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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心里睡一下(37)

作者:秦三见 时间:2018-12-05 20:56 标签: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成长

  郑知没听他们俩闲聊,拿起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当时就笑了。
  “笑得那么猥琐,谁啊?游择一啊?”周通挑挑眉,“喜形于色了嘿!”
  “少贫!”郑知拿起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游择一回电话。
  周通靠着何叶嘲讽郑知说:“瞧见没有,高岭之花也有从山顶上滚下来的一天!”
  郑知推门出去,站在门口等着游择一接听,他刚刚看到对方的两个未接来电,心中暗喜。
  游择一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这也算是打了那么多个巴掌之后给他的一颗甜枣。
  电话被接起来,郑知带着笑意说:“怎么了?我刚刚去洗手间,手机落在桌子上了。”
  游择一站在地铁站的出口,吹着夏日雨后的凉风,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你在忙吗?”
  游择一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郑知总觉得带着一股凉意。
  “没,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游择一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郑知会从一句话里就听出他的不对劲。
  他不知道,对于喜欢的人,再微妙的变化,郑知也能马上就发现。
  “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游择一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可是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不是非要去郑知那里借宿不可,去公司或者找一个便宜的小旅店,都是办法。
  郑知听着他为难的语气皱了皱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游择一不知道怎么开口,迟疑之后,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没事,这么晚打扰你,对不起,晚安。”
  他生怕自己再留恋什么,道了晚安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郑知站在那里,听着“嘟嘟”的声音,觉得不太对劲。
  他太清楚游择一这个人了,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那家伙绝对不会打电话给他。
  郑知转身回了餐厅,拿了钥匙跟何叶和周通说:“游择一那边可能出什么事儿了,我有点儿惦记,先走一步了。”
  “啧,重色轻友。”周通还想调侃两句,结果被何叶打了肩膀,“行行行,您先走,我俩也准备回家了。”
  郑知掏出钱包说:“实在不好意思了,今儿我买单,改天咱们再聚。”
  “得了吧你,赶紧走,买什么单买单?”周通挥挥手,“你小叶姐已经买完了,算你欠我俩一顿饭,哪天把你那位叫出来,咱一起吃,到时候你请客!”
  郑知笑笑,火急火燎地走了。
  他坐在车上,一边往游择一家的方向开,一边继续给对方打电话。
  “郑知?”
  “我在去你家的路上。”
  游择一停住了脚步,心脏像是被谁揪住了一样:“郑知,我没在家。”
  “啊?那你在哪?”一听他说没在家,郑知更确信他出了事,一个急刹车,差点儿被追尾,“我去找你,你在哪?”
  游择一没说话。
  “说啊!”郑知有点儿急了,“游择一,你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儿了?要么你压根儿就别让我知道,现在这么欲言又止的,是不是存心闹我呢?”
  游择一被他吼得皱了眉,心里有些难受,深呼吸一下,平复了心情,然后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别说这些,我不想听这些,你在哪?”
  游择一放弃了,说了地铁站的名字。
  “站那儿别动,等我过去。”
  郑知挂断了电话,一脚油门,开车直奔那个地铁站。
  游择一原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怕郑知找不到他,又返了回去。
  他回到那里的时候地铁已经停运了,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他站在路边,看着依旧没有减少的车辆,突然觉得在这么一个大型城市里,每一个人都活得很不容易,哪怕是开着豪车住着大房子的人,也在为了赚更多的钱奔波着。
  人的欲望每一天都在膨胀,他们所有人其实都索取无度,就像他,明明已经决定了为郑知考虑保持距离,可在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打给了对方。
  他不想给自己找任何借口,就只是因为累了、怕了,想在那个人身边,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会儿。
  世界这么大,天地这么宽广,可是只有郑知一个人让他觉得安心,好像只要那个人在,所有的噩梦都不敢靠近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游择一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又很慢,当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他把视线从远处收回来,就看见车里下来一个很帅的男人,皱着眉快步走向了他。
  “你淋雨了?”郑知觉得眼前的人比他过去见到对方的每一次都更令人心疼,就好像灵魂只是摇摇欲坠地挂在这具身体里,只要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出什么事了?”
  他想抱一下游择一,可又怕对方不愿意。
  郑知抬手给他拨弄了一下挡在眼前的刘海,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
  “郑知,”游择一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哑了,他轻轻地说,“他来找我了。”
  “他?”郑知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人。
  游择一点点头,然后竟然失魂落魄中挤出了一个笑容来:“他怎么出来了?怎么找到我的?他为什么来找我?”
  郑知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把浑身冰凉的人轻拥入怀,然后在他耳边说:“先上车吧,我们回家再说。”
  回家再说。
  这四个字终于让游择一情绪崩溃,多少年了,他早就没有家了。
  而毁了他家的人,不久之前,像是恶鬼一样,又来找他了。
  郑知先开了车门让游择一先上去,然后上车前打开后座的车门,把刚洗好的西服外套拿了出来交给了游择一:“你先穿上。”
  游择一没接:“没事,我不冷。”
  他不是不冷,是怕弄脏了人家的衣服。
  郑知不再劝他,直接把衣服盖在了游择一身上。
  两人回家的路上,车里开着暖风,夏天,热得郑知出了一身的汗。
  游择一觉得过意不去,让他把暖风关掉,郑知说:“你说话鼻音都出来了,我再不开着暖风,还没到家你就得发烧。”
  “哪有那么娇气。”游择一低着头,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
  “你说你是不是傻?”郑知扭头看了他一眼。
  “嗯?”
  “是傻,”郑知说,“以后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再像这次这样,我就真的跟你生气了。”
  游择一没有说话,抿着嘴,心里却感动得要命。
  “但是今天,其实我还是挺高兴的。”
  游择一不解地看向郑知,郑知说:“因为你最后,还是让我过来接你了。”

  ☆、第 46 章

  当一个人孑然一身独自生活太久, 逐渐就会忘了被人照顾是什么感觉。
  游择一呆呆地看着郑知,不知道应该回应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怎么?”郑知莫名地看他,“是不是还冷?”
  “不是。”游择一收回了视线,盯着前面那辆车的尾灯,轻声说,“谢谢你。”
  他是真的感谢郑知, 甚至觉得如果这个时候郑知对他提什么要求,即便再过分, 他都会答应。
  刚才看到对方出现的一刻,他仿佛是一个流浪在海上靠着一块儿木板漂浮的难民终于看到了救援的船只。
  他活下来了,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
  郑知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游择一, 觉得这个人把自己活成了一片乌云。
  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郑知随手打开了音乐, 巧的是, 竟然播放的是那首《曾经我也想过要一了百了》。
  游择一说:“你知道么, 宁路死了。”
  前车突然放慢速度,郑知一个急刹车差点儿撞了上去。
  游择一吓了一跳,郑知抱歉地看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
  “你说宁路怎么了?”郑知皱紧了眉,他努力回忆着宁路的样子。
  穿着校服,白净清秀,很瘦,除此之外郑知对他没有太多的印象。
  “死了。”游择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像是丢了两颗石子在水面上,惊起了藏在水面下的浪波。
  郑知看着前方, 手握着方向盘:“怎么……没的?”
  “自杀。”游择一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眼神却灰暗下去,“我高考结束之后才知道,他给我留了一封信。”
  十几岁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来日方长,都觉得痛苦的只是生离因为他们遇不到死别。
  那时候的他们,盲目地乐观着,还不知道告别之后或许就是永远的天涯海角。
  “你还记得他在高考几个月前突然休学吧?”
  郑知记得,但记不清楚具体时间,那时候他的心里除了学习就是游择一,哪有精力分给其他人。
  “他休学后不久就自杀了,”游择一说,“抑郁症。”
  抑郁症这个词有时候听起来很可笑,因为在现代社会,很多故作忧郁的年轻人总喜欢给自己扣上这个帽子,好像戴上这顶帽子,自己就有多时尚,然而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什么是抑郁症。
  它很可怕,可怕到可以夺走一个十几岁男生的生命。
  “抑郁症?”郑知有些不敢相信,“平时看他挺开朗的啊。”
  虽然接触不多,但郑知记得不管什么时候看见宁路,那人好像都一副很轻松的模样,仅有的几次慌张无措也是因为游择一被人欺负他跑来求助。
  他这样的人也会得抑郁症吗?
  “痛苦未必都要表现出来,大概当一个人把所有的笑脸都给了世界却还是没能得到回报的时候,真的会崩溃吧。”游择一说,“其实我们跟他都没多熟,但他却把我当成了为数不多可以说心事的朋友,只是那时候我没能接收到他的信息,否则,他或许不会这样。”
  “他自杀不是你的责任。”
  “确实不是我的责任,但我还是会想,如果我早点注意到他身上的反常,或许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游择一闭了一会儿眼睛,“都过去了,讨论这个没有意义。这首歌,他在给我的信里提到过。”
  郑知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游择一把手机铃声设为这首歌,如果可以,他希望有一天他能换掉,就像脱掉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一样,把所有压抑痛苦的记忆都从身体里剥离。
  “他跟我说,他实在没办法热爱生活热爱生命了,因为他喜欢同性,他几乎每天都生活在别人的言语侮辱下,面对那些对着他说污言秽语的人他却没办法反驳,因为一旦反驳会有更强的海啸在等着他。”游择一攥住了安全带,咬着牙说,“你还记得当年我被……”他停顿了一下,换了种说法,“当年我因为那件事受欺负,我以为那已经是极限了,可跟宁路遭遇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郑知不愿意回忆。
  复读的那一年,后来再想起来,所有跟游择一相处的日子他都觉得美好,唯独对方被霸凌的那段时间,他总是刻意跳过不去回想。
  他其实是后悔的,后悔当时的自己不够强大,没办法在最开始就把那些伤害全都挡在门外。
  可是现在他可以了,他自觉能承担一切,能让游择一相信,他的肩膀可以依靠。
  “其实,熬到那个时候他一定已经很累了,那件事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游择一苦笑一声,然后带着鼻音说,“他说,有一天晚自习,老师不在,几个男生当着全班人的面把他扒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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