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可耻但有用(64)

　　韦辰微微一笑，说：“其实，我撒了一个谎。”
　　“欸？”
　　“我和周先生，周衡，不止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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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那个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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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辰在美国留学，之后留在美国工作，一路晋升，比较顺利。当然，最关键是因为他碰到了一个不错的上司。他的上司叫温岚，也是一个中国人。
　　温岚人如其名，平时看上去都和和气气的，喜欢笑，笑起有眼纹，细细的，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但是他在工作的时候却有着雷霆般的气势。带着一群人抢项目，做项目，忙的时候几乎一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脚不沾地。但事后再回想起来，韦辰自认在那段时间学到了最多。
　　什么时候喜欢上温岚的呢？
　　韦辰自己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喜欢上温岚的时候，已经到了不能理性掐断的地步。每天都想要看到他，得到他的鼓励会高兴好半天，递交文件的时候指腹间的轻轻剐蹭，一块儿吃饭时候的眼神交流……那段时间，韦辰感觉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要在天堂地狱里跑无数个来回。一方面沉溺于自我幻想的恋爱美好中，一方面被理智和道德伦理所折磨。
　　温岚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一次下班后，温岚开车带他去了酒吧，边喝酒边问他生活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韦辰说不是。温岚只当他不好意思，不肯开口，也没有勉强，又开始聊别的。韦辰心里面满不是滋味。他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满腹热火，也满腔愁苦。韦辰很痛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越陷越深。
　　那之后，温岚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韦辰有次差点失口说出来，好在他要开口的当下，温岚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因此打断。
　　韦辰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要么直接说出口来个痛快，要么就断了这份心思，不要再像现在这样犹犹豫豫、彷彷徨徨，徒然拉长心理战线，患得患失。
　　他找了个时间，把温岚约了出来。
　　还是在那家酒吧。喧闹的酒吧给他一种安全感，仿佛那鼓噪耳膜的震响声可以掩盖他内心喧嚣的躁动和不安。
　　温岚坐在他面前，一脸疑惑，询问为什么把他叫出来。
　　韦辰紧张得心跳加速，脸色发白。
　　他连灌了自己一大杯威士忌，这才借着酒劲儿，脸颊熏红地直视温岚。
　　“岚哥。”他喊出这两个字，忽地就打了一个嗝。
　　温岚笑，“你这是要跟我说什么呢？还喝酒壮胆呢？是不是最近缺钱，找我借钱？”
　　韦辰摇摇头，“不是。”
　　温岚：“那是什么？”
　　韦辰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温岚，说：“岚哥，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吹满了气的气球，终于松开了系口，气球里面的气轻飘飘地从里面泄出来。
　　身体里的劲儿都不见了。
　　温岚脸上的笑意散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尴尬持续了好几秒。
　　韦辰喉咙里咽着一口唾沫，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卡在中间，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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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简纯生问。
　　夕阳如雾，模糊了人们的视线，一切都处在一种氤氲的幻觉中，仿佛这座城市每一个角落都被橘黄色的夕阳给柔化了、美化了。
　　韦辰将车拐进一个停车位，熄了火，拔出车钥匙，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跟周衡有什么关系？”简纯生问。
　　公司其他人的车也陆陆续续到了，韦辰沉默半晌，说：“温岚把我推荐给了周衡。”
　　因为韦辰给他讲的这个故事，庆功会整个过程简纯生都有些心不在焉。这一次没有了公司里那些领导，大家都比上一次酒会放得更开。一时间，大家划拳的划拳，打趣的打趣，场面热闹非凡。韦辰也跟他们混在一块儿，吃吃喝喝。简纯生这边安静许多，他自己也没有注意，直到周志坤用手肘推了推他。简纯生疑惑地看向周志坤，周志坤凑到简纯生耳边小声问：“主编，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
　　“嗯？”简纯生大为疑惑，“没有啊，怎么了？”
　　周志坤说：“大家看你一直不说话，都绷着呢。”
　　简纯生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一边跟韦辰那一边呈现出的截然不同的状态。
　　他赶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举起酒杯，说：“抱歉啊，大家，刚才我在想一些事情，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等咱们的财报出来，一块儿去找辰哥，要他发奖金！”
　　大家听到奖金二字，兴致顿时高涨。
　　“哈哈哈哈，那到时候简主编可要带着我们一块儿去！”
　　“没问题。”
　　……
　　发奖金这事是韦辰一早就跟简纯生提过的。
　　作为APP项目的元老级员工，理应有些奖励。
　　简纯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露出笑容，陪大家一块儿喝酒聊天。当然，说是一块儿喝酒聊天，但基本上简纯生都只聊天不喝酒。他是领导，大家也不会没那么眼力见劝他喝酒。
　　晚上九点，周衡给简纯生打来电话。
　　简纯生拿了手机去餐厅外面接。
　　“还没吃完呢。”简纯生对电话那边说。
　　他走下餐厅门口的台阶。台阶前面是一条宽敞的人行道，这边比较繁华，行人很多。他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被风吹得眯了眯眼睛。
　　九月的天气也没有比八月好到哪里去，晚风依然燥热，一股脑吹过来，满心满肺的燥意。
　　周衡说：“我刚跟人吃完饭，那我先回去了。”
　　简纯生嗯了一声。
　　周衡又说：“快吃完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简纯生又嗯了一声。
　　“对了，周衡。”简纯生右脚鞋尖踢了踢路面上的小石子，小石子往前咕噜咕噜地滚动了半圈，停在半米远处。他视线跟着那颗小石子移动，直到停下，才开口问：“以前……韦辰跟你做过事吗？”
　　周衡嗯了一声，“他跟你说了？”
　　“说了。”
　　周衡：“他个人能力挺强的。”
　　“是很强。”简纯生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无法把他真正想问的那个人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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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那个人2
　　挂了电话后，简纯生正准备转身回餐厅，余光瞟到在路边上有一个老人挑了一桶凉粉坐在那儿，路人来来往往，偶有人停下驻足买上一杯。
　　他莫名感觉舌根干燥，于是上前去买了一杯。
　　“哟，还喜欢喝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简纯生刚从那个老人手里拿了找零的钱，听到这话，手一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时，买凉粉的老伯大声说道：“我卖的可干净了，你这个人不要乱说话！”
　　被人指责自己卖的凉粉不干净，老伯满脸愤怒。
　　简纯生回头看去，顾思远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一只手插兜站在他身后。
　　大热天气，却穿着西装，从上到下严丝合缝、一丝不苟。
　　他没搭理顾思远前面说的话，眼皮一掀，问：“你跟你的客户吃饭呢？”
　　顾思远哟了一声，含笑道：“现在还真有主编的范儿了嘛。”
　　卖凉粉的老伯见他们两人认识，也不再生气，小声嘟囔了一句，坐了下来。
　　简纯生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思远。
　　其实比起厌恶，某种程度上他更是不理解。不理解顾思远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非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睥睨的姿态跟他对话。同样，简纯生也不理解，既然顾思远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每次主动过来讽刺他两句。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那种幼稚的小学生，遇到不喜欢的人还要赶上前去捉弄一番。
　　顾思远摆摆手，“不过你说你也真是的，都已经跟了周衡了，干什么还要吃这种便宜货呢？”
　　一副完全瞧不上的语气。
　　简纯生连冷笑都不想给他，“干你屁事。”
　　说完，他大步朝餐厅走去。
　　“喂——”顾思远在后面喊。
　　简纯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顾思远两只手叉住腰，说：“你知道许博宏要订婚的事情了吗？”
　　许博宏？
　　简纯生脚步一顿。
　　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砸出了层层涟漪。
　　顾思远又说：“你跟那个纪千帆应该是朋友吧？”
　　简纯生转身看向顾思远，“你想说什么？”
　　顾思远从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说：“他没有你好运，遇着了个窝囊废，不过，这个窝囊废跟周衡关系可不错，他的订婚宴，你去不去呢？”
　　简纯生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应答，重新转身上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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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衡怎么都想不到，短短几天里，简纯生又一次喝醉了。
　　他接到韦辰打来的电话后，匆匆出门，一路来到他们聚餐的地点。
　　其他的员工都已经走了，只剩下韦辰一个人还在椅子上坐着。
　　另一边，简纯生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看到周衡脸色匆匆地跑进来，韦辰站起来，对周衡一笑，说：“抱歉，周总，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简编喝醉了，我想问他住哪儿，他也不说，我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周衡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简纯生。简纯生英俊的脸在酒精的发酵下涨得满脸通红，嘴巴还在轻轻地嗫喏着什么。周衡皱起眉，问韦辰：“他为什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韦辰：“一开始简编没喝酒，但是听别的人说，他中间出去接了个电话，接了电话回来后就开始喝，其实也没喝多少，他们说，只喝了一杯……就醉了。”
　　韦辰的语气听上去似乎也没想到简纯生的酒量会这么差似的。
　　但周衡的关注点不同。
　　电话？
　　周衡点点头，“多谢。”
　　“周总客气了。”
　　周衡走到简纯生身边，半蹲下来，喊了几声，简纯生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是彻底醉昏过去了，连闹都没有闹。
　　他眉头皱得更紧。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才喝得这么凶？
　　他废了一把力气才把人高马大的简纯生给搬上车。
　　在路上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看到他还狐疑地看了他几眼，估计是把他当做那种人贩子了。
　　周衡脸更黑，上车，发动引擎。
　　一路到家，周衡又把简纯生给背到屋子里，扔到床上，脱衣服，脱鞋子，帮擦脸，盖被子，睡死了的男人身体死沉，跟灌了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