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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 上(164)

作者:云住 时间:2018-12-28 19:25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年下

  “你家里的人知道吗?”
  周子轲还不满十八岁,还未成年。他自己独居在外,无人陪伴。之前总是说肚子饿,说没有人做饭,看来都是真的。汤贞走进厨房,这里四面崭新,一尘不染。打开冰箱,里面也只有酒,什么食物都没有。
  放小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他恐怕一丝一毫照顾自己的自觉也不会有。
  “小周?”汤贞听见周子轲朝他走来。
  周子轲蹲下身,无精打采从行李里拿出汤贞事先准备好的饭盒,一盒盒塞进空空荡荡的冰箱上层。
  玄关柜子上放着一张表格,留有钟点工每日印下的签章。即使是周子轲不在的这段时间,也有人兢兢业业地每天过来,丝毫没有懈怠。
  周子轲倒了杯热水给汤贞,他瞥了眼汤贞正看的表格,说:“吉叔找来的人。”
  “吉叔是谁?”汤贞走进了周子轲的卧室,这里也非常洁净,地毯每日清理。床上立了高高的床架,汤贞坐在床边,仰起头才能看完全。
  周子轲在汤贞身边坐下,也不回答。
  汤贞忽然明白了。当然有人照顾周子轲,当然有家人时时刻刻记挂着他,想关心他,可小周是个怪脾气的年轻人。
  “请来的钟点工会下厨吗?”汤贞试探着问。
  周子轲抬起眼,很不高兴地看着汤贞。
  床头桌上搁着一只黄色的药瓶,标签印了“扑热息痛”四个字。它被放在这里,原本只是为了防止和抽屉里的胃药搞混了,毕竟周子轲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一觉醒来不知白天黑夜,经常做一些糊涂事。
  周子轲凑过头去吻汤贞的嘴唇。大概汤贞也知道自己即将要走,要和小周分别很长时间。
  “你按时吃饭,好好听话,”汤贞的手抱在小周肩膀上,脸贴着小周的脖子,“尤师傅的店离这挺远的……附近有不错的餐厅吗?”
  “你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工作。”周子轲突然问。
  汤贞一下子不说话了。
  “我应该会有假期的,”汤贞对周子轲小声道,“有假期我就回来,好不好。”
  汤贞会说甜的话,甜得让人一直忍不住想要吻他。
  这是小周的家,汤贞第一次来,在这个地方这样,汤贞并不习惯。
  周子轲想起,他曾在这张床上梦到过汤贞。
  只是那时的汤贞还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是一片看不清也触摸不着的影子。
  不像眼前的汤贞这样热,会用水似的眼睛凝望周子轲的脸,会在深吻时紧张回握住周子轲的手指,还学着长辈的口气叫他“小周”两个字。……
  汤贞感觉小周更粘他了。
  汤贞洗了手,洗过脸,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在厨房热好了事先给小周带过来的饭菜,他教小周明天如何也用同样的方法煮饭。可小周披着浴袍,双手盘在胸前,靠在橱柜上听得心不在焉。
  “你在法国住哪里啊,”周子轲头发湿的,低头看他,“巴黎几区?”
  你问这个干什么。汤贞说。
  “你在这里好好学习。”汤贞低头扣好了饭盒。
  周子轲坐在地板上,撑着脸硬着头皮写他的习题作业,他听见汤贞放轻了的脚步声,悄悄上楼下楼,去楼上帮他放行李,收拾房间。
  他和汤贞只认识了两个月。
  汤贞原定晚上十点就走,小齐和小顾明一早在楼下等他,他必须提前赶回去。
  “别闹了,你明天一早还要上学。”汤贞说。
  周子轲也不说话,他的头埋在汤贞胸前,抱着汤贞就是不肯松手。
  汤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的工作就是这样。”
  他可能希望周子轲面对现实,不要再任性了。
  可周子轲是个倔脾气,不为所动。
  汤贞低下头,又看了周子轲一会儿,他垂下头去,在小周发顶上轻轻亲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认识周子轲,他有一个那么有名的父亲,有一个如此显赫的家庭,可他的生活像是空心的。
  时针一格一格地走,这个住处过于安静了,静得周子轲能清楚听到汤贞胸腔里一颗心脏跳得正快。
  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周子轲一双眼睛向上抬,他望着汤贞的脸,他和垂下头来的汤贞老师接吻。
  汤贞有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只是彼此亲吻,就可以用去那么多的时间。
  他在戏里学过那么多东西,可他确实不太懂情,不太懂爱。
  他的十七八岁也不像郭姐口中“男人的十七八岁”——也许他确实不正常,确实有些缺陷。而小周,小周是很健康的,有正常的需求。
  已经零点了,离去机场只有几个小时了,小周还是不肯让汤贞回去。
  这到底是一种安抚,还是让人更难受的撩拨。
  汤贞说,你胃不舒服,在家好好吃饭,不要再喝酒了,烟也要少抽,我把家里的药拿过来了,我不在旁边监督你,你要记得吃。
  周子轲很委屈,他搂了汤贞的腰,把汤贞的手一并搂住。
  凌晨四点钟,汤贞才戴了帽子,裹着围巾,口袋里装着那包小礼物,趁夜从周子轲的公寓离开。他坐在夜班的士里,眼睛透过帽檐下的缝隙,望窗外北京冷清的夜。
  他常年在外奔波,从未像今天这样恋恋不舍。
  汤贞回过头,透过车后窗,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了。汤贞伸手揉了揉鼻子,把眼睛闭上了。


第103章 小周 17
  汤贞到法国是三月底。在巴黎方老板别墅举办的派对上,他见到了王宵行。
  两个人起初在派对里聊天谈笑,时不时有人插话进来,与他们打招呼。后来他们便出了门去,坐到前廊里说话,两个人,很清静。
  “当时在北京望仙楼,”王宵行回忆道,“辛明珠女士和方曦和先生坐在一起,还有他的副手,傅春生先生,三个人一唱一和,唱得还挺专业的,春生先生面前还摆着一架小鼓,不是小马那种鼓——”
  汤贞在旁边听得专心,点头接话道:“是不是班鼓?”
  王宵行脖子摇了摇,随口哼唱了一句,唱的是京戏唱词:“四面尽是楚国歌声。”
  “啊……”汤贞顿时明白了,笑道,“他欢迎你们,因为你们的乐队叫西楚。”
  王宵行告诉汤贞,这就是他和方曦和的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他对方老板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今天也过来了:“没想到你也在。”
  汤贞抵达巴黎这些天,他们两个不曾碰面。华文报纸上每天都在报道汤贞在新城影业的牵线搭桥下与不同的大人物会面,初来乍到,拜码头总是免不了。
  “我也是今天剧组不开筹备会才能过来,”汤贞对王宵行道,“再过几天就要进组了。”
  窗外,方曦和老板正同几位华商坐在院子里交谈。方老板养了一条威玛猎犬,灵巧得很,他正对朋友们演示他如何驯犬。
  王宵行问起汤贞更具体的行程,得知四月中旬汤贞的剧组会给他放几天假。“我也忘了排了什么工作,好像要去托斯卡纳拍照片。”汤贞说。
  王宵行想了想,说,五月初巴塞罗那有一个音乐节,今年邀请了他们乐队做嘉宾。“看你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去我们录音棚玩吧?”王宵行突然问。
  汤贞一愣。
  “现在?”
  “现在,走吧。”王宵行待到现在已是极限了。
  方老板坐在生意人朋友中间,听身边司机说,汤贞老师想和王宵行老师去西楚乐队租的录音棚玩。
  方曦和瞧着他的爱犬叼着飞盘,从远处的溪岸奋力跑回他身边。在周围一片笑声赞叹声中,方曦和回头瞧了屋内,没看见汤贞。大概汤贞已经随他的同辈人出去玩了。
  “你去送送。”方曦和继续逗他的爱犬。
  司机说:“汤贞老师可能想坐王宵行老师的车走。”
  “你总得把他送回酒店吧,”方曦和说,又问,“给那个哑巴孩子配车了吗?”
  “配好了,小孩不大习惯,还在练。”
  “叫他慢慢练吧。”方曦和说。
  汤贞坐在王宵行的跑车里,车从郊外开向城市中心,风声呼啸,淹没了车内播放的音乐,汤贞趴在窗边,耳朵贴着手机讲电话。
  王宵行听见汤贞一直笑,打个电话,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西楚乐队几名成员走进录音棚,一眼瞧见王宵行和汤贞两个人坐里头,围着一张木条箱正吃杯面。
  贝斯手说:“您两位来法国录音,租这么贵的棚吃泡面?”
  鼓手小马一见汤贞就非常高兴。他告诉汤贞,他刚刚在中餐馆吃了“冯保虾球”。
  西楚乐队的经纪人也过来了,专程和汤贞打招呼。《大音乐家麦柯特》的节目在中国大陆引起热议,带动西楚亚洲巡演门票第一波火速售罄,要知道,西楚在中国大陆还没有发行过一张专辑,这无疑是汤贞的魔力。
  经纪人还带了一兜酒来,让成员们火速瓜分了。汤贞喝得脸颊酡红,坐到小马的鼓凳上,出道这些年,为了录节目,为了演出,他陆陆续续学过不少乐器,唯独没学过鼓。小马手把手教他握鼓槌。
  贝斯手说,小马是老王在波士顿酒吧捡的。“天才,”他称赞小马,“就是人傻了点。”
  小马确实热爱他的鼓,教汤贞打鼓也教得特别投入。旁人说什么他都和没听见似的。直到教完了,他捡起角落里一只橄榄球,追着贝斯手就从录音棚里飞奔出去。
  汤贞靠在窗边往外看,他看到街角对过,一辆车一直停在那里。
  可能是正在等他的车。
  王宵行从后面拿酒过来,问汤贞还要不要。
  汤贞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没想到他是这么爱讲电话的。
  “我正在……”汤贞眼望向录音棚楼下的庭院。
  黑夜的树枝下,挂着一只摇摇晃晃的秋千。小马跨过地上的废旧轮胎,举高了手中的橄榄球,竟像个棒球选手似的,把球奋力丢向贝斯手的后背。
  贝斯手发出一阵怪笑,骂骂咧咧,躲着把掷过来的球接住。他们一点不害怕附近有记者埋伏,不怕自己荒唐的醉态被歌迷发现。
  王宵行听到汤贞带着醉意,对手机里说:“我在和朋友打橄榄球,丢橄榄球……”
  汤贞声音听起来是粘的:“你不相信?是真的。”
  *
  汤贞一连几天往西楚的录音棚跑,连《罗兰》剧组开工后也是这样。法国人每晚七点准时收工,汤贞在酒店里看完了剧本无所事事,在方老板的派对和王宵行的邀请中,他选择了后者。
  一天深夜,方曦和突然造访王宵行的录音棚。王宵行和汤贞正着手修改旋律,见方老板来了,两个人都笑。
  王宵行戴上耳机,和他们的录音师放了一段小样给方老板听。
  没有合同,也没有任何纸面文件,汤贞偷偷参与了西楚新单曲的录制,这件事只有方曦和知道。汤贞参与的方式也奇怪,是汤贞在窗口给人打电话,他随口哼歌,轻轻哼唱,连同窗外街道上女子的恸哭声、年轻人的打砸声、广播电台的赛马直播,甚至穿越天空的乌鸦的叫喊,一并被王宵行录下来,采样进他从头至尾只有两句唱词的新作里。
  在王宵行这里的汤贞总是醉醺醺的。“不能署我的名字。”汤贞当着方老板的面对王宵行讲。
  他们都明白那是什么原因——远在中国大陆的亚星娱乐公司尚不清楚此事。
  以亚星的一贯作风,他们不可能同意这张单曲的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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