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之后,我们离了[娱乐圈](44)
回到家,却发现大门敞开着。
他以为进了贼,顺着楼梯上楼,看到了令他至今想起来都不愿回首的一幕。
杜子骁正把人压在床上热吻!
两人衣服脱了一半,鞋子踢得床上一只地上一只。杜子骁背对着他,大概沉醉于床事中压根没发现白哲回来,那人却从热吻中抽出神,向白哲投来了惊惧的一眼。
那是张清秀又年轻的娃娃脸,沉溺于杜子骁的吻时缠绵又多情,望向白哲却十足的无辜且惊恐。
他大概根本没想到好端端一场床事会被人旁观,使劲推着杜子骁的肩膀叫杜子骁起身,杜子骁却像根本没发觉似的,扳过他的脸继续与他接吻。杜子骁一边吻着,一边柔声哄他乖一点,不要闹,那语气轻柔得像以前哄白哲时一样。
要不是白哲亲耳听见,他都要以为杜子骁已经忘了怎么哄人了。
一瞬间,所有好好谈谈,道歉和好,重新开始的念头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哲翻江倒海的恶心。他什么话都没说,一丝声音都没,转身离开了这间公寓。
第二天早上,他就将离婚协议书传真到杜子骁面前,开始漫长而艰辛的离婚之路。
事后杜子骁曾解释过自己也不认识那人是谁,更不知道人怎么就到了自己床上,为了证明清白,还曾经设法寻找过这人。但是找了许久都一无所获,后来注意力转移到离婚上,找人的事就搁下了,再也没提。
如今,这种场合再见,且是在白哲已然决定忘掉过去,重新与杜子骁开始的时候,白哲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娃娃脸到底虚伪得多,他已然知道白哲认出自己了,却还是举起杯,笑道:“我敬白老师一杯。”
白哲冷笑一声,端起杯子。
陈姓男见白哲杯里酒液不少,忙出来打圆场:“不成不成,白老师可不能这么喝……”
话没说完,白哲仰头把酒干了。
“你叫什么?”白哲问。
“我叫周玄。”娃娃脸答。
娃娃脸敬过一圈便出去了,白哲那一杯喝得略急,没一会儿酒劲上来,也有点支撑不住。可到底是酒劲叫人支撑不住,还是心里那股无名之火叫人支撑不住,白哲也说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不想在这里呆了,这间ktv以后他也不想来。他告了声罪便要离场,陈姓男送他出门,一迈出去,却看到周玄不远不近地站在门口,仿佛等了许久一样。
“我来送白老师吧。”周玄走上来道。
陈姓男皱眉想拒绝,白哲却先他一步答应了。
“好。”
这不是出门的方向,周玄带着白哲七拐八拐,竟然拐到了ktv里自带的露天小花园里面来。夜风微凉,吹得白哲满腹酒意沉下去不少。他借着落地玻璃墙里透出的灯光望向周玄,冷冷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说说当年的事。”周玄道。
☆、47|8.4
当天稍晚些时候,杜子骁开车去了那家ktv附近。
白哲晚上应酬的太晚,杜子骁一般都会过来接他。这天离得老远,杜子骁就见ktv门口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白哲今天出门前穿得那身衣服,开近了一看,真是白哲。
杜子骁把车停在门前,下车走到白哲身边。白哲身上微微带着点酒气,整个人没精打采地坐在台阶上,头抵着旁边的理石门柱。他的目光茫然又迷离,远远地瞧见杜子骁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焦距。
杜子骁问身边一直陪着他的侍应生:“他喝了多少?”
侍应生哪知道,他就是被经理派出来陪着白老师以免出事的。既然白老师的朋友来了,他任务完成,自觉走了。
杜子骁俯身,两条手臂穿过白哲肋下,架起了白哲。
白哲身上酒气不重,不过常人微醺的量,已经足够白哲醉倒好几回了。他乖乖由杜子骁架着,盯着杜子骁的脸看了半天,忽然伸出手,捧住了杜子骁的脸。
手掌滚烫,缓缓用力,挤压着杜子骁的两腮,活生生把杜子骁的嘴挤成了一个“嘟”形。
白哲看着他笑,醉意使他的眼睛里星星点点发着光。他一边笑,一边□□着杜子骁的脸颊,凑近了,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杜子骁。”他笑道,“你这个二货。”
杜子骁好不容易把白哲搬运回家,把人抱到床上的时候,白哲都睡得沉了。他打水过来帮白哲擦脸,忽然想起来不久之前,他从不怀好意的季勤章怀里解救出白哲的那个夜晚。
他觉得自己帅得像个打败巨龙救了公主的王子。
“根本不是二货!”他咬牙切齿地说。
白哲睡了香甜安稳踏踏实实的一觉,并且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不好的回忆会往他梦里钻。起床是上午八点半,他趿拉着拖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杜子骁不在,刚要给杜子骁打电话,门响,杜子骁进来了。
“你醒了?”杜子骁手里拎着早餐袋子,高兴地笑,“楼下新来的早点摊子有豆腐脑卖,赶紧来吃!”
白哲洗过脸刷过牙坐到餐桌旁,桌上已经摆好各式早点——油条、葱油饼、小咸菜,豆腐脑(咸)。杜子骁给每人的碗里加了把勺子,然后两人开吃。
一边吃,白哲一边在心里盘算,待会儿该拿什么话当开场白。想着想着,忍不住老往杜子骁那边瞄。杜子骁被他瞄得发毛,抬头问:“我把葱花吃脸上了?”
“啊……”白哲眼都不眨地编瞎话,“对,左边。”
杜子骁丢下勺子就冲进了卫生间。
饭后杜子骁跟白哲一起刷碗,其实根本没几个碗,杜子骁偏叫白哲跟他一起来。白哲站在旁边,杜子骁刷好一个,他就拿干净的布擦干一个,余光扫到杜子骁面色平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还记得当年你那位出轨对象叫什么吗?”
杜子骁手里的骨瓷碗“砰”一下碰到不锈钢洗碗池边沿,好险没碰裂。
“咱们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了吗?”杜子骁一脸苦相,转头求饶。
白哲不假辞色:“别那么多废话,你快想想,他叫什么来着?”
杜子骁只好绞尽脑汁地想,想了半天,眉毛眼睛鼻子都快皱到一起,还是想不到。
“我真不记得了。”杜子骁都快哭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你行行好别翻旧账了行吗?”
白哲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故作高冷地笑了笑:“那人大名叫周玄,我昨晚见到他了。”
杜子骁手里的动作停住了。
“他在那家ktv做经理,昨晚我们碰巧遇见,就聊了聊过去的事。”白哲继续高冷。
杜子骁“咕咚”咽了口口水。
他面部表情紧绷又僵硬,眉梢唇角拉成一条直线,在白哲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小腿肚子真因为紧张而发抖!
他赶忙放下了手里的碗,怕再给磕了。
白哲很满意杜子骁的反应,他冷冷淡淡地扫了一眼杜子骁,忽然笑了。
“杜子骁,”他说,“你知不知道你根本没出轨?”
“啊?”杜子骁愣了。
“你是把周玄带上床,还亲了人家,但仅此而已。”白哲耸了耸肩,“你根本没做到底,所以这根本不算出轨。”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那段时间杜子骁跟白哲的感情很不好,苏允惯于出馊主意,所以常拉杜子骁去酒吧喝酒散心。那天晚上杜子骁本想跟白哲道歉,去了白哲的录音室,却发现白哲正跟季勤章拥吻在一起。满腹歉意顿时化作心痛与讽刺,杜子骁觉得事情的结果已经如此明了,自己何必要冲到两人面前自讨没趣呢?
他开着车去了常去的那家酒吧。
他喝得烂醉如泥,路都走不了。酒吧老板本想把他扶进旁边的房间睡一晚,可他嚷嚷着要回家,无奈,只好叫当时还在做酒保的周玄送杜子骁回家。周玄一直把杜子骁送到床上,见他裹着衣服睡得很不自在,便想帮他把衣服脱下来。谁想到衣服刚脱掉,杜子骁就把周玄压在了床上。
周玄只觉得眼前一黑,杜子骁的吻就落了下来。
醉酒的人力气极大,但周玄偏要挣脱,总能挣脱得开。然而周玄并不想挣脱,他是个弯的,能跟杜子骁睡一晚,他求之不得。更何况,他还巴望着这一晚过后,他跟杜子骁之间能延生出点别的什么。于是他使尽浑身解数回应杜子骁的吻,就连中间白哲回来过他都顾不得。
恰在这时,他听到杜子骁喊了一句——
“白哲。”
这一句满含着心痛和乞求,像是个低到尘埃里的人在求一点点回应。可对周玄来说,却像当头一声炸雷,叫他呆在了当场。
原来杜子骁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周玄木木然被杜子骁吻着,足有许久,才勉强回过神。他合了合眼,在瞬间下定了所有决心,然后放软身子,贴进杜子骁怀里,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杜子骁却不再吻他了。
周玄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比刚刚更主动,杜子骁却忽然像回过神来似的推开了他。不光如此,他还皱着眉头咕哝两句,翻了个身,卷着被子睡到了另一边去。周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凑上去,扳着杜子骁的肩膀,细细密密吻他的耳垂与脸颊,可杜子骁依旧毫无反应。过了会儿,鼾声传来,杜子骁竟睡熟了。
周玄知道自己的算盘落空了,可他知道了另外一件不为人知的隐秘。他在杜子骁身边躺了一整夜,又是不甘,又是纠结。他觉得自己不能白被杜子骁吻这么久,就算杜子骁不打算为此负责,可他总该拿这件隐秘换点别的东西。然而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大声阻拦着他,提醒他自己也不是个单纯又无辜的受害者。
这样纠结了一整夜,直到天亮,周玄都没能从二者中做出选择,反倒是杜子骁翻了个身,醒了。
目光对上周玄那刻,杜子骁有一瞬间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紧接着,所有的理智迅速回笼,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整张脸都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