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骗婚(7)
“那我非尝尝不可。”楚奕珣也不客气,陪着左爸和左大哥,仨人在客厅里推杯换盏起来。
‘靠边站儿’太高,俩娃儿都够不着,左妈就在厨下支了个小方桌子,和左旭一人一个伺候着吃饭。
“是不是他呀?”左妈隔着窗户看了一眼与左家父子相谈甚欢的楚奕珣,小声问左旭。
左旭嘴里含着筷子,沉吟了半天,沉吟了半天:“可能是。”
“这咋还是可能呢?”左妈一听就着急了,“小二,那啥,到底有几个呀?”
“啊?”左旭一听,想了半天才知道他妈是误会了,半晌低着头小声嘀咕:“只有一个啦。”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左妈一听,又糊涂了。
“人倒是那个人,可是他换了名字,我也不太确定。”左旭说着又回头看了两眼,楚奕珣正在给左爸敬酒,左爸似乎真挺喜欢楚奕珣的,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容,他好像很久都没看过他爸笑得这么轻松过了。
吃完饭,左旭陪着他妈收拾桌子洗碗,左家大哥拎着茶炊泡了一壶红茶,跟楚奕珣一人抱着一个娃儿,坐在东屋的炕上喝茶水聊天儿。
左旭不愿意进屋子,就呆在外屋,隔着玻璃窗时不时地偷瞄上一样,左城搂着楚奕珣的脖子,一如既往的乖巧,时不时地拿脑袋在他脸上蹭一蹭,楚奕珣低头微笑,在他儿子的脸上亲一下,左城就老实了。左安在旁边看着,似乎不太高兴,扒拉着两只肉呼呼的小爪子,扯着袖子就往上爬,楚奕珣看着有趣儿,也不管他,让他一个人爬,爬到一半又掉下去,再接着爬……
唔……左旭用手捂住脸,简直没法看了!
看着楚奕珣最后把左安抱在怀里,俩娃高兴得拍起手来,左旭不由得又是嫉妒又是气。他辛辛苦苦生下来不说,又养了三年,怎么才一天就跟这人这么亲了?
“你是唐珣。”吃好晚饭,一人抱了一个娃儿,回到西厢房。
“嗯。”楚奕珣大方地承认了。
“你和你的那个双儿怎么样了?”看楚奕珣现在这样儿,倒不像是个成家了的人。
“毕业的时候就分了。”楚奕珣淡淡地说道,也不多解释。
毕业的时候?左旭想着,两人认识的时候,都是大四,若是毕业就分手的话,也不过就是前后脚的事儿,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哦。”左旭摸了摸鼻子,对方既然不想多说,他也就不再问下去。
“安安和城城,是我儿子吧?”进了屋子,左旭开了灯,把孩子放在炕上,楚奕珣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不是。”左旭铺褥子的手一顿,跟着一脸正直地反驳。
“那你是属蚯蚓的?”楚奕珣看了他一眼,透明的镜片下闪烁着淡淡的笑意:“我还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还能自个儿生孩子。”
“那是你孤陋寡闻。”左旭铺好褥子抬头,手指着他家东边的一条大河:“看见没,那条沙河,还有个小名就叫‘小子母河’,喝了那里的水,不管男女都能生娃儿。”
楚奕珣:噗——实在没忍住,“抱歉。”
左旭瞪了他一眼,这个话题,楚奕珣没再接着问,左旭也乐得结束。
“你看着点儿,我去烧水。”俩娃坐在褥子上,左旭从炕梢儿的篮子里那出两个布老虎给儿子玩,自个儿去了厨房,眼见着又添了一口人,把两个锅都填满了水,坐在小板凳,慢慢地往灶膛里添柴禾。
楚奕珣靠在门框上,眼睛时而瞄着坐在炕上玩的俩娃儿,时而瞄一眼认真烧水的左旭。
“这次搬家可是个大工程,你们那些家伙都搬过来呀?”沉默了半晌,左旭还是不太习惯沉默,先找了个话题开口。
“嗯,我打算把总场就设在这一代。”楚奕珣抬头看着左旭家门前的那一片稻田:“这一片的储藏量很丰富。”
左旭听了,眼睛一眨吧,就明白了。从春天起,就有传言说南土墩的总场要搬迁的事儿,村里就有人私底下一轮开始合计着土地买卖的事儿。
南土墩是总场,周围还散布着十几个分场,除了开采油气,炼油之外,还有一些非常神秘的东西在做,至于是什么,左旭作为一个前九场的五等机械师,签了保密合同之后,倒也接触了不少。
他对楚奕瑶的身份略有所知,再见楚奕珣,毕业三年,年纪轻轻,就肩扛三颗‘银狼星’,身份肯定是非富即贵,自己断是招惹不起的。
联邦的土地实行私有制,只要双方愿意,做好了公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能买卖。左旭他们家,除了这两亩多的宅基地,还有一晌多的口粮地,除了自家的吃食之外,也就能卖上三五千的金币,第二年还要开销,一年到头其实没什么盈余。若不是这几年他在九场上班赚了些钱,日子这才略微宽敞了一些,但若说余钱什么的,还真没有多少。
若是这个时候能买上一些,等总场一搬过来开始圈地的时候,就算不卖,抽抽成,也能赚上不少钱。这事儿,他明天得跟他爸和他哥好好商量商量。
说话间烧好了水,左旭拿着水瓢舀到盆里,再折腾到木桶里,兑上冷水,试了试水温,就见楚奕珣把俩娃都抱了过来。
一见要洗澡,左安特别高兴,坐在木桶里就开始扑腾,弄了俩人一身都是水,左城一脸的委屈,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左旭。
“你个调皮的。”左旭无奈,在左安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许欺负你弟弟。”
有了楚奕珣的帮忙,今天的澡花了半个小时就洗好了,擦得干干净净,左旭放了蚊帐:“你先去洗吧,自己舀热水兑一下。”
“你先洗吧,我来。”楚奕珣说着脱了鞋子上炕,解了绳子,放好蚊帐,熄了灯:“我陪着他们。”
左旭也不跟他争,下地去洗了澡,见俩娃都睡了,也钻进了蚊帐:“你洗洗也睡吧,里屋的褥子我铺好了。”
嗯。楚奕珣应着,借着月光去洗了澡,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半晌,左旭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楚奕珣抱着毯子爬进了帐子。
“你干嘛?”左旭瞬间睡意皆无,坐起身一脸的防备。
“有蚊子,吵得我睡不着。”楚奕珣说着,挨着左旭躺下。
其实,这厢房的窗子,左旭早就都装好了窗纱,但进进出出的,难免跟进来几只,炕上的蚊帐是圆形的,本来睡了一家三口已经有些紧了,再加上楚奕珣,两人几乎紧挨着,让他浑身不自在,又坐起身:“要不开灯抓一抓。”
“别折腾了。”黑夜里楚奕珣拉了一下左旭的胳膊,“凑合一宿吧。”
左旭看着睡熟的俩娃,不得已又躺下了,翻身背对着楚奕珣,又往儿子身边凑了凑:“明天我去西头,买个蚊帐回来给你。”
嗯。楚奕珣嗯了一声,就再没了动静。
夜,静悄悄的,月亮渐渐西斜,室内完全暗了下来,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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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 而且,我相信你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一露脸,初升的嫩嫩的阳光,顺着窗户玻璃照进来落在炕上,左旭就醒了,一只胳膊从身后伸过来搭在腰间,健壮而有力,在初秋的清晨里,暖暖的,格外舒服,他揉揉眼睛,迷糊了半晌,不着痕迹地将楚奕珣的胳膊轻轻拿开,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地。
没一会儿,外边院子里响起了洗脸的水声和哗啦啦扫院子的声音。
楚奕珣睁开眼坐起身,从枕边拿过眼镜戴上,透过玻璃窗,就看见左旭已经洗好了脸,正在水池边洗衣服,左爸拿了一把扫帚,弯着腰在扫院子,左家大哥坐在门口搓苞米,左妈拿了个小笸箩,正在洒苞米粒喂鸡。
非常热闹的画面,却又宁静而和谐,楚奕珣回头看看两个儿子,圆乎乎的小脸儿,五官与自己以初见相似,不由得心底柔软,低头各亲了一口,又凝视了半晌,放才穿衣服下地了。
“奕珣起来了。”左爸声音洪亮地打了招呼,就继续扫他的院子了。
“在这里先洗个脸。”左旭拿了个脸盆和一块崭新的毛巾,放在井边的水槽处,又把他的牙具和牙膏拿过来。
“谢谢。”楚奕珣点头,用冷水刷牙洗脸,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就见水池旁边的盆儿里,除了孩子的衣服,还有自己昨天换下来的,左旭也替他洗了。
早饭是白米粥,白菜素馅的白面包子,一盘酱腌的小黄瓜,一小碟放了麻油和辣油的,切了丝线的圆白菜——虽然生活没有多富裕,却处处透着鲜活而又温暖的气息。
“将就着吃点儿。”左旭招呼楚奕珣,给他盛了一碗粥,一家人围着‘靠边站儿’吃了早饭。
“你去哪儿?”见左旭吃了早餐,似乎要出门,楚奕珣拉了他一把。
“我去西头一趟。”左旭还没忘记,要去买一顶蚊帐回来。
“正好我有些东西要买,等会小张过来,让他去吧。”楚奕珣说道。
“小张?”左旭不认识。
“是我的副官兼司机。”楚奕珣解释:“我想在这附近看看,具体的选址和面积也得确定一下。”
“也行。”左旭是个实诚人,没想那么多,跟他爸、他妈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楚奕珣溜溜达达地出门了。
沿着大道一路向东,没走多远就是一条河,说是河,也就是从江里引水的渠干而已,渠干以西是左家集,以东都是九场的地界。
除了岗上种的玉米、大豆和土豆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汪汪水田,初秋的时节,稻穗隐隐泛出了淡淡的金黄色。
“这些水田,我看价格不低。”左旭一边带着楚奕珣往前走,一边跟他闲聊:“你打算建个多大的场子?资金充分吗?”
“大概要两百多个平方公里。”楚奕珣说了个数字,“资金不是问题。”
“嚯——这么大!”果然有钱,拿下这么多土地就是一大笔款子,接下来打地基,建场子,材料费,再人工什么的,也要好大一钱呢。
“所以,要你帮忙啊。”楚奕珣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经过一天的相处,他似乎又有点像初见时那个风趣幽默的少年了——尽管还是有很大的差异。
“帮忙是没有问题,但是别忘了给工钱。”左旭回了一句玩笑,心里大约有了个概念:“打算雇佣周围的村民做劳动力吗?”
“油气开采的部分,地下要打不少输油管道,这一部分没问题。”两人沿着灌水的渠干,踏着繁盛的水稗草,一路往村外走去:“这一带应该都会并购,至于机械厂的部分,则全部采用内部劳动力。”
所谓内部劳动力,就是从郡府调人过来的意思了,他想着楚奕珣肩上的银狼星的个数,觉得能调动的力量应该不少。
“秋收之后就上冻了,到时候也不好动工。”左旭想想,也觉着工程浩大,工期长:“明年春天打地基的话,至少得到秋才能完工,那个南土墩的总场,我看也挺好的,为什么非搬不可呢。”
楚奕珣沉默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本来是不打算搬的。”
也就是说,有非搬不可的理由了。左旭很聪明的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