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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脱壳(7)

作者:风弄、彻夜流香、 时间:2019-01-08 13:01 标签:短篇 甜文


非寒倒也不生气,只笑着继续:“他的真情人你也认识的。”眼看少华失去耐性地酸溜溜站起来,他又补了一句:“不过不用担心,已经是死人了。”

少华吃了一惊,猛然抬眼看他。

非寒的笑里多了点怜悯的意思:“你不会不记得了吧?那人的死,可是有你的功劳呢。”

少华一步没站稳,轻微的晕眩和呕吐感。

梦境中那个骷髅的惨笑又清晰了起来。

少华一路颤抖着回家,推开门的时候,手反而稳了。

如非寒所暗示的,他在房间里若无其事地走动,神态自然地翻找零碎东西,果然在隐秘的地方看见窃听器和摄像头。

少华倒吸一口凉气,有种灼烧般的感觉在背上迅速蔓延开来。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会轻易有了杀机,这只不过,只不过是非寒独有的不动声色的杀气传染到他身上而已。

非寒的指示简练准确,而且不容迟疑。他木然给方勤力打了电话,约好见面的时间跟地点。然后就只要坐着就好了,跟以前一样,非寒会替他安排并完成一切。

非寒会用公共电话打一次方勤力的手机制造通话记录,接下来的,他很干净利索,更不可能失手,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

少华静静坐着,额上的汗越来越密,手细细发着抖。

方勤力会死,就跟吴日永一样。

那么高大一个人,只会成了小小的一捧灰,什么也不剩下,不能再朝他笑,不能再说些半真半假的情话,不能再由他使性子,不能再让他抱着胡来……

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暖得让他舍不得松手的人。

少华哆嗦着站起来,撞开门飞奔出去。

他后悔了。

可以不用这么急,可以不用走得这么险。

有什么比死亡更无可倒退的呢?

废弃的车场静悄悄的,他远远看见方勤力下了车,正四处张望。

还来得及。

“勤力!”

叫第一声的时候男人转了转头,看到正从车里钻出来的他,露出点笑容。

“勤力!!”

除了自己的声音,这次他还听见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好像什么东西被穿破一般。

方勤力的表情僵住了,分不清是要笑还是要说话,只微微张着嘴。

少华头顶一麻,疯了一般扑向他。

血飞散着溅开,溅到皮肤上的感觉热得发烫发痛,方勤力往前摔下来,少华只来得及茫然地伸手接住,跌跌撞撞抱住他。

方勤力眼里满是惊诧,对上他的眼睛时,那种难以置信的疼痛神情让少华心里一阵发空。

少华听他喉咙里含糊地咕噜两声,慢慢就不再有动静,眼睛却还是睁着,愕然的痛楚。

没有了,结束了。

他所谓的新人生,他所得到的第一个人,他所有过的第一次心动的感觉。

全都消失了。

方勤力想对他说的,他终究还是没听见。

少华呆站着,紧抱着怀里安静的男人,感觉他变硬变凉。姿势像受了伤一般佝偻而僵硬。

金蝉脱壳 第七章 BY peta

“你应该高兴方勤力死了。”非寒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陈述句。

古少华坐在方勤力的水晶棺前面没说话,只是看着方勤力涂着厚厚粉底,苍白的脸。

“这种人太无趣了,他有幸福的双亲,名牌大学的头衔,早上起来看金融时报,睡觉前会读弗洛伊德或者周易。三十岁以前抽Marlboro,三十岁以后抽Davidoff Cigar,四十岁会戒烟。他会跟你结婚,你们结婚的时候可能遇到家庭的阻力,你们会一起面对阻力,得到他父母的宽恕。他会在郊区和你亲手盖一栋别墅,在每个角落放上你和他的照片,还会告诉你这是你们的秘密花园。他会在每年用一个月的时间计划,在结婚纪念日带你去马尔代夫或者西藏旅行。然后你们会收养孩子,开始信仰宗教,最后买同一块坟墓,葬在一起。”非寒摊了摊手说,“这就是幸福的人生,看,不过是一部短短一个小时就能结束的家庭伦理片。少华,你应该高兴方勤力死了,这样你的人生就不会用这么短的电影来结束。”

“非寒”古少华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毫无声调的说,“电影里,坏人有机会说这么多话的时候通常都是死期到了。”

“可惜这是一部反社会的黑帮电影。”非寒从背后抱住少华说,“而且我是主角。”

非寒的力气很大,可以把他举起来狠狠的压在水晶棺上,少华的脸面对的是勤力裤裆,皱纹能够显示出来里面有一团东西。

即使隔着裤子,少华闭上眼睛还是能够想到勤力的东西是怎么样躺在裤子里的。

下体突然一阵发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下体贴在水晶棺上,冷冰冰的,非寒的手摸在上面,也是冷冰冰的。

两条腿被飞快的打开,非寒冰冷的手指轻轻摸了摸那片起伏的皱褶说,“你很久没做0号了吧,怪不得这里紧了很多。”

说完很快两只拇指就伸了进去,为那个肉椿开辟通道。

古少华低下头,发现自己的下体隔着棺材贴在勤力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底上。在非寒的推挤下,像是被勤力狠狠的踩住一样。

他就在这样的想象中飞快的勃起了,甚至还漏出了一些液体,溅在棺材之外。

“所以我说,你应该高兴方勤力死了。你不需要幸福,你需要的是这种感觉。”非寒看见少华的反应,冷冷的笑着,推着少华的屁股在棺材上狠狠的揉着,“看到没有,方勤力踩着你的阴茎,在发泄他的怒气,是你把他带到死路上的。”

肉椿打进洞里的时候,脸隔着水晶棺在勤力的裤子上摩擦了一下,口鼻呼出的水汽被这样的移动磨出一条蜿蜒的线出来,少华突然想,怪淫亵的。

后面动起来,一下一下的打入,脸在勤力的裤子上来回摩擦,少华盯着那个浅灰色的裤子,总觉得那里开始涨大,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就像以前他和勤力那样做的一样。

“你看见没有,你喜欢这样玩。如果方勤力活着,你觉得他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非寒突然狠狠的一下撞击,把少华钉在水晶棺之上。他伸出手,抓着少华的头发把他的头抬起来,逼着他看着方勤力的脸。

为死人化的那层厚厚白粉已经因为这样的撞击而掉了一些下来,散在勤力的发鬓上,象染了霜。

这个人陡然老了很多岁,少华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莫名安定,似乎他不是因为自己而英年早逝,而是和自己走过了很多年才撒手人寰。

即使非寒还在后面不断的说话,不断的给他的肠胃带来负担,但少华却觉得这些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的记性本来就不好,也许他真的忘了。他和勤力也有过幸福的日子,勤力曾经准备了一个月带他去马尔代夫,但是他忘了;勤力曾经和他一起盖了间郊区的别墅,他也忘了;他们曾经一起做晚饭一起看夕阳,在海边漫步,甚至他们曾经结婚,勤力曾经把戒指带到他的手上。

少华不由自主的往自己的右手看过去,却发现那里一无所有。不仅没有,连个戒痕都没有,再往勤力手上看去,那里也是空无一物的。

“我的戒指呢?勤力的戒指呢?”

少华无助的在棺上摸着,指甲抓过水晶棺,发出刺耳的“吱啦吱啦”的声音。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能找出一个原本不存在的戒指或者戒痕出来。

当非寒发现少华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伸到嘴里狠狠的咬着,咬得鲜血横流。而且在非寒放开他的时候,少华使劲全身力气打开了勤力的水晶棺,拿起他的右手,对着无名指根狠狠的咬了下去。

少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抬起手,看到自己右手食指包着厚厚的一圈纱布。他皱眉动了动,突然伸手把纱布扯了下来,看着上面的一圈已经结痂的伤痕,就像一圈紫红色的戒指。他满意的笑着,突然想起这痂是早晚要掉的,等掉的时候,那里会长出新皮,然后就灰飞烟灭,什么都留不下来。他想到这里,突然伸出左手,用力把上面的痂弄掉,看着它重新在手掌上染满鲜血。

非寒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少华举着右手,满意的看着上面的鲜血从手掌流到流到手臂,再滴在白色的被子上。

“你真的爱上方勤力了?”非寒坐在少华身边,靠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只受伤的手指,“方勤力已经被烧了,进去的时候带着你咬的伤痕。”

“哦。”古少华收回手,轻轻舔了舔上面的血迹,又把自己的右手无名指贴在脸颊上,左手抬起来摸在右手上,仿佛那是个情人一样的摩挲着,“那是戒痕,别乱说。”

“你真的爱他爱的那么深么?”非寒看着古少华血污的脸,皱起眉头的说,“竟然为他疯了。”他叹了口气,坐到少华对面说,“少华,你还知道我是谁么?”

“你在说笑话吗?我怎么会疯?”古少华闭着眼睛,仍然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但声调却是沉稳的,“我和你一起,杀了吴日永,弄疯了王辉,弄到了陈家的财产,最后还一起谋杀了唯一能让我得到幸福的人。我怎么可能疯?”

“你真的觉得方勤力是唯一么?”非寒垂下眼睑,随即又抬了起来,伸手又蹭了些古少华手上的血在手指上,然后伸出舌头,仿佛品尝味道一样的舔了一下。

“那你觉得还有谁么?”少华仍然没有睁开眼,仍然象爱抚情人一样爱抚着自己的右手,脸上晕着奇怪的光环说,“我们都不信未来,那你指的是少刚,还是……”他张开眼睛说,“你呢?”

非寒含着手指头,抬着起眉毛想了想,又笑起来说:“我说过,这是一部反社会电影,而且,我是第一男主角。”

告白似乎来的很容易,古少华看着非寒毫不在意的笑脸,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粉红色的嘴唇旁边蹭了点血迹,在他白皙的脸上平添了一点妖艳的瑰丽,像是偷吃过后的小吸血鬼。

少华伸出右手,点上那点血迹,又擦过他的嘴唇,让他的嘴唇上染上浓重血腥的艳红。

非寒一直眯着眼睛笑着,即使看的出来少华眼睛里忽隐忽现的凶狠,也没有行动,只是看着他,仿佛笃定少华不会伤害他。

仿佛笃定他会杀了吴日永,仿佛笃定他会叫方勤力出来,仿佛笃定自己逃不开他的手心。古少华猛然捏住非寒的喉咙,全身压过去,将他压在床上。

“就算这是部反社会的电影。”少华两腿压在非寒的大腿根上,两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盯着脸色开始转向和嘴唇同一颜色的非寒说,“不,不管是什么电影,你也只能是第二男主角。”

他过够了,这种总是被人笃定的生活他再也不想过了。他已经为自己的懦弱失去了方勤力,而如今,少华想,即使是亡羊补牢也好,他要夺回第一男主角的位子。

金蝉脱壳 第八章 BY古木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那种妖冶的颜色,突然像一夕就败了的罂粟花,抽去红色,很快灰白。

非寒看着古少华。那种眼神,是不甘的。

为什么还是要输给命运——

“为什么要杀死他?”他甩他一耳光,甩这个疯子,“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是他啊!”

——瞬间,那样沉重的压力使两人都无法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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