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5)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李斯言拼命摇头。
　　“你当然没有了，你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假好人。”李庭琛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嘶嘶地说着最恶毒的话，“夺走了别人的所有，还故作清高地说不是你要的。哥，你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两片薄薄的唇上下一分，说出的话愈发恶毒，“若你没有变成残废，恐怕我们家整个产业最后都会落到你手上吧？哦，那到时候我会如何，是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还是被扫地出门无家可归？”
　　“李斯言，你说你可不可恶？”李庭琛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像是在述说最平常的事，却很是咄咄逼人，“我的好哥哥，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温热的呼吸随着话语喷在耳垂上，明明那么热，却让人心那么冷。“你出事后我父母总是要我让着你一点，现在是不是应该你让着我一点了，我的哥哥？”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的抽插。尺寸骇人的性器在敏感湿热的后穴里肆意冲撞，反反复复，快感汹涌。
　　李斯言在爱欲的急流里起落，然而抓不住半根浮木，那浪花一波一波的涌过来，把他拍打在岸边，又重新卷进激流中。
　　吊椅浅黄色的底座被某些液体打湿，染成深色，藤木交叉的间隙晕染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李斯言问自己。
　　错在父母早亡？错在双脚残废？错在别人对他的爱意和没法拒绝的关心？还是错在……对弟弟无法言说的爱恋？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眼前白茫茫一片，他只知道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摆弄，任人宰割。
　　本就绵软的躯体在灭顶快感的刺激下化成绕指柔，被人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爸妈要是知道他们最美好最孤高的大儿子在我身下是这种骚样，不知会作何感想呢，哥哥？”
　　李斯言用手背遮住了闭起的眉眼和抑制不住的泪水， “别说了……别说爸妈……”
　　身上的呼吸陡然加重，被抓住的头皮疼得似乎要裂开，“一个废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李庭琛是个穷凶极恶的匪徒，对他施以暴行，“你不配叫他们爸妈！”
　　李斯言不再说话，他知道他越是开口求饶，李庭琛越是会说出这样尖锐的、让人难过的话。
　　身下的抽插还在继续，越发密集和粗暴，李斯言的脑海里原本还有的些许清明转瞬即逝，顷刻被淹没。
　　李庭琛像一只凶神恶煞的猛兽，不住地索取，在他身上驰骋。
　　吊椅摇晃着，似是不堪重负，“吱嘎”“吱嘎”地叫起来。顶上装饰的粉色花朵和绿色树叶，却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微微摆动，衬得底下愈发春意深深。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边忽如其来“哐啷”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传来，李斯言才回过神，惊觉他们竟然从日照当空，做到日落黄昏。
　　低沉喑哑的呻吟声像困兽的低吼，两个人身上全是腥臊淫靡的气味，似乎要纠缠到底，至死方休。
　　李斯言觉得自己要死了，眼神涣散，灵魂升天浮在半空中。痛彻心扉、蚀骨销魂的快乐让他又痛又麻又痒又爽。
　　沉溺于情事中的两个人都没有听到细微的输密码声，直到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才知道有外人擅闯。
　　“你在做什么！！”
　　李斯言本就已到强弩之末，被这样一吓，下半身先是射出一股极稀的几近透明的精液，紧接着抽搐着不受控制地流出淡黄色的尿液，淅淅沥沥流了一地。

第六章

李庭琛丝毫没有被来人破坏了兴致，他凶狠地挺动数十下，释放之后才不急不缓地从昏倒的李斯言身上起来。
见他如此从容淡定，李父李母两人皆是呆住。直到李庭琛点了支事后烟，坐到吊椅旁边的沙发上吞云吐雾，问他们“有何贵干”时，二老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你这个畜牲！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李如风疾步走过去，狠狠扇了李庭琛一巴掌，他显然是怒到极点，这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打得李庭琛的脸偏向一边，脸上登时浮出明显的五道红痕。
李妈妈赶紧去房间找可以遮蔽身体的衣物，却只找到一件浴袍和一条浴巾。李如风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把浴巾劈头盖脸扔到李庭琛脸上，又走到吊椅旁帮李斯言穿衣服。
李庭琛被打了没有生气，他只是笑了笑，舔了舔口腔里的血水，不急不缓地围上浴巾，才慢悠悠开口。被烟雾熏蒸过的嗓音有些沙哑低沉，“怎么，看到视若珍宝的大儿子雌伏人下，生气了？看到他被我｀操得失禁，心疼了？”
李如风看到李斯言身上那些触目惊心青青紫紫的痕迹和肿得不堪入目的下`身，本就怒火中烧，又听到李庭琛这般说辞，心中更是怒气难当。
“啪！”他反手又打了一巴掌，“逆子！你给我住口！！”
李庭琛躲也不躲，坐在那里任李如风打。
“你说你把斯言照顾得很好，就是这样照顾的？？”李如风气得像是会随时晕过去，想要去抓李庭琛的衣领，手伸到一半发现他并没有穿衣服，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紧紧揪着自己心口的衣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哥！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他才要遭受这么多的苦！”
“哼，”李庭琛冷笑，话语之间带着一丝吃饱餍足后的慵懒，“我看他一点都不痛苦，倒是被我干得挺爽的，你看这不是爽得晕过去了？”
李如风闻言两眼一黑，被自己的不孝子气得发抖，“你居然、居然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他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竟是流下眼泪，“我居然养了一个疯子，一个白眼狼，作孽啊……我真是后悔，真是后悔让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李夫人亦在一旁看得直抹泪，“我的儿啊，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不应该说出这种话啊……老赵夫妇若是泉下有知……我以后有何颜面去见他们……”
“良心？对不起，还真没有。”烟抽完了，李庭琛狠狠地把烟头碾在烟灰缸里，“在你们一心偏着他，事事要我让着他的时候，我就没有这种东西了！明明我才是你们亲生儿子，明明我才是李氏名正言顺的接班人，是他，夺走了我的一切，让我备受冷眼，让人嘲笑，你说我该不该恨他，折磨他？！”
李夫人像是忍到极致，走过去给了李庭琛狠狠的一巴掌，纤长的指甲划在脸部细嫩的皮肤上，留下几道血痕。“你才是夺走他一切的人！！”
李夫人打完，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滑坐在地上，“你知不知道言言的爸爸是怎么没的？是为了救你而死！你知不知道言言的双腿是怎么废的？也是为了救你！”
李庭琛拿张纸擦了擦被烟灰弄脏的手，不以为然，“为了维护他，你们真是什么谎言都可以编出来，真偏心啊……”
“我本来是不想拿出这个的，但是事到如今……”李如风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自己看吧……如果你看完之后还执意如此，那我……”他似是说不下去了，又缓了好久，才从文件包里拿出平板，扔给李庭琛。
平板上是一个暂停的视频，按下那个三角，画面开始动起来，很明显是交通要道的监控视频。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孩子突然出现在画面里，他一直在哭，摇摇晃晃地走上人行道。年幼的孩子根本不知道红灯停绿灯行，只知道他想去马路的另一边，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大货车歪歪斜斜从另一边开过来。孩子太小了，司机也许没看路，高大沉重的货车直直地驶向那个幼小的人。
快跑！！李庭琛看得心中一动，感同身受。
幼童哪里知道要跑呢，他被吓住了，只会痴痴傻傻地站在原地。货车只差一点就要吻上那个单薄幼小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像天神一样突然降临，推开那个吓得痴傻的孩子。
那个幼童赫然就是小小的李庭琛，而那个救他的人，没躲过大货车致命一撞，代替了他葬身车底。
“你那时候太小了，跟我们吵了架离家出走，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李夫人边说边抹泪。
“老赵那时候为了办案连续值了好几天夜班，疲累不堪，好不容易办完事放假了能妻儿团聚，回家路上，看到你要出事，是毫不犹豫地去救了你。你是回来了，老赵人没了。言言他妈伤心过度，在言言面前跳了楼，不久他外公外婆也没了。”
“不，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真的，我都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李庭琛丢开平板，一脸不可置信。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都忘记了！！”李如风气急。
“原先你想着言言因为你失去了父母，愧疚难当，百般对他好。可是后来……”李夫人几近哽咽，“后来你被对家公司的人盯上，他们计划掳走你的那天，是言言推开了你，被那些人带上车。我们去救他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的腿……”
李夫人不再说下去，她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才又继续说，“你受了惊吓，生了场大病，醒来后把一切事情都忘了。我们怕你难过，于心难安，这么多年了没告诉你真相，言言也没有跟你开口，却没想到，没想到把你和他推向了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
隔了这么多年，纸终于被火焰穿透，烧成灰烬。
“他为了你失去了那么多，我们爱他亲他都不够还，你怎么可以说他夺走了你的一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恩人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替你失去一双腿的人？你是有多没良心才会做出这种事啊？李庭琛！！”李如风指责着自己的孩子，双鬓似乎在片刻间染上一层灰白，“是我的错啊，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太忙对你疏于管教，如果不是怕你承受不住没把真相说出来……真的是造孽啊……言言，是我对不起你啊，是我对不起你。”
李庭琛面白如纸，“你们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可是为什么有些零零碎碎的记忆要争先恐后从脑海深处蹦出来，把真相大白天下。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骗我的！！我统统都不相信！！！”他怒吼，冰冷的面具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李庭琛忽地笑了，不是衣冠禽兽暗含狡诈的笑，不是冷笑，而是那种绝望的，癫狂的，不知所谓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渐大，到最后竟是流下眼泪来。
“真是个笑话……什么救命恩人，什么家破人亡，哈哈哈哈”他像是疯魔了，眼里满是病态的痴狂，“一命抵一命，那就把我这条命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