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骨科[娱乐圈](11)
“嗯,烫烫的,有点奇怪……不过还好……”乐行之听见安望君有点迷糊地回他。
然后他又听见苏老妖低低地笑道:“一开始都会觉得不习惯的,忍忍就好了。”
“哦……”安望君懵懵地回他,突然一声难耐的喘气:“啊你轻点,疼……”
乐行之浑身毛都炸起来了,接着他就听见苏老妖那令无数少女神魂颠倒的色气笑声,丧尽天良地诱哄道:“你别紧张,放轻松,明明不疼的。”
然后就是撕开塑料包装袋的声音!“来,我们戴上这个,会舒服一点。”
乐行之觉得五讲四美根正苗红的自己都要崩塌了!这个老畜牲在对小朋友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感情暴风雨一夜转晴是因为吃干抹净了吗??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出来拯救失足少年了!
“你们在做什么!”
戴着蒸汽眼罩看不见人的安望君听声一脸懵逼。
眼……眼罩?那声音,不是撕那啥、那啥什么套的么?
乐行之张大了嘴,神似罹患二十一三体综合症的病患。
苏扬让安望君靠在自己身上,轻声对他道:“离到片场还有半个多小时,你先睡会,到了我喊你。”
“行,”安望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心安理得地拿他哥做靠垫,“不过你说这样真的能去浮肿吗?”
“之前我在片场,半夜喝多了水,第二天眼睛水肿的时候,就是这个按摩眼霜加上眼罩,一会就好。”说罢捏捏他脸,笑道:“不过我很少有像你这样,肿成馒头一样。”
安望君撇撇嘴,心想那还不是你吓的。
不过昨晚自己哭成那样,真是好丢人啊……
嘤嘤嘤不想了还是快点睡觉吧……
苏扬给他盖好了毯子,看着小孩因为按摩而红彤彤的脸颊,心情倍好。
乐行之小心翼翼地开车,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即使是做电风泡,也要做一个能耗低无污染的为国家节能减排的电灯泡。
听着车内恢复了一片和谐的安静,乐行之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事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和片子,损害智商。”苏老妖在后座突然凉凉地说道。
乐行之差点没把车开进沟里去。
快到片场时,没等苏扬喊,安望君自己就醒了。没办法,这犄角旮旯的地方路况实在太差了,一个突然的大坑,颠的安望君差点从苏扬怀里栽出去。
索性扯了眼罩,拍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元气满满地问道:“现在不肿了吧?”
苏扬抱着他脸,左瞅瞅右瞅瞅,皱着眉头一派苦大仇深的样子。
安望君心里咯噔一声:“……还是肿吗?”
苏扬一拍大腿笑得猖狂:“骗你的哈哈哈哈……”
安望君:“……行之哥你停个车,我不要和他一起走了。”
没等乐行之发言,苏扬先十分果断地帮他把车门打开了。
安望君无语:“你还真想我走?”
苏扬无辜地摊手:“我们小安一直都是一个人往来剧组,没有助理没有经纪人,结果突然一个饭局之后,被另一个男人送走第二天早上再一起送回来,你名声不要了?”
不要名声的小孩目瞪口呆:“这算什么鬼……我、我……”
“别我我我啦,你不要名声你哥还要呢。”
乐行之:Excuse me?苏老妖你有名声这玩意吗?
战五渣安望君分分钟被KO,临开门前还不服气地道:“那你说陪我来剧组,就是在骗人,送我来和陪我来还是有区别的。”
苏扬理直气壮挑眉道:“谁说我不陪你了,你先进去,我隔个半小时再来。”
“哦。”这种偷鸡摸狗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安望君悻悻然就要下车,
“等等。”
“嗯?”
苏扬摸着下巴思索道:“待会到了片场,我是你的谁?”
不假思索的安望君:“我哥啊,不然还是谁?”
苏扬翻着白眼瘫倒:“……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这脑子别演戏了。”
安望君这才反应过来:“我错了我错了,苏影帝你好苏影帝再见。苏影帝初次见面狗仰狗仰。”
绝望的苏影帝:“行之我们还是拿麻袋把人套回家吧,我受不了了……”
乐行之看不下去了,友情提醒:“在林导眼里,你们应该是昨晚饭局第一次见,然后相逢恨晚一见如故的学长学弟,师兄师弟的关系。”乐行之又想了想他俩动不动就502附体的样子,补充个一句:“别过分熟络,也别过分生疏。”
安望君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阳光灿烂地朝他哥比了个OK,长腿一撒就跑远了。
乐行之看着安望君的背影,像个老母亲半是欣慰半是担忧地念叨:“总有一种自家小孩长大了的感觉啊……”
“那是我家小孩,不是你家的。”
正牌老母亲在后座已是一脸黑气。
“哈哈,那个,那个你说,假如小君在片场没兜住怎么办啊?”
“没兜住正好,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拖回家。”
乐行之看着后座的一团黑气里露出来的鬼畜的笑,后背一把冷汗。
林导见了安望君又像个毛猴子似的满场乱窜,有点亢奋过了头,十分满意地对方编剧说:“果然介绍他俩认识是对的啊。”
四处漏风的阴暗房间里,憔悴的瘦高女人呵了口热气搓搓生了冻疮的手,搂紧了身上破旧的中学生校服——那是唐可的衣服。
唐可把胡莲子藏在阁楼里已经一个礼拜了,期间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过,只是会把饭菜都端到阁楼来。胡莲子曾经问过他,你把饭菜给我,那你吃什么。
唐可依旧没有说话。
他就像是这个世界的陌生人,带着陌生人的表情陌生人的神色,即使在画画的时候,也依旧像是一潭死水。
胡莲子想了想,她在唐可眼里看到的唯一的波动,应该还是那天,她急急忙忙撞倒了低头走路的唐可,他的画稿散落一地,给灰暗的七里巷抹了浓烈的色彩,他愣愣地看着自己。那个时候的他,特别的鲜活。
眼下唐可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把阁楼反锁了,生怕她跑掉。胡莲子觉得自己都要冻僵了,只得站起来四处走动。可是这真真家徒四壁,能打发时间的,就只有唐可的画稿。
胡莲子不懂画,觉得有些画的写实的,就好看,有些印象派的,就看不懂。何况唐可大部分画都是色彩的堆叠涂抹,胡莲子只觉得他是不是打翻了油料然后拿这张画布去擦的。
只有一幅画,应该是一幅画,唐可拿了块布把它盖着,放在衣柜顶上,显然是不让人看的。
胡莲子端了个矮板凳站了上去。
“好,卡!”林导满意地拍拍手,“各部门调整一会,五分钟后我们来唐可奸-情被发现的那段。”
“什么奸-情,那是唐可对我浓浓的爱!”花满庭翻了个白眼,落魄的女人瞬间变回顾盼神飞的美艳花旦,“小安这画宝贝着,早就画好了带来还不让我看。”
安望君吸吸鼻涕道:“这不是留着悬念,让满庭姐你更好入戏么。”此时他已换好了装,露线的毛衣根本不避寒,冻的他鼻头都红了。
花满庭抱着暖水袋:“不就是我貌美如花的画像么,我倒是想看看,小安到底把我画的怎么样呢,别搞成毕加索那样,那我就生气了,就不揉你脸了。”
安望君心想那感情好。
突然背后一阵骚动,“啊啊啊啊是苏苏啊!”“啊啊啊啊我苏影帝怎么会过来啊啊!”一片春心荡漾中,安望君看见他老哥人模狗样地过来了,脏乱差的片场硬生生被他凹成了时装秀的T台似的。
林导笑得和菊花一样,大手就是一拍:“我刚还和他们说,你今天一定会过来看看的,果然好徒儿没有忘了师父啊。”
苏扬被林导的一巴掌拍得差点吐血,却依旧用他看根电线杆子都深情的小眼神四处放电:“林导您真客气了,我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么?”
“那是那是。”林导十分得意,于是乎又多拍了几巴掌。
“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来看我学弟的。”
林导悬在空中的手停住了,正在苏扬觉得自己捡回一条命的时候,林导又来了一巴掌,差点没把他夯地上。“哈哈哈哈来来来正好正好,马上就到小安的戏了呢!”
看见衣冠禽兽吃瘪,受苦群众安望君乐行之喜闻乐见。
苏扬扫了一眼场景布置,就知道拍哪一幕。他走到安望君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和以往蛮不讲理呼乱一头毛不一样,这是点到即止的有理有节,苏学长春风化雨般一笑:“学弟加油。”
得此殊荣的后起之秀安望君和既定剧本一样呆愣地点了点头,他是真没反应过来——
这种感觉,还真有点偷情似的暗爽呢!
“Ready——Action!”胡莲子站在矮板凳上,一把扯开了盖布。
那是一张人物画像,色彩浓艳,如果说之前的画稿胡莲子觉得是用来擦颜料的,那这张画简直就能拧出油彩来。可是再大的震惊,也比不上画上的内容。
胡莲子一眼就认出来,那画的是自己。
是那天撞倒了唐可的自己。
她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纯洁而向上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胡莲子突然间泪流满面。
“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胡莲子回头,只看见唐可扎在门前,袋子里的冻疮膏撒了一地,有一个还骨碌骨碌地滚到了她脚边。
“卡!”林导突然喊了卡,“满庭啊,你这眼神不对。不单单是震惊和害怕,应该还有点难过,再加那么点怀疑。”
“还有点君生我已老的意思。”苏扬在旁边插了一句。
“去你的小子一边去,别捣蛋。”花满庭顶着一张泪迹未干的脸朝苏扬挥爪子。“不过小安画的我真好看!!不演戏我看到也要哭给他看!”
安望君摸摸脑袋傻呵呵地笑。
林导挥手又放了五分钟让他们再琢磨琢磨。
安望君依旧原地抱膝埋头蹲,先自我麻痹假装自己就是唐可,这是他这个门外汉能混迹到如今的秘诀——我不是在演谁,我是在那人本身。
只不过这样很容易精神分裂罢了。
苏扬看窝在门边的那只小香菇,唐可破破的旧大衣套在他身上,还露出了一大截白嫩嫩的脖子,心里恨不得马上就把手塞进去冻他一激灵,叫你小子作死,跑这里来找罪受。
心里早就咬牙切齿把安望君吊起来痛打千万下小皮鞭,面上苏扬依旧慈祥和蔼地荡过去,蹲在他旁边。
“其实唐可的心情,应该和昨天晚上你的心情,是一样的。”苏扬低声在他耳边说。
安望君猛地抬起头,先下意识地看了不远处的林导等人。林导对苏扬好为人师的举动十分赞赏,示意他俩继续。
“放心,他们听不见的。”苏扬微微笑道,“我刚刚看了,林导没有看错人。”
安望君睁大了眼睛,看到自家老哥面上的小骄傲都快藏不住了。
“刚刚进门时的动作,眼神,表情,处理的都很好,但是还可以再加深一点。唐可是看见自己的暗恋被女主知道了,你昨晚嘛,也是看见自己作的死被我知道了,两种心情,其实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