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豪门狂犬当抱枕(8)
有人裹着冷风走了进来。
很奇怪,池钥那时明明还没回头,却是从骤然降临的强大威慑力上面,猜测到了进来的人是谁。
手臂放下去,扬起的头也落下来,池钥同屋里其他人一样,缓缓转过身。
不同于其他人那里,其他人是惊愕于韩盛竟然会毫无征兆来了这里。
池钥惊讶只是那么片刻,他平静地走进屋里。
身后跟着助手还有一名保镖。
别人的保镖基本是来保护雇主的。
韩盛这里不太一样,他的保镖更多的是保护别人不被韩盛伤害。
虽然大多数时候,韩盛真发起火来,保镖根本拦不住。
事后叫救护车或者其他的,保镖却是可以做。
几个人前后走进屋。
屋里但凡认识韩盛的人,都在男人的冷冽气压下,纷纷站了起来。
池钥旁边的经纪人,还有同公司的同事,也在韩盛走近时,立马站起了身。
但池钥坐在椅子上,拿他那双明亮、黑白通透的眼望着韩盛。
池钥的手还没从白酒瓶上拿开,韩盛往屋里大致一扫,就池钥手里拿了酒,还是一瓶,什么情况一瞬就猜到了大半。
阴霾笼罩在韩盛英俊的脸庞上,他惯来都是这种表情。
不过屋里的人多数只听说过他,没这么和韩盛近距离接触过。
韩盛周身那股寒气,凝成了实质,相当有震慑力,甚至一些人瑟缩着肩膀,都不敢和韩盛目光对上,恨不得自己能够隐身。
浩哥全然不知池钥和韩盛间的纠葛,看池钥还愣在那里没有动作,甚至一动不动地盯着韩盛。
那视线若是看着别人,再正常不过,但韩盛却不是别人。
因而池钥的直视,可以说是一种放肆了。
浩哥伸手去拉池钥的手腕,示意池钥赶紧起来,不要这么不知好歹地招惹韩盛。
只是浩哥的手刚碰到池钥的,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到他手上,让他动作滞了一滞。
这一滞,韩盛已走到眼前。
“不是不能喝酒吗?还敢喝白的。”韩盛一出口,声音竟不是和表情那样严肃冷沉,反而像是有种亲昵和关心在里面。
一桌子人,包括池钥在内,都表情微变。
池钥是困惑韩盛这话,他什么时候不能喝酒了,最多是酒量一般。
但听韩盛这话,他就跟一滴酒都不能沾一样。
等等,还有个问题,韩盛是不是离他太近了,这话好像也过于暧昧,仿佛他和韩盛间关系多亲密一样,分明他们顶多算接触过几次的陌生人。
“谁让你喝的?”韩盛站在池钥椅子边,视线转开,环顾四周,被他视线看到的人,都慌忙躲开眼睛,一副唯恐被追责的模样。
池钥总是感到奇怪,例如现在,他就能察觉到韩盛语态平静,实则已经在生气了。
“没有人,刚我只是拿酒瓶倒酒而已。”
池钥选择不说出实情,倒不是特意维护谁,只是怕韩盛会突然发怒而已。
韩盛突然伸手捏住池钥的下巴,用的力道不大,但池钥感受到男人指尖的温度,心跳骤然加快,他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就是这么点微小的变化,让韩盛知道池钥在说谎。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谎,这是第一次,也最好是唯一的一次。”
“你是池钥经纪人?你来说,是谁?”
韩盛松开池钥的下巴,转过头问一边站着的浩哥。
浩哥被突然一问,身体微震,他张了张嘴巴,想说又分明在犹豫。
“韩总,池钥是你朋友啊?这我还差点不知道,今天大家随便聚聚,既然你来了,我让人再加个座。”陈勇在被人给说出名字前,先一步出声,他倒是没其他人那样怵韩盛。
他料定韩盛的暴戾行为,也不是对谁都爆发,他过分自信,以为自己有点势力,就能被韩盛给看在眼里。
他忘了对于韩盛而言,没有谁多特殊,除开池钥以外。
陈勇没直接承认,但他这番站出来,是个人都能明白,那个逼池钥喝一整瓶白酒的人就是他。
韩盛嘴角勾了那么点起来,只听他道:“加座就不用了。”
“那喝一杯再走。”陈勇笑着,当即让斐路倒酒。
斐路在韩盛出现的那一刻,一双眼睛几乎黏在韩盛身上扯不掉,他心目中的金主模样,就是韩盛这样的。
但从各方面的消息都表明韩盛男女都不近。
可事实却是怎么样的,韩盛被池钥给勾搭上了。
为什么这个人总能轻而易举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斐路嫉妒得眼睛发红。
他拿过酒瓶,找了个干净杯子给注了一半。
斐路自认不比池钥哪里差,见韩盛朝这边走来,他立刻调整出最好的微笑来迎接韩盛。
可下一刻,斐路呆住了。
韩盛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去,走到了他的金主那里。
跟着发生的事,让许多人骇得大惊失色。
一道惨叫声,随后是身体和椅子一起倒地的声音。
坐在椅子上的陈勇被韩盛一脚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
那一脚毫不留情面,直踹得陈勇这个早就被酒色快掏空身体的人,倒地后一时间爬不起来。
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惨叫。
韩盛长身立在跌倒的椅子旁,神色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人。
“记好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人,哪怕是用恶心的眼神看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哈,双开,人物名字弄混了,呜哇T﹏T
☆、我答应了
原本韩盛的突然出现,就已经在屋里的众人噤若寒蝉,眼下他突然发怒,一脚踹翻了陈勇,冰冷的脸上全是威慑之意。
叫人见了心生无限胆寒,若说刚才大家是害怕,那么此时已经是惊恐。
饶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本来以为没有后台靠山,能让随便当乐子看的池钥竟是和韩盛有关系。
且看韩盛如今为池钥出头,显然两人关系不浅。
人们纷纷变了神色,尤其是当余光小心翼翼落到池钥那里时,再看池钥平静的脸庞,只觉池钥比他们这里的任何人都还要会演,都还藏得深。
池钥的平静是表面的,他心中早掀起了惊涛骇浪。
以前韩盛发火揍人的事,他不在现场,捕风捉影了一些。
心里是知道韩盛脾气不太好,容易暴躁。
但如今亲眼看到韩盛打人,被打的人还卷缩这身体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着。
而整个屋子里,除了男人的哀嚎声,再没有其他声。
所有人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一样,坐在椅子上的人,全都惊骇地站起身,恐惧地看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池钥眼瞳微微睁圆了,他慢慢将错愕的目光从地上瘫着的陈勇身上,转移到韩盛那里。
踹了人,也放了话的韩盛转过身来。
看到池钥怔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他。
青年有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美脸庞,似乎不管做什么样的表情,都依旧叫人赏心悦目。
蕴集在胸口的怒火,在池钥黑白通透的瞳眸注视下,火焰在慢慢熄灭。
韩盛长腿两步走回池钥身旁,胳膊一伸,揽在了池钥后腰上。
腰肢骤然被一碰,那里是池钥身体相对敏感的位置,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
但他旁边就是椅子,这一退身体撞上椅子,突兀的响声响起。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虽然是收敛和克制的,那些目光里的异样,池钥却是能感觉到。
此时他整个脑海里回荡着刚韩盛说过的一句话。
“……我的人。”
池钥侧过头,韩盛就在他咫尺间,对方的手没有收回去,就那么放在池钥身后。
应该要立刻打掉对方的手,只是目前发生的种种,都太出乎池钥的预料了,他的思维仿佛陷入僵化。
理智让他应该怎样行动,身体却在男人黑沉沉的锐利目光下,无法动弹。
他明明和韩盛没什么关系,虽然韩盛枕过他大腿,那次醉酒他们在一张床上躺过。
可那些都非池钥的本意,他没点过头接受任何事。
而刚刚,无论是韩盛做的,还是他说的。
都无一例外,在池钥身上贴上了一个标签。
这个标签就是他池钥是韩盛的人。
不是,完全不是。
池钥下嘴唇微微颤抖,他眨了眨眼,眼睛朝屋里其他人那里看过去。
大家眼神基本如出一辙,肯定以及确信,他和韩盛关系不一般。
池钥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太出来。
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管他怎么澄清,说他和韩盛没关系,说他不是韩盛的人。
就凭韩盛刚刚做的那些,还有此时放他腰上的手,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说辞。
指不定认为他在欲盖弥彰,或者是认为他在演戏,得了便宜还卖乖。
都是些什么事啊,池钥攥着手指,指甲快嵌入掌心,他完全想嚎一声出来。
嚎是肯定不能嚎的,那边已经有人在嚎了。
看着地上那人狼狈可怜的身影,池钥本来打算拿手机帮忙叫个救护车的。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屋里这么多人,不需要他特意来打这个电话。
“今天这段饭算我请大家,不用客气,都吃好。”韩盛本来注视池钥的脸,看池钥脸上各种表情变化,最后像是看清了什么,池钥表情显得温顺,韩盛搂着池钥走到门口,助手站在门口拉开门。
韩盛侧过身,说了上面那句话。
片刻的停顿后,韩盛嘴角似扬非扬:“对了,刚刚发生的事,有谁看到了吗?”
韩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眉目锋利,利刃藏在话锋里。
短暂的沉默,是浩哥最先摇头的。
只听说:“没有,刚刚我们大家都在喝酒,没有任何事发生。”
浩哥回复的同时,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被韩盛搂在怀里的人那里。
恰池钥的眼睛也望过来,浩哥却是没敢多和池钥对视太久。
韩盛给的警告还在耳畔震颤,浩哥心下不免在回忆过去,回想自己有没有为难过池钥。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
渐渐有人开始附和。
韩盛满意地点点头,将保镖给留下来,处理现场,韩盛带着池钥,还要他的助手,从屋里走了出去。
等到那边房门终于关上,男人虽然走得远了,屋里却仍旧还残留着男人带来的沉闷、凝固和压抑的气息。
有人往椅子上瘫坐下去,抓起桌上的一杯酒,就往嘴巴里猛地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