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娇花(10)
艾朗笑着应好,目光越过前面几排,看到庄临坐在左手边那侧的第五排,正抬起手给他示意。
艾朗走向庄临,途径第二排时还被邢璐拍了下屁股,他只回头笑骂邢璐一句“别骚扰我”,并没有注意坐在邢璐旁边的曹槐德紧盯着他。
艾朗站在第五排的过道,双手搭在前后座椅的椅背,居高临下的对正准备挪进座位里面的庄临说:“你坐外面,我想要坐在窗边。”
庄临听了就又挪到外侧。
艾朗抬起左腿跨进座位,单腿跪压在椅垫上,故意卡在这个“最终完成坐姿变成坐在大腿上”的预备姿势,压低声对庄临说悄悄话:“其实我比较想这样坐着~”
“……”
庄临呼吸一窒,别开脸,不敢对上艾朗含笑的眼睛。
艾朗撩完庄临,心情都跟着变好,美滋滋的坐进靠窗的位置。
从学校出发去到郊区的素质拓展中心,大巴一个小时可直达。六辆大巴一起出发,艾朗刚开始的十几分钟还有心情撩拨庄临,不一会儿就渐渐蔫了。艾朗从小就晕大巴,状态最差的时候是一路呕吐,状态较好时就只是不舒服不想说话。
艾朗坐着难受,让前面的同学跟邢璐拿来社团的“传家宝”小喇叭,垫在自己背后,和靠垫拉开些距离。
庄临觉得艾朗的行为很费解,问:“学长?”
艾朗腰部被硬邦邦的小喇叭硌着,但是这样反倒让他觉得好受些,就是小喇叭的占地面积太大了,不规则的形状倚着不是很舒服。
艾朗微微皱着眉,对庄临说:“我有点晕车,垫个东西在背后会好受点。你帮我问问这儿谁有矿泉水瓶。”
庄临担心地看着艾朗,迟疑着问:“学长,要不你垫着我的手臂可以吗?”
车程只有一小时,又包两餐,车上的男生大多空手而来,女生最多也就多带了个化妆包,没人带饮料。
艾朗稍稍坐起身,看到庄临一脸担心,不由得对他一笑:“试试?我没枕过别人的手臂,也不知道有没有效。”
闻言,庄临取下手腕的手表,担心硌疼艾朗,又拿走艾朗身后的小喇叭,伸直手臂垫在他背后。
艾朗忍不住笑,这个姿势等同于庄临揽着他。
艾朗挪下身子,调整了坐姿,低头看到庄临搭在他右后方的手握成拳头。
“……”
艾朗登时有些哭笑不得,问:“你这算什么……绅士手啊?”
庄临没回答,而是关心地问:“学长,有没有感觉好点儿?”
“呃……”
车上的说话声此起彼伏,但都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
艾朗看到隔壁的人塞着耳机正在闭目养神,“好点了”三个字在他舌根绕了一圈,舌尖便抵着牙齿,转而改口道:“还不太好……”
“还不太好”四个字有些意味不明,像是“感觉不好”,又像“还能更好”。
庄临面露疑惑,思考着怎么配合,就看到艾朗拉上车窗帘,又转过脸来对着他一笑。
这时,庄临忽然感觉到握着拳头垫在艾朗身后的手被抓住,握拳的五指被逐一掰开。
庄临的手指任由艾朗摆布,没有使出半分“抵抗”的力气,他对艾朗的举动不明所以,直到他感觉自己的手被牵引着撩进艾朗的衣服里……
庄临想要缩回手,却被抓得更紧,他尴尬地抬起头,就看到艾朗一脸无辜的对他眨了眨眼睛。
庄临的掌心被迫贴着艾朗的腰线,没了衣料的阻隔,肌肤相贴,体温互换,烫的不行。
艾朗轻声开口,连哄带骗:“你摸一下,我可能就不会晕车了哦。”
拉上窗帘之后,光线昏暗,艾朗看着庄临的眼睛里却仿佛铺洒着几点幽光,暧昧惑人,对庄临的邀请也直白得堪称赤·裸裸。
“……”
庄临涨红了脸,手指僵硬,压根儿就不敢动弹。
艾朗遗憾地“诶”了一声,轻轻叹了口气,说着“我还得自己动么”这种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他将左臂搭在自己腰间绕到身侧,引领庄临的手,沿着毫无赘肉的腰线小幅度地来回轻轻磨蹭。
艾朗忽然停住动作,庄临来不及松口气,就听到艾朗凑近了问他:“你不喜欢摸上面吗……那让你摸下面好不好?”
“…………”
掌心和指腹还被迫贴着艾朗腰部细嫩光滑的肌肤上,艾朗对他说话的气息也带着暖意,庄临满脸通红,忍不住挣开艾朗的手,五指龟缩起来握紧成拳头,连声音都在求饶:“学长……你放过我吧……”
艾朗和庄临的说话声都压得很低,明知周围没人注意到这边,却还是让庄临这个乖小孩笼罩在强烈的羞耻感里。
艾朗看到庄临走投无路地求饶的可怜模样,更是心痒难耐,他恶趣味上头,学着庄临的语气得寸进尺地调戏道:“学弟……求求你了……你就摸摸我嘛……算我ball ball you啦。”
“……”
庄临被艾朗这一番无耻的话逗得脸红耳热,两片薄唇紧紧抿成一线,他不知所措却又对艾朗无可奈何。
艾朗忍笑忍得很辛苦,看到庄临露出这副委屈的小表情,还生怕庄临会被他气得哭出来。他松开庄临的手,心情愉悦,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既不晕车也不难受了。
艾朗把垫在后背的手拉至身前,他握着庄临的手,自然地十指相扣在一起。他眯着眼笑,开口哄着庄临,但本质上还是在调戏:“我不逗你了,乖、宝、宝。”
庄临抿了抿唇,像是刚缓和了情绪,他的耳朵还有点红,犹豫着说:“学长,你这样不太好……”
艾朗歪着头笑:“我干嘛了?”
庄临看了艾朗一眼,便又挪开视线,有点难为情地看着地上,轻声说:“可现在是在大巴上……”
艾朗理所当然地认为庄临是在害羞,笑吟吟地又称呼庄临为“乖宝宝”。
庄临垂着眼眸,左手拿着手表轻轻地摩挲着光滑冰凉的表盘,对艾朗给他起的称呼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但他那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现在不是在大巴上,可能真的有人要哭着求饶。
第10章
大巴到站,已经是十点零几分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抵达素质拓展中心,素拓的工作人员及时接待了他们。
工作人员提前做好准备工作,给他们六个部门准备了六种不同颜色的彩带,成员之间互相帮忙把彩带系在手臂上,鲜艳的彩带方便成员辨认自己的队伍。艾朗领了条红色的绸带,邢璐帮他绑在左手手腕,还打了个蝴蝶结。
猩红的红绸带衬得艾朗手腕的肤色越发鲜明,白皙富有光泽的皮肤,隐约可见藏匿在肌肤下的淡绿色血管,有种别样的美感。
邢璐拉着艾朗修长均称的手,羡慕嫉妒恨地狠拍了一掌,将艾朗的手背打出一个红手印,佯怒道:“过分!怎么连手都长得这么好看!”
艾朗疼得哀叫一声,抽回自己的手,骂邢璐:“有病啊你!”
被邢璐甩了那一掌,白皙的手背上当即泛起一个淡淡的粉红色巴掌印,在红绸带的鲜明对比下,衬得越发好看。
站在几步远的庄临往这边看过来一眼,碰巧艾朗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他一觉察到庄临的视线,立刻就警惕地揉眼角撇去可能存在的眼屎。
若在平日闲来无事的周末里,艾朗一觉得睡到十一点。虽然今早的集合时间是八点半,但是艾朗不到七点就起了床,做个发型,敷个面膜,洗漱后吃了早餐就再次刷了牙,他力求庄临每一次见到的他都美好得像是精修图一样无可挑剔……
艾朗摸完眼角,这才抬头和庄临相视一笑。
素拓中心的工作人员在这时召集参加素质拓展训练的全体成员去场外集合,一群小年轻以手臂或手腕上的绸带划分阵营,跟在工作人员身后,一起移动到场外的训练场地。
素拓活动的主要训练对象是新生,部长全程陪同但参与随意。
活动内容主要以一些展示团队合作精神的游戏为主,在受过专业培训的工作人员的陪护下进行,目的是通过训练来提升新生的团队意识和自身素质。
当然这些都是说得好听的场面话,素质拓展不过是走个过场,更大的意义可能还是在于增进新生之间的感情,或许还会产生基情。
艾朗就是奔着最后一个目的来看待今天的小游戏的。
因着昨天那场连夜雨,今天有风,无雨,多云转晴。
天气很好,光线还行,艾朗背着邢璐的单反,跟拍了好几十张新生参与活动的照片,新生们在单反镜头前的灿烂笑容堪比阳光普照,但是艾朗的镜头频繁聚焦的焦点还是庄临的星星眼。
艾朗发现庄临怎么拍都好看,并且,庄临总能第一时间找准他的镜头。
训练中心的活动项目丰富多彩,一早就玩了几个经典的室外项目,独木桥,梅花桩和盲目障碍。
艾朗对这些项目大多兴致缺缺,他和马翩悠闲地坐在场边的石椅,艾朗手里拿着今天的活动安排表,看了几眼,兴趣寥寥。
他收起表单,托着下巴,晃了晃腿,闲来无事就挖掘马翩的八卦:“骗骗,我记得你和大学的第一任男朋友就是在素拓里认识的对吧?”
马翩听到声音,这才把视线从场上转移到艾朗脸上。
“嗯呢。”马翩回答道:“玩游戏的时候,被强吻了……”
艾朗一听就来劲儿追问道:“这么刺激?玩什么游戏啊?”
“啊。”
马翩托着侧脸,面带微笑,歪着头陷进柔软的回忆里。
马翩是个温柔得让人心疼的人,即便他的过去遇到的都是渣男,留存在他记忆里的却永远只有美好片段。
他笑着说:“当时是玩盲人与哑巴,我是‘盲人’,他是‘哑巴’,他拉着我走到没人的地方,就亲了我……”
马翩省略了具体经过,三言两语就让艾朗羡慕不已。但暂且不说庄临这个乖孩子不会强吻他,如果换做艾朗玩个游戏被人强吻,那人不仅不会成为艾朗的第一任男朋友,坟头草倒是很有可能长到两米高。
马翩从回忆抽身出来,说:“这个游戏很神奇,我今天还想再玩一次‘盲人’~”
艾朗挑了挑眉,深表怀疑:“神奇在哪里?”
马翩眉眼弯弯地笑道:“会让人突然想要谈恋爱。”
艾朗扑哧一笑,口头上调侃着“你就是被这个游戏祸害成恋爱脑的吧”,另一边低着头翻着活动安排表,不经意的在活动时间表上找到了“盲人与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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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左右,盲人与哑巴是最后一个训练的项目。
新生们被带领到室内的场馆集合,主持的工作人员要求他们每个部门的成员都排成两列纵队,接着又要求站在第一纵队的所有新生走到他的左手边,第二纵队的新生走到他的右手边。
新生们大多一脸茫然地听从指挥,工作人员按照预报人数提前准备了相应数量的眼罩,正忙着分发给站在右手边的同学。
庄临站在左边阵营,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游走在对面阵营的工作人员,忽然就感觉右手腕被人拉住了。
庄临诧异地转过头,意外的看到艾朗站在他旁边。
“学长?”
艾朗眨眼一笑,对庄临小声说:“陪我玩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