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枪(17)
作者:金十四钗
时间:2019-05-28 00:24
标签:甜文
廖晖稍敛眸中凶光:“要我出价十二个亿?”
虞仲夜道:“五千万。”
“五千万?”廖晖将信将疑,“《如果爱美人》才值五千万?”
“我没说《如果爱美人》,我只说‘最好的’。综艺节目收视拔尖,栏目盈收与广告回报皆以亿级起跳,这很正常。但就其品牌形象所带来的知名度、美誉度与观众渗透力还远远不及新闻栏目,现在值五千万的节目,前景却是二十亿。”虞仲夜微微垂下眼眸,看了刑鸣一眼,“《东方视界》会是明珠台最好的节目。”
这句话如火舌在他心口狠狠炙了一下,刑鸣不可能没有反应。他仰起脸,将最热烈又最疑惑的目光投向虞仲夜。但虞仲夜的目光已经收了回去,还是那张冷淡英俊的侧脸,也不知为什么,在酒店灯光下忽远忽近的,仿佛海市蜃景,令人欲近又怯,捉摸不透。
“这点小钱我当然可以掏,回不回报无所谓,就当扔水里。可这小朋友我今儿非得好好管教管教,不为自己,而是替姐夫你。”盛域的廖总能有今日地位,断然不是草包,他听得懂虞仲夜的意思,却仍咽不下这口恶气,“媒体人最忌‘祸从口出’,姐夫在这缸里染了这么些年,见过生,见过死,还见过生不如死,不会不懂其中道理,这么野的性子对这小朋友不利,对你的明珠台也不是好事。”
虞仲夜笑了,方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似随他的笑声弱化不少,他说,我的人,我会管教。
“既然姐夫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完了。”廖晖露出白牙森森一笑,看似轻松地耸了耸肩膀,转身竟欲走了——然而两步尚未迈出,他突然扭头折返,极迅速地从手下人手里夺过一条铁棒,扬手就朝刑鸣头上砸去。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包括刑鸣自己,廖晖这一棒不遗余力,非把他当场砸个半死不可。
耳畔风声隆隆,刑鸣面色煞白,惶惶睁大眼睛,眼看一道浓重的黑影扑面而来,却不料那道阴影在自己头部上方忽然停住了——
虞仲夜及时抬手,以自己的手臂替他挡下了这一重击。
铁器与肉体互相撞击发出一声骇人的闷响,像是前臂骨头折断的声音,然而虞仲夜仍挡着廖晖一寸不让,他微微皱眉,眼神平静地望着对方,一字一字道:“我说了,我来管教。”
第24章
廖晖悻悻走了,一伙人刚刚迈出酒店房门,刑鸣就被虞仲夜一把推在床上。
虞仲夜的手劲很大,刑鸣几乎无力反抗,本能似的挣了两下便不动了,任虞仲夜将他的衣裤粗暴地扯开,褪下。
他被脱得一丝不挂,像剥皮出壳的果瓤,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刑鸣双手撑伏在床,屈膝跪着,以后背对着虞仲夜。酒店那种半亮不亮的灯光反衬得他的皮肤更白,白得毫无杂质,近乎通透。
突然间,一条皮带大力抽落在刑鸣的后背上,那苍白皮肤上立马多了一条鲜明的血痕。
虞仲夜说“管教”便毫不含糊,手中的皮带起起落落,每一下都结结实实抽打在刑鸣背上,刑鸣却在疼痛中忽然释然,仿佛内心那点惶恐、不甘与愤懑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很多人都说过,说他不够慰帖,不够乖巧,归根结底,不过是没爹的孩子欠了一点管教。
背上很快皮开肉绽,血痕累累,但刑鸣始终咬牙不吱一声,稳着整个身子不摇不摆,只有湿漉红润的性器悬垂胯间,随鞭打的节奏刷刷晃动。
大约挨了二十来下皮带抽打,和他们的第一次一样,那个男人用皮带勒住他的脖子,自他身后进入。
穴口尚未润滑,干涩的下身遭遇入侵,刑鸣不自觉地排斥抵抗,手臂一摆便抓握在虞仲夜受伤的右臂上。
“老师,你的手……”虞仲夜的性器将将插入半支,刑鸣尚存一线意识,深怕触怒对方。
“不要紧。”虞仲夜几乎凭一只手就将刑鸣托起,将他完完整整困在自己怀中。他强势地顶入,将自己的阴茎一喂到底。
刑鸣背对虞仲夜坐在他的怀里,满带伤痕的后背与虞仲夜的胸膛来回摩擦,痛楚与快感疯狂交织,他笨拙地承欢,竭力分开双腿,拔起又坐下,好让穴内的性器贯入更深的地方,即使那东西已经闯得太深,太霸道,随时可能破腹而出。
性器在柔腻肠壁间忽而直来直往地冲撞,忽而又打着圈儿摩擦,虞仲夜突然伸手摁住刑鸣的后颈,强行迫使他低头,看着那根东西。
刑鸣不得不低头,虞仲夜的胯下之物模样是很骇人的,茎柱颜色发紫,表面经络狰狞,它在他两腿中央快速地挺进又抽出,时不时变换角度,将肛口那点软肉摩擦得娇艳欲滴,十分卖力地翻卷吞吐。
他自己的性器也早已直直翘起,铃口又湿又亮,淫液不断。
这样的画面令人羞赧,也令人亢奋。刑鸣舒服得连连呻吟。
这回性事比平日里结束得早,刑鸣缴械后不多久,虞仲夜也将炽热精液射入他的体内。
刑鸣起身穿衣,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打电话让酒店里的人送来了医疗箱。他仔细检查了虞仲夜受伤的右臂,便将纱布剪成长条状,为他包扎上臂止血,手法十分娴熟老练。
“如果你不放心,白天可以再去医院拍片检查,不过我敢肯定就是桡骨干轻微骨折,幸好你有着军人才会有的前臂肌肉,如果换作普通人,这样的撞击一定是粉碎性骨折,复位和后续恢复都没这么容易了。”
“我忘了,你是医学生。”虞仲夜低头看着刑鸣的眼睛,滚烫的情欲已冰冷,黏腻的体液已洗净,他们看上去就像最寻常不过的上司与下属、老师与学生,从头到脚陌生规整,由内而外循礼客气,“怎么想到投身新闻行业?”
“我记得我在你的课上回答过,”刑鸣专心致志地自制医疗夹板,打算为虞仲夜固定前臂伤口,“这年头总有些人心怀新闻理想,难道弃医从文的还少吗?”
虞仲夜看似不全信他的话:“既然有新闻理想,为何当初不直接选择新闻相关的专业。”
刑鸣停下手头的活计,细细思考片刻,道:“我妈不喜欢。”
“为什么。”
“有句老话叫‘蔫巴人,咕咚心’,大约就是说我这样的人,”刑鸣重又低下头,耐心地以纱布将夹板固定,又一圈圈地缠绕包扎对方的伤臂,“也不为什么,我妈认为新闻记者是高危行业,就我这性子早晚得被人宰了。”
这话倒是不假,虞仲夜笑了:“你父亲呢。”
刑鸣的手颤了一下,特别明显。
虞仲夜又问:“不想说?”
“也不是,过世很多年了,没什么好说的。”刑鸣自知逃不过虞仲夜的眼睛,于是反而抬起脸,大大方方望着他:“我不要盛域的冠名赞助。”
手臂已被包扎妥当,虞仲夜看似乏了,微微一阖眼睛:“又闹什么。”
“不想闹……”这一晚上状况迭出,折腾那么久天还没亮呢,刑鸣担心虞仲夜说自己不识抬举,赶忙又补一句,“其实我想要别的东西。”
“哦?”虞仲夜睁开眼睛,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今儿倒是难得主动开口,想要什么?”
刑鸣本想要回巴结老林时送的那只浪琴表,但他实在参不破虞台长的喜怒、摸不透虞台长的好恶,以至于他不得不提心吊胆地盘算计较,计较着自己当下这点本与将来那点利,与其说他害怕开罪老林,不如说他害怕又回到那种一无所恃的状态里。
有一句烂大街的歌词特别真理: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我想要一幅画。”刑鸣顿了顿,“万马齐喑,户外画展上看见的。”
虞仲夜问他:“喜欢?”
“喜欢。”刑鸣实话实说,把从父亲那儿得来的一些书画知识全用上了,“好久没见这么洒脱奔放的大写意了,算得上是当代国画中的翘楚。”
“你看得懂?”
“不敢说全懂,但那点不忿我好像能看明白。”
“不忿?”
“怀才不遇、自恃清高、世人皆醉我独醒……也可能是年轻稚气,胸怀家国天下,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你知道这画的作者是谁?”虞仲夜笑了。
“我不知道。”刑鸣摇头,他那会儿心猿意马,真的不知道。
可他发现虞仲夜的目光竟变得有些奇怪,似挑剔似惊讶似怀疑,反正罕见的流露出了这么一丝情绪,虽细不可察,却真实存在。
刑鸣坦然相视,直到虞仲夜的目光渐渐变化,复又归于平静无波。
刑鸣起身告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却听虞仲夜说:“今晚你留下来。”
刑鸣其实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虞仲夜,盛域的廖总劣迹斑斑恶行满满,没准儿他前脚出门,后脚就被对方剁巴剁巴,扔海里喂鱼。
“可我……没法躺下来。”刑鸣转过身,背上的伤口这会儿疼得更厉害了。
“过来。”
刑鸣听话地爬上床,避开虞仲夜受伤的右臂,把自己投入他的怀里。他屁股朝天,没羞没臊地趴伏在一个男人身上,恰逢这个男人低下眼眸,于是两人便顺理成章地接了个吻,唇凉舌暖,你攻我让,说不上来的缠绵惬意。
吻过之后,虞仲夜以受伤的右手轻轻抚过刑鸣伤痕累累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捏起他的下巴,说:“以后不准。”
什么不准?不准什么?不准撒野,不准打人,还是不准背着他爬别人的床?
刑鸣悟不透这声“不准”到底含着几重意思,只点点头说,好。
第25章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刑鸣自一片煌煌的阳光里睁开眼睛,便看见那幅《万马齐喑》。
那幅画正对着酒店大床,虞仲夜已不在这张床上。刑鸣懊恼自己又睡过了生物钟,起身去浴室冲冷水澡,不得不说昨晚上睡得不错,他坐在虞仲夜的怀里摇晃,一次次以为自己达到了高潮,一次次又被抛上更高的峰顶。
薄荷沐浴露抹在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刑鸣多取了一面镜子照了照后背,不禁骂了一声,妈的。
那只老狐狸下手太狠,自己的背上千形万状,雪白的皮肉血红的鞭痕,看着特糟,特惨。
洗完澡,刑鸣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回到那幅《万马齐喑》跟前。
画上没有署名,但留着“万马齐喑”那句诗,字相当不错,飞扬跋扈,有棱有角。刑鸣不近视,却忍不住凑近一张脸,微眯着眼睛仔细端详那排诗句……越看越觉得蹊跷,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然后他突然返身走向书桌——虞仲夜昨晚上练的字还留在桌上。