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路人甲[娱乐圈](50)
陈珂挽留了半天,小朱还是执意要走,陈珂没办法,让可乐包了个红包给小朱,算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辛苦。
小朱临走前,又犹犹豫豫地问陈珂能不能再送他一个小礼物。
陈珂欣然答应,问他要什么。
小朱拿出一个小本本,递过一支笔,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抛开工作关系,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觉得你以后一定能成大明星,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我要做你的粉丝……”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陈珂要签名,签名的比要签名的紧张一千倍,陈珂握着笔的手都在发抖,郑重其事地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十分工整。
小朱走了以后,可乐对陈珂这个小学生一般的签名表达了嫌弃:“你这个横平竖直的,一点都不酷炫啊,不像你的风格。”
陈珂也这样认为,他当机立断,趁着当天没有他戏份的时候,和可乐跑到附近旅游区,找了一个摆摊设计签名的大爷,大手一挥,让人家给他设计了好几款签名。
陈珂望着那几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心里特别高兴,他把每个都练了几遍,还是挑不出自己最喜欢的,无奈之下,他把自己写的签名发给了方既明,让他帮着选一个。
方既明却没急着回复,他把那张图片打印出来,搞了个塑封,贴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给陈珂拍了照片发过去,并附留言: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感谢你的签名。
陈珂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手机傻笑,又突发奇想,拿笔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在自己胸口上写了一句话,拍照片给方既明看。
照片中陈珂赤-裸上半身,嘴里叼着笔,眼神迷离,趴跪在床上,一手撑床单,一手举着手机自拍,脸仰起来,锁骨隐于阴影中,胸口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若隐若现,是:陈珂想念方老师。
太诱惑了,方老师受不了,当即锁上办公室的门,将领带扯了扯,松开几颗扣子喘气。
方既明开了视频,用低沉的嗓音问陈珂:“这才几点你就这么浪?”
陈珂抱着手机坐好,顽皮地说:“几点我都可以浪啊,我再怎么浪,老师你也鞭长莫及。”
方既明被他这个“鞭长莫及”说得心头火起,眯着眼睛看着视频里这个洋洋得意,冲他吐舌头的小人儿,微挑嘴角坏坏地笑了下,命令道:“自己脱了,摸给我看。”
陈珂:“……”有一种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的悲壮感觉。他的脸腾地红了,一边摇头,一边作势要关视频。
“你关上试试看。”方既明盯着陈珂。
陈珂:“谁怕谁啊?”他飞快地把自己脱了个一丝-不剩,毫不示弱地回视方既明,“老板,视频直播要加钱的,一个游艇起啊。”
“别废话,给你刷十个,”方既明弯起嘴角,“先摸-胸,对……就那里,掐一下给我看……”
“疼啊。”陈珂又是羞愤又是兴奋,心说方老师真会玩,不服不行。
“摸个腿来看看……打一下自己,让我听到响声,再给你刷个游艇。”方既明惬意地半闭上眼睛,听着视频里传来让人浮想联翩的一声脆响——
啪。
他的心随着那暧昧的声音飞到了陈珂身边。
几天不见而已,还真想他。
☆、烟花与歌
陈珂和方既明各自忙碌, 这一别就是两个多月,春节的时候也没能相见。
剧组放了三天假,离家近的可以回家,离家远的就只能留守,陈珂则把可乐带回了家。
陈若兰热情大方,非常乐意招待陈珂的朋友,以前陈珂上学时, 放假经常带白原回来,她都快把白原当亲生儿子了。
白原幼年时父亲早逝,母亲很快带着他改嫁, 小拖油瓶爹不疼娘不爱,偏偏继父还有个亲儿子,成绩比他强,嘴比他甜, 性格活泼讨人喜欢,把小白原反衬得一无是处, 母亲一开始还恨铁不成钢地逼他用功读书,后来看他实在扶不上墙,也就懒的费心管他了。
白原在新家庭格格不入,受尽冷遇, 没有一天不盼着自己早点长大永远离开家,上了艺校之后就几乎不回去了。
陈若兰对白原的身世十分怜惜,陈珂也暗自唏嘘,如果当年, 妈妈也带着他这样一个私生子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他现在会不会也和白原一样无家可归?
这次陈珂带回来的可乐,陈若兰没有见过,但总听陈珂提起,她一见可乐的面,就兴奋得两眼冒光,拍着可乐厚实的肩膀说:“哎呀,这小伙子我喜欢呀,陈珂要是有你一半胖,我就谢天谢地了。”
陈珂:“……”
可乐:“哈……哈……哈。”
除夕夜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吃年夜饭,开着网络电视看已经开始播出的《海棠》,陈珂演的是邓哲的小跟班,戏份主要集中在前半部,已经播出的前十集有不少他的镜头,陈若兰顾不上吃饭,把他的片段翻来覆去一遍一遍看,忽然可乐放下正啃得起劲的鸡腿,用油光发亮的手指指着屏幕:“阿姨,停一下!”
陈若兰按了暂定,疑惑道:“怎么了?”
可乐兴奋地叫道:“那个,树后面卖糖葫芦的那个是我啊!”
“哪个?”陈若兰扒到电视机前眯着眼睛使劲找,可乐着急死了,凑过去给她指出来。
陈珂笑了起来。
临近十二点,方既明给陈珂打了电话,方老爷子的病情还算稳定,医生准许他出院过年,方家也在吃团圆饭,而且这个年宴难得的气氛平和,大过年的,人人犯懒,连豪门斗争都可以过完年再说了。
陈珂躲到卫生间偷偷接这个电话,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他捂着耳朵努力听清方既明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说,零点的时候你出去看一看……”
“看什么?”
“看烟花啊。”
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陈珂和可乐爬上了房顶,四周有很多人家在放烟花,姹紫嫣红炸开在或远或近的深蓝天幕。
可乐望着忽然炸开在自己头顶的一簇红色烟花,赞叹道:“这个很大,离我们好近,哎,这是个心形的吗?”红色烟花形成一个心形图案,闪耀过后变成一点点散碎的星子,飘散在浩渺夜空中。
陈珂还举着电话,惊叹道:“老师,今年好神奇啊,好像在离我特别近的地方有人放烟花,声音好大,震得我快聋了……”
方既明停顿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那是我找人专门放给你看的。”
陈珂:“……”他转头,对正在给烟花录视频的可乐说,“可乐,认真看,这是方总给我们的春节福利。”
可乐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半晌幽幽叹道:“有钱真好啊。”
定制烟花表演持续了二十分钟,成百上千个烟花在夜幕中极尽闪耀然后瞬间消逝,陈珂和可乐躺在房顶上,对着半空中流光溢彩的华美景象发呆。
陈珂觉得自己的魂灵飘飞天外,四周一切都恍惚起来,幸福到不真实,让人以为是在做梦。
持续不断的巨响终于结束,天上只余亘古不变的璀璨星辰,和行将散去的灰色烟雾,陈珂对着话筒喃喃道:“老师,我爱你。”
话筒里安静片刻,传来方既明一声轻笑,他说:“陈珂,我也爱你。”
可乐:“……”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
挂断电话,可乐先爬了起来,他拍拍身上的土,去拉陈珂:“外面冷,下去吧,把你冻病了,靳导和方总要骂死我。”
陈珂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原地跳了两跳,浑身上下写满了“爽”字。
回到房间,他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陈若兰正把餐具收拾到厨房,一边干活一边问他们:“你们两个倒是玩得开心,白原呢?他今年回家去了?他怎么过年?”
陈珂也想到了白原,他马上和可乐一起给白原打电话,可一直到铃声结束也无人接听。
可乐又去翻白原的微博,见他在零点整的时候,发了一条新春祝福的短信,并搭配自己穿着红衣服的自拍,微博下有很多粉丝热情留言,一片祥和喜气。
“他应该挺好的吧。”陈珂说,“没接电话,明天再联系吧。”
白原并没有回家,这万家团圆的跨年夜,他正在某个豪华酒店的房间里和某个并不太熟的男人翻云覆雨。
乔总说这人很重要,让他好好陪一陪,陪着陪着就从酒桌陪到床上了,白原的神智不太清醒,即便清醒他也不会拒绝,他有什么资格拒绝?
手机响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要挣脱男人去抓手机,男人很不耐烦地把手机丢出很远,继而拍了拍他的脸,一边粗暴入侵一边说:“你专心一点。”
白原有些失神地看着那张面目模糊的脸,恍惚地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回到剧组又开始紧张忙碌,陈珂的戏份一场一场地通过,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
三月底的一天,他拍了一场很重要的戏。
顾小喜从孙家出逃,他想要带着二凤一起走,二凤这时已经嫁进孙家三年,经历了与大少爷朦胧隐秘而毫无希望的恋情,经历了与各房姨太太的倾轧斗争,一连生了三个死胎,都被葬在后院的竹林里。
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妖娆而又颓废,像被碾成泥的花朵。
在月影婆娑的竹林里,顾小喜求她和自己一起走,二凤指了指自己眉间的梅花烙印,说我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我走到哪里去呢?
她扑倒在湿润的泥土里,疯狂而贪婪地嗅着土地的气息,对顾小喜说,我有三个小孩,他们都在这里,他们还要继承孙家的财产,我走了他们怎么办呢?
顾小喜伤心欲绝,他攀上墙头,诀别而去,临走时对二凤说,我早晚会回来的。
这场戏陈珂和何筝配合默契,情绪饱满,实拍的时候一遍就过了,靳力还难得夸了陈珂两句,说他感情拿捏得很到位,顾小喜的痛苦不舍,爱恨交织都表现出来了。
这次的片场离酒店有些距离,深夜返回的时候,经过一段僻静的山路,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丘,近处一望无际的田野,都在月色下呈现出模糊绰约的黑色剪影,早春的气息像水一样漫进车窗,月光不时在车厢里留下斑驳的痕迹。
陈珂和可乐一同望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夜色,都没有说话。
陈珂还沉浸在那惨烈悲伤的诀别氛围中没有缓过来,他知道自己能演好这场戏,甚至能演绎顾小喜这个角色,都是因为方既明。如果没有爱的体验,要让他怎么演出这些爱的挣扎和沉痛呢?
他能演出对小姑姑的痴痴迷恋和那种迷恋背后悖逆人-伦的禁忌兴奋感,因为他对方既明也有过痴迷,这种痴迷因为身份背景的巨大差异,和他们之间如同师长学生的相处模式,也同样产生过相似的禁忌感。
他能演出爱而不得的失望,因为他在追逐方既明的过程中,有过同样的失望和挫败感。
他能演出近乎病态的独占欲,因为方既明让他体会过毫无道理的嫉妒。
他能演出诀别的悲情和矛盾,因为一旦代入自己和方既明,一想到背叛,离别和未知,他就自然而然爱恨交织。
这才两个多月没见而已,他对方既明的思念和渴望,已经如同火焰将要把自己燃烧殆尽了,更何况电影里那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的分离?
可乐忽然哼唱起一段不知名的旋律,唱着唱着竟然哭了。
“……”陈珂扭头看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