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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你烦(36)

作者:初禾 时间:2019-03-26 19:08 标签:甜宠 欢喜冤家 都市爱情

  这个动作非常明显,动静也不小,但严啸沉浸在场面与人物的描写中,仍是没有抬一抬眼皮。
  昭凡喜欢笑,此时眼中却沉着阴翳,神情投射在玻璃上,蕴着锋利的愤怒。
  严啸却全无察觉。
  昭凡一动不动地站着,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想起没见过面之前发生的冲突。
  严啸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上次在电子阅览室?还是在第一次见面之前?
  如果铁了心要查,严啸其实能够通过“凡凡凡凡凡凡凡凡”这个ID,查到临江警察学院来。
  操了……
  昭凡心中更是烦躁。
  毫无疑问,战飞花就是自己,那严啸这么做是为什么?
  报复素未谋面时的冲突?
  理智还在,他眨了眨眼,心觉不可能,不至于,严啸不是这种人。
  实际上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在来警院之前,严啸并不清楚他就是“凡凡凡凡凡凡凡凡”,相识只是一场机缘巧合。是上次他拉着严啸的手臂,叫严啸来看打开的网页,严啸才知道他的ID。
  所以严啸当时才那么惊讶。而他错将这份惊讶当做“好学生不看种马爽文”。
  不久,《桃色惊魂》开始连载,他成了主角的原型。
  他咬了咬嘴里的肉,心里堵得慌,不爽快的感觉好像具象成了无数个微型炸弹,在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里噼里啪啦炸响。
  他完全不在意被当做原型,相反,如果严啸坦诚告诉他——我想拿你当我小说里的主角原型,他会特别开心。
  但严啸什么都不说,严啸和沈寻一起,将他蒙在鼓里。
  他兴致勃勃地将《桃色惊魂》推荐给严啸,严啸便乐呵呵地与他一起看、一起讨论剧情;
  他骂“狂一啸”是个文笔特别差的小学生,又说小学生前途无量,严啸还和他一起骂。
  这他妈是干什么?
  用得着搞这种欺骗?
  知会一声怎么了?
  怒火也不知最初是从哪里生出来,顺着血液越烧越旺,涌向全身,及至双脚时,就难以控制地踹了出去。
  运动鞋与靠椅相撞,力量极大,椅脚在地上刮出一道刺耳的锐响。
  严啸思路被打断,胸口还撞在了桌沿,怒而转身,眼中的光却登时凝滞,心脏像是被吊了起来,不上不下地堵在嗓子眼儿,开口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昭……”
  昭凡已经收回脚,下颌绷得死死的,视线像一柄闪着电光燃着火的剑,劈头盖脸朝他砍去。
  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
  回荡在四周的叫声足以掩盖住他们这一处的剑拔弩张,严啸不由自主挺直腰背,好像这样就能藏住慌乱。两簇目光碰撞出看不见的火花,然后迅速熄灭凉去。
  到底是昭凡先开口,语气不善,“狂一啸?”
  严啸只觉浑身毛孔像被冰水刺激了一般,急速地缩紧,瞳孔也因此坍缩。
  “为什么骗我?”昭凡是那种不善于掩饰情绪的人,开心就是开心,生气时所有愤怒都坦呈在脸上,“你他妈至于这样?你他妈问我一声怎么了?”
  严啸还有些懵,压根不知道昭凡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脑海像刮起了一阵风暴,风暴所经之处一片狼藉。
  昭凡刚才那一脚踹得太猛,他撞在桌沿上的胸腹在短暂的麻木后,这才开始阵阵发痛,但痛得并不凌厉,只是酸胀难忍。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难以回答。
  昭凡脸上的怒气更盛,两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眉心绞紧,厉声喝道:“我他妈问你话,你没听见?”
  也许是动作太大,昭凡的胸膛撞上了他的,被皮肉裹挟着的痛突然尖锐了几分,他下意识蹙眉,只挤出两个字:“抱歉。”
  “抱什么歉?”昭凡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手拽得更紧,“我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还他妈跟老子演戏,你道个鬼歉?我需要你道歉?”
  严啸是个作者,虽然只是个没写多久小说的无名作者,但在被狠踹之前,他正万分投入地沉浸在自己架构的剧情中。抽离剧情并非瞬间就能做到的事,而昭凡的突然出现形同于一道巨大的、难以抵抗的冲击。
  此时,他的精神近乎撕裂,脑中混乱纷繁。
  他当然想要清清楚楚地向昭凡解释,可是不行,此时他唯一能说出的只有“抱歉”。
  昭凡靠得更近,咬肌清晰地浮现在脸颊上。
  他第一次看到昭凡怒火中烧的模样,心脏猛跳,像要击穿胸膛,神经一根根绷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久——也许没有多久,昭凡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然后重重地推了他一掌,那一掌恰好按在他被撞的胸口。
  剧痛在身体里拉扯,他冷汗直下。
  昭凡眼中怒意未褪,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骂了声“操”,转身离开。


第34章
  医院明亮的灯光让胸口的大片青紫无所遁形,严啸撩着衣摆,眉间紧皱,眼窝中落满光线的阴影。
  医生戴着手套,在伤处碾按,时不时问一句“痛吗”。
  “嗯。”他点头,单薄的唇抿成一条细线。
  “呼吸时有没有抽痛的感觉?”医生问完顿了几秒,没得到回应,这才抬起眼。
  严啸正盯着地板上的一点出神,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见。
  “问你话。”沈寻在他肩膀轻轻推了一下,“别走神。”
  他收回目光,后背下意识地一挺,“什么?”
  医生面色微沉,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身在电脑前一顿敲,一旁的小型打印机发出“唰唰”响动。不久,一连串单子从打印机里涌了出来。
  “先去拍片。”医生将单子撕下来,不待严啸接过,就按铃通知下一位。
  严啸心中烦躁,沈寻抢先将单子拿了过来,冲医生笑笑,逮住他的手臂就往诊室外面走。
  “说了我没事。”缴费窗口排着长队,严啸更加烦躁,手在头顶捋了两下,“不拍了。”
  “你他妈撞成这样了还不拍片?”沈寻不让他走,“刚才医生问你呼吸时痛不痛你怎么不说?打个喷嚏痛得脸都白了,这还叫没事?”
  严啸像是要证明呼吸不痛似的猛一吸气,下一秒便眉头锁紧,汗水直冒,“嘶……”
  “操!”沈寻喝道:“你有病啊?”
  严啸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喑哑,有点垂头丧气的意思,“我他妈就是有病。”
  “你……”沈寻恨不得给他一拳,堪堪忍住了,只道:“片必须拍,你再这样我马上给策哥打电话。正好他还没走,我管不住你,他还管不住?”
  严啸脸色更难看了,双手抄在裤兜里,胸膛有些僵硬地挺着,不再说话。
  和缴费窗口外的长龙相比,拍片的人倒是不多,严啸几分钟就出来了,沈寻拿起片子对着光看,被他抽了过去,“装什么行家,你看得懂?”
  “骨头断没断总能看出。”
  “骨头断了我现在还站这儿跟你说话?”严啸大步向诊室走去,“顶多是轻微骨裂。”
  “那也很严重了。”沈寻道:“昭凡那一脚……”
  严啸闻言手指一紧,光片被捏出褶子,“是我的问题,你别抱怨他。”
  沈寻叹气,“当然是你的问题。算了现在不说这些,赶紧把片子给医生拿去。”
  “骨头没问题。”医生扫了一眼,一边开活血化瘀的药一边说:“但软组织挫伤比较严重,短时间内呼吸、咳嗽、做弯腰等动作时会伴有明显疼痛现象,注意不要剧烈运动,不要感冒……”
  从医院出来,沈寻松了口气,“还好没大事。”
  半夜严啸回来,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阳台上,手里捏着一包烟,却没抽。他不知这人又发什么疯,手里没个轻重,按着人肩膀就是一拽。
  严啸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嘴唇咬得泛白,却没吭一声。
  上一次看到严啸这样,还是高中一起打群架伤了骨头时。
  宿舍不方便说话,去了走廊尽头晾衣服的露台,严啸才跟他说实话。
  ——昭凡知道了,怒不可遏。
  沈寻是旁观者,很清楚昭凡迟早会知道,也明白照昭凡的性子,发怒是必然的,踹一脚算轻,一拳招呼在脸上都不过分。
  但他没想到,严啸会以这种方式露馅儿。
  昭凡竟然是在察觉到异常之后,深更半夜去电子阅览室“抓现场”。
  露台上灯光昏暗,但即便如此,也看得出严啸胸口确实受了伤。那时离天亮已经不远,他当机立断,决定马上去医院。
  “我得跟昭凡道歉。”严啸说。
  “现在你道什么歉?”沈寻往楼上指了指,“大半夜的,你跟一个还在气头上的人道歉?他能听进去?你信不信,你现在去找他,他能再踹你一脚?再说,你脑子清醒了吗?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严啸目中阴鸷,想吁气,却痛得鼻翼一皱。
  “听我的,先去医院看看。”沈寻说:“昭凡这人性格直,他把你当好兄弟,你骗他,他肯定跟你急。但他这样的人根本记不了仇,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给他一些时间,也给你自己一些时间,等他火气消了,你自己也清醒了,再去跟他好好道个歉。他是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还能不原谅你?”
  去医院的路上,严啸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一句话都没说,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瞳孔里是茫然而细碎的暗光。
  抵达医院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此时离开医院,已经是上午11点。严啸隔着衣料虚扶着胸口,神色比半夜更加阴沉。
  “想好怎么跟昭凡说了吗?”沈寻问。
  白天打车不比半夜,匆匆驶过的几辆全都载着人。两人站在路边,被逐渐火辣起来的太阳晒出一身汗。
  “记不记得上次我们讨论这件事时,我说我最怕昭凡没反应。”严啸嗓音干涩,双眼失神地看着车流。
  “记得,你说不怕他生气,只怕他没反应。”沈寻说:“他反应那么激烈,你这是放心了?”
  严啸摇头,下颌绷紧又松开,欲言又止。
  沈寻侧过脸,“你心里到底怎么想?”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吗?”严啸语气中有抑制不住的消沉,“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现在才差不多捋清楚。他是气我不一早告诉他,仅此而已。”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沈寻问:“什么意思?”
  “我想要的‘反应’,不是这样。”严啸悄声叹息,“不止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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