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侍卫男友的七年之痒(10)
他顿了顿,挣扎了一下,然后耿直地说:“不能在灶台上,锅里还炖着肉呢,砧板上全是油,弄围裙上不好洗。”
我:“……”
我:“哦。”
锄禾日当午,拉格朗日中值定理,饱暖才他娘的思□□,山药里要是没有肉,我还不如出家当和尚,玩什么厨房围裙play,要什么自行车。
夏天我们俩都嫌热,睡觉的时候一般不搂着,但是今天我关了灯之后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了他。
我说:“小秋,明天就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剑秋背对着我躺着,好半天,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叹了口气,手动把他翻过来,捧了他的脸,问他:“你到底还在害怕什么呀?”
我们躺得很近,呼吸都交缠着喷在对方脸上。他默了默,伸手把我揽进怀中,扣住我的腰。
我的脸贴在他胸口上,他一说话,嗡嗡地响。
他说:“我不知道。”
我有点心酸,还有点心疼,顺着他后背捋了捋,我说:“把我们家崽吓坏了。”
黑暗里剑秋紧紧地抱着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我那天回来……”
我说:“嗯。”
他组织了一会语言,才慢慢地道:“整条街都是乱的,我想着不好,赶紧跑回家,远远地看见咱们家的门破了个大洞,我走进去,屋子里的柜子倒在地上……你不见了。”
我心里骤然像被扎了一下——当时地上还有一滩我留下的血。
“我……后来我还是来晚了。我为什么来晚了。”
我拍拍他后背:“你没……”
他打断了我,把头抵在我肩膀上,他说:“你这所有伤病全是因我而起。”
“……嘿。这土匪抢人,怎么还能怪到你自己头上。”
他说:“不。”
剑秋轻轻地放开我,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他说:“你本来可以平安顺遂,娶妻生子,富贵一生,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你为了我去顶撞父母,被险些打断双腿,我一时心智动摇,带着你来到这里……是我带你来的这里。上山的路上我快疯了,想着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他顿了顿,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道:“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杀了他们,马上跟你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坐起来俯身抱住了他。
我说:“我的宝儿。”
我冲剑秋笑了笑,说:“我这一辈子啊,没有过什么好运气,唯一的一次撞了大运,就是能捞着一个你吧,就冲这,我就觉得这吃人的封建社会对我还是挺温柔的。一睁眼,嘿,这么俊一小哥,脾气好武功高腰细腿还长,我当时就想什么娶妻生子荣华富贵都玩蛋去吧,我就要这一个。”
“小秋,我从一开始,对你就是真心的,我没抱什么娶妻生子的心思,选了这条路,跪着也得走下去,更别说让我爹娘打一顿了。再说我这么皮,不是因为这个事挨打,那也得因为别的事挨打,对吧?”
“我有时候就在想,真的是因缘前定,很多事情命里有,那就是躲不开。镇子里遇到土匪,城市里碰上流氓,坟头撞了鬼,林子里遭见虎豹豺狼——说不定你跑到海边儿,也有蚬子精海带精海瓜子精追着你下酒。”
“所以人这一辈子,哪能没有几个坎呢?别总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说起来,咱们俩的一开始还是我主动的呢,那时候我特别害怕你是因为身份才选择屈从,费老大劲讨好你,所以你那个时候要带我走,我特别开心。如果没有你,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
“所以咱们俩呀,是天定的姻缘。我在这里活得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候都快乐,幸福,顺遂。”
“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想这个事儿呢?这小脸抽抽的。”
我盘着腿坐在他身边大声逼*逼完,照着他的脸蛋嘬了一口,笑了。
我说:“别想了啊。我啊,跟定你了。”
第18章 得成比目与鸳鸯
“嚯,十里红妆。”
我趴在床边看热闹,笑着回头:“你当初要是当她家的女婿,这么厚的嫁妆,你就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吧。”
剑秋刚回来,拿了条湿汗巾子擦身,闻言皱了皱眉:“别乱说。”
我嗨了一声,看着送妆的浩浩荡荡的队伍过去,不禁有点感慨。
这姑娘还追过我们家剑秋呢。
广西民风淳朴,又较中原开放些,故而有不少姑娘挺主动热情,这我前面也说过,但是毕竟成亲在这儿也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所以姑娘们一般喜欢就自己撩一下,成就成,不成拉倒,只有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别人是撩,她是追,一心一意地追。
房前屋后地探着脑袋看,光明正大地在剑秋回家的道上截他就算了,这姑娘还跑到我们家给我们干活,我一个大老爷们能让小姑娘干活么,结果她直接拿了一件我们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对我们展开了无情的嘲讽。
我特么都要给她当场表演一个猛男落泪了,这丫头专门捡着人家死穴戳,她拈着针线,一脸明晃晃的嫌弃。
“你们两个男人过日子就是不行,看,这裤子这里补得像条蜈蚣。”
我无语了一会,委屈巴巴地想,蜈蚣怎么了,蜈蚣不配见证爱情吗,我从小就没碰过针线,这是我到这里现学的啊,没把裤子和裤衩缝一起就不错了好吗。
她二话没说,低头开始缝缝补补。
哎别说,女孩子的手就是灵巧,补完的确好看多了。
……但是我真的高兴不起来。
我坐在她身边,酝酿半天,没有找到特别委婉的说法,只好直眉楞眼地说:“剑秋他……还没有婚配的打算。”
她咬断了一个线头,挑着眉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为什么没有?”
我很沉痛地道:“他被一个姑娘伤了心,自那以后便发誓不再近女色了。”
那丫头呵呵地笑:“这个不妨事。我的哥哥去年被一个姑娘欺骗,还闹着要去当和尚,今年儿子都满月了。这种事不过是一时伤心,慢慢也就好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有个这么记吃不记打的哥,继续捧心而颦:“不,那个女孩聪慧,善良,出身高门,风度翩翩……我是说气质高洁,剑秋曾是她的侍卫,两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简直是天赐的缘分呐,后来她难以违抗父母之命与他人成婚,这才与剑秋分开,自此那姑娘便成了剑秋心头朱砂,其他女子再难入他眼了。”
丫头哦了一声,说:“我不在乎啊。”
我:“……那您图一什么呀?你丈夫心里都没你。”
我爱你与你无关吗?
她道:“他长得这样好看,脾气性格都好,也能干活,成了亲就是我的男人了,管他心里是谁做什么?”
我:“……”
她很无谓地继续低头缝补,随口道:“我很中意他。‘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这是你教给我弟弟的吧,我记住了。”
我都要崩溃了:“那你让你弟弟来追他啊。”
她更奇怪了:“你这样急躁干什么?”
我哽了哽,道:“我不急躁啊,人生就像一场戏,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们俩就这样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就在这个时候,剑秋回来了,看见那丫头坐在院子里补衣服脸色变了变,上前道:“你做什么?”
那丫头仰着脸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剑秋就硬邦邦甩了一句:“你走吧。”
我道:“哎……”
剑秋又一记直球:“我无意于你。”
我默默地捂住了脸。
这也太直了吧,人家姑娘多脆弱,好歹委婉点啊。
那丫头没想到自己能当面被撅,愣了愣,又羞又窘地走了。剑秋看她走了,有点无措地走过来,蹲下把手搭在我膝上,仰着脸看我:“你听我解释。”
我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不懂套路,很诚恳地继续说:“……你听一下好吗?”
我忍不住乐了,半晌,叹了口气,把那条裤子拎起来冲他告状:“那丫头说我缝得像蜈蚣。”
他也笑了,摸着那补了一半的线痕道:“我看挺好的。”
我道:“你也不必解释,人家喜欢你跟你又没关系,就是……”我弯腰搂住了他,在他耳边叹道,“就是喜欢你的人也太多了,左一个右一个的。”
他抬手抱住我,道:“但是我只……”
他说不出来,挺害臊,但又觉得必须哄哄我,话说半截,面红耳赤地停在中间。
我一下开心起来,拍了拍他屁股:“我知道啦,你只喜欢我!”
他仰着头,冲我抿着嘴笑了笑,道:“是。”
后来这姑娘还找了剑秋几次,还给他硬塞了小荷包,然后剑秋这个钢铁小gay把她给他的荷包挂她家大门上,这事才算了了。
一转眼这小丫头都嫁人了。
我趴在窗户旁边看了很久,直到长长的送妆队伍过去,杳杳地看不见影子,才转过来,胳膊肘支着窗框,感慨万千地开口。
我说:“你要是姑娘就好了,我也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把你娶进来,哎,那时候我骑着马你挑着……不是,你坐在轿子里,从娘家门里接过来,浩浩荡荡地送进我家,我把你背下轿子,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夫妻对拜入洞房,钱全都归你管,咱俩生一堆孩子满地乱跑。”
他默了默,道:“你前几天还跟我说你没抱娶妻生子的心思。”
我求生欲极强,一骨碌爬起来:“那得看跟谁,跟你我当然愿意啊,你是男的我就跟你私奔,你是女的我就娶你过门,就是这个事儿。”
他摇着头笑了笑,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说:“哎,不着急,你说,那我要是个姑娘呢?”
他坐在我身边,竟然真的顺着我的话想了想,然后道:“我会被老爷和夫人毒打。”
我扑哧一声乐了:“也是,未出阁的小姐和侍卫,不打你才怪呢,那估计我还得跟你私奔。”
剑秋想了想,带着笑意捏了一把我的脸,什么都没说,起身做饭去了。
第二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静悄悄的,就以为是剑秋还没回来,结果一进屋我刹那间愣在原地——
桌边点了雕花的喜烛,床榻之上有个人静静地坐着,头上蒙了红帕子,一身艳艳的喜庆的红衣裳。
那本来是个娇羞的新嫁娘之态,可偏偏榻上的人脊背挺直,像把出鞘的秋水剑。
那是我相伴七年的爱人。
我一瞬间的心跳都停止了。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竟然有点恍惚。我伸手掀了他头上的红帕子,干笑了几声,道:“这是……这是干什么呀?”
声音都有点抖。
红帕子底下一张清清爽爽的脸,他抬头,轻声道:“我欠你一个拜堂。”
我愣在原地,好久,语无伦次地道:“我这……我这没有什么准备……我太仓促了……”
他摇摇头道:“无妨。”
接下来的一切都那么恍惚,我好像是被他拉着拜了天地拜了高堂还对着磕了个头,全程都跟酒驾一样晕晕乎乎。我知道剑秋这样的人不可能跟我玩什么这个play那个play的情趣,他是真心实意的想给我一个坦坦荡荡的拜堂成亲,天地为证日月为媒,青山碧水做宾客。
那是他层层包裹羞于言说又那么直白坦荡地捧出来的一颗真心。
我的眼眶一瞬间酸胀得不能自已,我模糊地看见剑秋笑了,揉了揉我的脸,道:“别愣怔了,我的少爷,夫妻对拜之后要做什么?”
我说:“送……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