的疤,早就已经忘记当时到底疼不疼,有多疼。
薛白张了张嘴,又合上,没说什么。
顾扬知道薛白想问什么,没等他开口,先说:“车祸,瞎了,休学一年。”
三个词,八个字。
顾扬的语气没变,眼神也没变,轻描淡写的把经过告诉了薛白,仿佛在讲别人的事,仿佛经历过这些的不是他。
心理干预……也是因为这个?
顾扬不知道薛白看到了短信,没说,薛白也没问。
薛白收回手,沉默了,顾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趴在桌面上,看着对方。
汪洋洋感觉自己已经复习到痴呆,不知不觉的分心了,意识到的时候手中的笔已经掉到桌子底下去了,滚得很蛇皮,往前滚了几圈,撞到桌角,又往回滚,滚到椅子和第二排的桌子中间。
她转身捡笔,起来时,就看到这幅画面——
最后一排的两个人趴在桌面上,深深凝视彼此。
汪洋洋:!!!!!
汪洋洋激动的眼泪都要飙出来,连忙捂住嘴,疯狂的拍同桌的肩膀,同桌转头,顿了一秒,手臂用力,和汪洋洋一起捂住嘴。
只见顾扬和薛白不知道聊到了什么,顾扬抽出手,找到一颗糖,粉色包装,递给薛白。
薛白的手没动,叼住糖纸用力一撕,又把糖叼走,顾扬自然而然的将空了的糖纸塞进自己的抽屉里。
默契又和谐,草莓味仿佛要从最后一排飘到第一排来。
汪洋洋:!!!!
同桌:!!!!
她们对视一眼,眼里蹦出同样的火花。
汪洋洋给同桌传纸条,字写得有点飞-
啊啊啊!他们好基!-
我也觉得!-
在操场就看到他们基了!!想拍照!!-
冷静冷静,我们自己看看就好。
薛白完全不知道第一排女生的心思,就见汪洋洋和同桌不停的回头,疑惑的看了她们一眼。
“?”
第二天,星期一。
月考六科全都考,一共进行三天,月考期间不安排上课,到校离校时间不变。
临近考试,学校广播放出轻柔的机械女音。
“距离第一场考试开始还有半小时,第一场考试内容,语文,考试时间为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半。”
“请各位考生提前进入考场,检查好随身佩戴的文具,禁止夹带,严禁作弊。”
别的人去考场都背着个大包,带了一堆复习材料,就薛白和顾扬,两手空空,只带了一只笔和一根备用笔芯。
八班的考场里有几个熟人,不熟的也都认得薛白,一见到他就跟见到了救星似的。
“薛白,他就是薛白,每次都考第一那个学神?”
“我觉得我这次有希望了,能看到一题也好啊。”
“薛哥,薛哥,我现在抱大腿来得及吗?”
薛白找到自己的位置,耸耸肩:“我不传答案,也不藏,看你们能不能抄到咯。”
考前,考场里还有不少人在临时抱佛脚,书本来来回回的翻,恨不得能整本吃下去。
薛白没事干,托腮,指尖捏住笔,转笔玩。
这几天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今天窗外终于出了点太阳。
考场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场监考谁啊?”
“不认识,这老师好像挺严的?”
“严就严呗,你还真想抄啊?”
“不是,万一呢?”
顾扬和薛白坐在一排,中间只隔了一条过道,顾扬转过头时,发现薛白也正在看他,用嘴型对他说了两个字。
“加油。”
监考这个考场的老师是位女老师,干净利落的的短发,一身职业正装,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
她拿着个金属探测仪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遍,搜出两部手机,然后往讲台上一站,高跟鞋“踏踏”作响。
“复习材料全部上交,身上不准放小抄,作弊的直接不用考,学校会通知家长。”
老师过程中,这位女老师跟机器人似的,全程没低过头,别说看小抄了,单单挺个身,伸个懒腰都要被好一番审视。
好像在盯着出轨的男朋友。
没想作弊的都给看心虚了,压力很大,考的很累。
两个半小时的答题时间对于薛白来说太长,写完作文看了眼时间,还剩下五十多分钟,薛白又检查了一遍前面的选择题和古诗词。
这卷子,答得太漂亮了。
笔锋凌厉,排版整洁。
完美。
薛白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的夸了一通,偏头观察顾扬。
顾扬似乎也快写完了,在收尾作文,神情专注。
天边的云层又变厚了点,教室有些暗,监考老师打开灯,头顶的灯闪了几下,亮了。
薛白照着顾扬的轮廓,在草稿纸上涂鸦了一张小像。
q版的形象,男孩子穿着一中的校服,眼睛有神且黑,耳垂上带了一枚黑色的耳钉,嘴唇是一条板正的直线。
薛白看了眼顾扬,又看了眼小像,一笑,在板正的嘴角上勾了一笔。
草稿纸上的小像,顾扬在笑,不用太多,嘴角微微上扬就够,这个表情应该很适合他,就像清风朝露适合阳光那样。
一定也很好看。
月考成绩出得很快,不是什么联考,不用网上阅卷,老师当天拿到卷子当天就能批改,第二天成绩就能出来。
汪洋洋前一天作业忘带,去办公室补交了一趟,回来就向所有人宣布:“朋友们,数学成绩出来了!我瞄到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